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七巧还是和老高在饭店见的,老高先来的,点了一个酸甜口的锅包肉,笑着和七巧解释:“家里不让吃,我出来偷吃点。”
“咋还肉都不让吃了。”
“这不得了点病吗”
“啥病”
“还没确诊,年前我抽个时间去海尔滨看看。”
说完,老高想起一些东西,从包里拿出一些银饰,递给七巧:“孩子用的,先送给你,怕以后没机会送了。”
七巧接过,脸倒是真诚的担忧:“这病挺重”
老高嘟着脸笑:“没事,干了这么多坏事,总要有报应的。”
七巧想了想,打算不多问,按照自己的计划说:“确定了,是章寒。”
“那你见见他吧,聊聊,告诉他这事儿和我有关。”
七巧乖巧点头:“嗯,下一步呢”
“没了。”
听到这句话,七巧低头,也给自己夹了一块锅包肉:“最近挺爱吃酸的。”
老高和蔼的笑:“酸儿辣女,七巧啊,咱以后没有合作了,就到此终结。从今以后,你也别联系我,我也不联系你,若是真有人查到你,你就按照计划里说,你是我的小情人。”
七巧嘴没说话,心里不可置信。这也太简单了,就让自己做了这么点事儿,没头没尾的。
“和病有关”
七巧试探的问,老高笑呵呵的摇头:“从你找我,我就是这么计划的”
“为什么”
“你为了腹中的胎儿,想重新开始,这就够了。”
七巧还想说什么,被老高制止了:“多吃几块肉,我瞅着你变化不大。身子得胖点,孩子营养才够。”
……
七巧琢磨了很久,没有刻意去找章寒,等着章寒来找自己。
果然,章寒还是按照自己的计划,拎着肉菜过来。七巧等着章寒做饭,忙活完来到饭桌,她才说:“十一说了,抢资料的蒙面人是你。”
章寒没说话,拳头紧紧的攥着,七巧看着章寒的拳头,没有表现出防备的样子。
“我知道这和工作无关,我也不和你绕圈子,老高想见你。”
听见七巧这么说,章寒的表情略有放松:“你终于承认了,老高就是老板。”
“你不是也有猜测吗还给老高寄了光盘,试图接近他。”
“我没有证据,只是猜测,这是我的工作。”
说完,章寒站起来要走,七巧喊住他:“章寒,你还会来给我做饭吗”
章寒摇头:“不会了。”
七巧猜到了这个结果,在情理当中,她又问:“你做这么多就为了一句话”
“不,这不是一句话,这是一个面对面的机会。”
听见这句话之后,七巧的心平静了,她心中隐约猜到章寒在想什么要做什么不可否认,这又是另一个有仇恨纠结的故事。
“你第一次给我做饭的时候,敷衍了事。后来有所不同,特别是鸡蛋羹,晶莹剔透。是不是我让你想起了什么什么人”
章寒看去很忧伤,他摇头:“这已经不重要了。”
“既然不重要了,那就和我说说。”
章寒其实已经打算走了,但他看着七巧的表情,心又安定了下来。女人的直觉真准,第一次给七巧做饭的时候,确实没有用心。但自那之后,他确实变了,虽然饭菜依旧不是那么出色,但心思到了。
“你真想听这个故事”
“想听。”
这是章寒母亲的故事,他的母亲叫做卢晚秋,出生在东北一个不起眼的小城里,却活出了心高气傲的味道。
晚秋三十岁才嫁人,在那个年代是地地道道的晚婚。
是岁数大了,迫不得已的选择吗不,是晚秋一眼看中的那个人,尽管那个人比自己大七八岁。
晚秋的家里也没有反对这门婚事,男方是部队的人,也没有结婚。听说有些风流倜傥,但并没有什么真正的风流事。
俩人的婚礼如期举行,在结婚那天,晚秋的心就伤了。她看见自己的丈夫,眼神大部分落在一个女人的身。
这种眼神不温不火,却不离不散。男人或许感觉不到,但女人对却此极为敏感。
怪不得自己的丈夫没有娶妻,原来他喜欢别人的妻子。突然,卢晚秋觉得自己一阵恶心,千挑万选之下,竟然是这般的结局。
那天晚洞房,卢晚秋背对着自己的丈夫,她不想他碰自己,就是觉得恶心。这样持续了很久,丈夫始终没有动静,她扭过头,看见丈夫正双眼深沉的看着天花板。
突然之间,晚秋有点迷茫了,她思索再三,还是轻轻的对着丈夫吹了一口气,认真的问:“你在想什么”
“今天参加婚宴中,一个抱孩子的女人,她叫李若男,是我最爱的女人。我的意思是……”
这种恶心的事儿,要在这时候说出来吗本来晚秋觉得自己会暴跳如雷。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平静了。
那感觉就好像堵在胸口的石头,落到了心里,实在了。
“今天我们结婚了,这话以后就不许说了,从今以后,我是你的妻子,会变成你最爱的女人。”
这个丈夫就是章寒的父亲章天明。
晚秋婚后生活很好,物质生活不缺,和丈夫也能谈笑风生,转年他们就有了一个孩子,还是一个男孩。
在外人的眼里,他们是神仙眷侣般的夫妇,但是晚秋知道,自己没有做到那一点,章天明是最好的丈夫,章天明也没有婚内出轨,但她没有成为章天明最爱的那个女人。
在章寒十岁的那一年,李若男死了。归来的章天明几乎失魂落魄,甚至承认自己杀了费财和李若男。
凶手是谁,是个无头案。
但警察绝对不敢拿一个有军功的人,去堵这个无头案。
李若男死了,章天明心也死了,整日酗酒,从领导的职位退了下来。
晚秋不离不弃,她在为了自己目标而奋斗,精心照顾自己的丈夫。可是,章天明整日昏迷不醒,脑血栓,瘫倒在炕。
久病无孝子,更无贤妻。可晚秋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儿。她无怨无悔,努力着,完成自己新婚之夜的那个承诺,让自己的丈夫爱自己。
这件事终究还是有一个人看不过去了。
七巧听到这的时候,看着章寒的表情略有狰狞,突然心生寒意:“章寒,你做了什么”
“我母亲是一个好人,不应该为了一个不爱他的人,受一辈子的罪。”
“你杀了你……”
“他的心早就死了,我不过是帮了他一把。”
这就是章寒的伤心事,他不想再说了,转身就走。
七巧追问:“你母亲呢”章寒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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