时间过的飞快,转眼春暖花开。十一站在桥下,耳边听着哗哗的流水声,心却逐渐的安静了下来。
扎马,沉肩,深呼吸,将腹腔内的一口浊气吐出去,吐出去的气凝结成一条线,聚了一阵,这才散去。
做完这些,十一叹了口气:“还是不能吐出去,真不知道爷爷是咋做到的”
就在这时,远处的二孬挥手:“我到了,该你了!”
十一比划了一个手势,开始朝着二孬的方向跑,他注意呼吸和力量之间的关系,跑起来的节奏感很好,当他到了二孬身边的时候,二孬摁下了手中的秒表。
“牛掰,第十次11秒45,十一你咋做到的,咋能一个字都不差”
十一没有回答二孬的问题,笑着说:“这是省短跑纪录,保持这个水平就行。爷爷说,要做到身体记住这个速度和节奏,无论在赛场上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出现意外了。”
二孬哈哈的笑:“你说的意外,是破全国纪录吧!”
就在这时,桥上出现一个狭长的身影,冲着十一和二孬挥手,十一从地上捡起书包,扔给二孬:“走了,上学去!”
从初一到初二,变化最大的是其木格,女孩子的特征开始凸显了,她长年练跑步,身材瘦削,高挑。而且,她最近这几个月,也不和十一摔跤了。
其次变化大的是二孬,二孬身体长高了很多,开始变声了。
王强和十一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在十字路口和王强汇合,四人众迄今为止还是一如既往地团结。
……
下午课间休息的时间,其木格和十一说:“今天晚上放学没训练,我们去吃烤地瓜怎么样”
十一点头,这时同班一个漂亮的女同学走过来,和十一说:“萧十一,你帮我补补课呗。”
“我帮你补。”其木格说。
说话的女孩叫吴彩霞,她意境深远的看了其木格一眼:“我喜欢让男生帮我补课。”
“他还有事。”
吴彩霞不乐意了,瞪着十一:“萧十一,你能不能别躲在一个女人的后面。”
十一挠挠头:“我刚答应和其木格去吃烤地瓜。”
吴彩霞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其木格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
……
十一在这方面心思迟钝,根本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放学之后,他和其木格一起去吃烤地瓜。
到了烤地瓜的摊子,二孬和王强乐呵呵的在那站着,王强说:“十一,听说你请客”
十一纳闷:“你听谁说的”
“吴彩霞!”
二孬已经开始挑了:“叔叔,我要那个大个的。”
这烤地瓜的是最近才来的,物美价廉。晚上很多人都会吃,生意还算红火,要是冷了没人,二孬的爷爷还会让这位烤地瓜的进屋坐坐。
十一总觉得这位烤地瓜的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他右手戴着一个铁箍,从小臂到大臂,把手臂给箍住了,铁箍上戴着三把黄澄澄的锁,看上去锈迹斑斑的,应该已经有些时日了。
四个人找到一个避风的地方,蹲在地上吃地瓜。十一远远的就看见吴彩霞走了过来,和卖地瓜的说话,然后卖地瓜的递给吴彩霞一个,吴彩霞特别厌倦的把地瓜扔地上了。
卖地瓜的低头去捡,吴彩霞一脚就把地瓜给踩碎了,还得意洋洋地看着对方。
其木格不高兴了,走过去质问吴彩霞没礼貌,吴彩霞哼哼一笑:“其木格,你管的也太宽了,管你们家萧十一去,这没你的事儿。”
王强有点担心的看着其木格:“别打起来啊!”
二孬在旁边添油加醋:“打呗,你是没见过我们建设乡其木格大姐大的能力。”
十一看着卖地瓜的,认真的说:“我觉得他们好像认识。”
其木格帮卖地瓜的说话,卖地瓜的却帮着吴彩霞说话:“没事,同学,反正掉地下也不能吃了。”
吴彩霞得意的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晚上回家,十一看到爷爷蹲在阳台的窗户上抽烟,不高兴的说:“臭老头你下来,这是四楼,你蹲在那,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妈不孝敬你,你要跳楼呢”
爷爷嘿嘿一笑,从上面灵巧的跳下来。
“我奶咋样”
“没事,岁数大了,老寒腿。医生给开了点药,让多喝牛奶,多晒太阳。”
说实话,爷爷和奶奶的体格都非常好,特别是爷爷,十一几乎没听爷爷病过,当然,感冒还是会发生的。
这次奶奶腿疼,十一左一个电话,又一电话,总算把老两口又整到城里来了。
知道奶奶没事,十一就放心了,话音一转就问了别的。
“我见到有人胳膊肘上戴着一个铁箍,还用锁锁着,那是干啥的”
爷爷把烟掐了了,回到屋里喝茶,慢悠悠的说:“还有这东西呢旧社会上见过。那个时候还没解放,我在东北,大兴安岭的地方,有一个叫松镇的地方,住着一个通背拳师,他的弟子有好几个就戴着你说的那种东西,我记得那东西叫通背寸心锁。带上以后,胳膊不打弯儿。通过三尖步法把力量由肩膀传递到小臂,强制裹肘,练出通臂拳的刚劲儿。”
十一眨了眨眼睛,心想:难道那个卖地瓜的在练通背拳吗
爷爷话匣子打开了,搂不住:“不要以为通背拳练出刚劲儿就厉害了,真正的通背拳,要从柔练到刚,在从刚练到柔。”
十一把嘴一撇:“那不练回去了吗”
爷爷特别不屑的看着十一,吩咐着:“去厨房拿两根筷子去。”
十一去拿筷子,爷爷把筷子一端放在桌子上,露出桌面一截,然后用手按着,让十一打断它。十一随手一下,这筷子就断了。
“这有啥啊”
爷爷带着坏劲儿的笑,把另一个筷子同样放好,这回爷爷把手松开了,筷子摆在桌面上:“来,在试试。”
十一随手一打,筷子没断掉地上了,那边没固定,一打筷子就竖起来了。十一不服:“刚才我大意了,我在试试啊!”
连着好几回,筷子都飞起来了,也没断。
“这根本不可能。”
爷爷就是一个笑。
十一不乐意了:“你打断我看看。”
爷爷:“让开!”
摆好架势,爷爷还教育着十一:“三尖步伐,前手尖,前脚尖,鼻子尖必须对成一条线。”
说完,爷爷的小臂往下一甩,筷子断了,那边没固定还在桌面上,纹丝不动。十一眼睛都看直了。
“这么牛”
“这叫抖翎劲儿!”
“不行,我要把它练会了。”
“人家练一辈子都不见得会,你练个屁啊,赶紧写作业去。”
“不!”
十一去厨房拿了两双筷子,爷爷撇嘴:“拿一根就完了,还以为自己真的能打断吗”
十一不服,一直练,练的心烦气乱,啪的一下,手拍桌子上了,咔嚓……
爷爷眼疾手快,茶壶和茶杯嗖的就拿起来了,不高兴的说:“这是你爸从外地给我买回来的紫砂壶,你别给我砸了,老贵了。”
十一哭丧脸看着桌子:“这咋办”
爷爷拿着茶壶回屋:“你自己看吧,反正你妈快下班了。”
十一气的喊:“臭老头,你算什么江湖人,管杀不管埋吗”
爷爷不吱声,回屋偷乐。
十一又对着厨房做饭的奶奶喊:“奶奶,我爷欺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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