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居乐业第二部(带番外)》分卷阅读12

    到了下午,杜言陌依言回来,他微嘴,安掬乐猜他是跑回来的,他给青年倒水,问:“去上什么课?”

    杜言陌双手环着他,用脸蹭了蹭,缠得要命,连喝水都要安掬乐喂。“运动心理学、肌力训练、国际体育组织与现势……”

    “等等。”安掬乐打断他。“在哪儿上?”

    杜言陌:“台北体院。”说罢,才想起尚未跟安掬乐提过。“我去年考上,现在念大一……”

    “……”安掬乐嘴张大,惊得手没稳,整杯水直接灌下去。“你念那做啥?”

    “咳!咳!”杜言陌呛半天才顺气:“我需要学历。”

    “啊。”安掬乐应了一声,傻半天,似懂非懂。

    杜言陌:“有学历才好计划,将来……我想待在你身边。”

    安掬乐顿时明白了。“我其实不反对……”

    “我知道。”杜言陌抱紧他,亲他耳朵。“我承认我还是想跑,也会去跑,但更多的时间,我想留在这里……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我走得够了。”够了,也怕了。

    怕了哪天,他又要那样撕心裂肺的,痛哭一次。

    安掬乐真是……青年分明不喜欢念书啊。“我看了照片,你去过很多地方。”

    “嗯。”对这话题,杜言陌明显不想多谈,毕竟那是他差点失去眼前人的导因。

    “很多很多地方……都很漂亮。想一想我就是个嘴巴贱、个性差、屁眼痒、菊花……好吧,不黑的老男人。我不懂……暖,我不是怀疑你,我是怀疑我自己,究竟有何价值令你这般坚持?”

    他纯粹阐述疑问,杜言陌握住他的手,摩挲好一会才道:“你一直都很珍惜我。”

    安掬乐一怔,这话他刚在影片里听过,却第一次听青年亲口讲。

    “从一开始,你就嘴硬心软,即便我只是……利用你,你依然对我很好。”

    安掬乐:“我那是……”闲着没事啊!

    杜言陌难得打断他,道:“我喜欢喝巧克力,柜子里从来是满的;我说了不喜欢的事,你绝对不会再做;就算赶稿赶到再累,看着我的表情还是很温柔。你喜欢我喜欢得自己怎样都无所谓,我之前没领会,是直到后来才了解。”

    他把自己每一个细胞都宠坏,叫嚣着没他不行。他一生命运全牢牢系在这人身上,像根无形的绳,他被绑缚得心甘情愿,只怕这人哪日松绑,他无处可去。

    “我才想问,你为何能对我这么好?”这问题,他很多年前问过,安掬乐顾左右而言他,没答,可这回,杜言陌想知道答案。

    安掬乐静了会。“你唧唧大。”

    “……”

    青年稍嫌扭曲的表情令安掬乐笑了。“因为……你很好。”

    他很好,对他好,怕他冷、怕他热、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在一起的期间安掬乐几乎能忘了季节变迁,只因有人夏天给他偏凉、冬天给他煨暖,他的身体被他养护着,缺失额心肝补了回来,青年说他珍惜他,杜言陌又何尝不是?

    是他自己把这段关系想得太缥缈,好像随时会宣告不治,不过青年也确实疏忽大意了一段时间。

    感情需要齐心协力,共同经营,光心底爱着、想着、绝对是不够的。

    安掬乐垂眸,照睐两人交握的手,呢哺:“一辈子。”

    杜言陌:“?”

    他不再预想分手,而是真心思考:一辈子。

    如何和这个人,走一辈子。

    从此安居,从此乐业。

    午餐兼晚餐叫的是pizza,杜言陌不擅煮食,这些年他被安掬乐惯得很好,十指不沾阳春水,毋宁说他连水都能煮得很难喝。

    杜言陌也不是没心学,但就……人有擅长跟不擅长之分,到最后安掬乐直接了当地宣判:“你没天分,放弃吧。”

    杜言陌:“那我能做什么?”

    这问题安掬乐想很久……真的很久,最后道:“等虾煮好,给我剥壳吧……”

    从此安掬乐吃虾,有人总会早一步替他把壳全剥净了,满满的一盘,杜言陌自己却不舍得吃。

    两人吃饱,杜言陌收拾,安掬乐想到前些日子他们在公司会议室里的交谈,他的确下意识规青年对他太好,怕届时走不了、离不开,这几年他们会走到这般程度,或许有些部分,是他默认促成。

    夫妻、情人间最怕的不是吵架,而是吵都不吵。

    想通了,安掬乐兴冲冲道:“咱来吵个架?”

    “……”杜言陌不知他又有何鬼主意,总归配合着就是了。“要怎吵?”

    该讲的讲了、该骂的骂了、该整的整了……这一时半刻,安掬乐当真舒心得找不到吵架梗。“好吧,下回再吵。”

    “……”这还能先预定的?

    整个下午,两人窝在那儿看碟看照片,除了安掬乐抽的那张外,其余皆是风景和超马一些实况,只有一群身材矫健的男人可看。安掬乐心里很乐,随手拿就是签王,简直爆人品。他说:“我看见你给我表白那片了,一抽就中,准吧?”

    杜言陌没回话,弯唇亲他。以安掬乐的个性,他不在屋里,怎可能不称大王,翻箱倒柜?光碟片大半写了那是啥,独独那片没写,按男人的恶趣味,绝对不会不拿来看。

    这小小计谋,说多就露陷,沉默才是王道。杜言陌亲他,亲得他晕头晕脑,安掬乐吃吃笑:“干嘛啊,害羞了?”

    杜言陌不答,继续亲,用吻把这事蒙了过去。

    近傍晚时,安掬乐订的床包来了,质材还行,他叫青年给床垫套上新衣,铺好了,安掬乐在上头打滚,勾着棉被淫淫笑:“现在有两套了,想怎弄脏就弄脏。”

    杜言陌俯下身,双手撑在安掬乐脸颊两侧,沉沉道:“回来吧。”

    “……”

    安掬乐瞪大眼,迎着青年不偏不倚的深沉注视,嘴唇张了几回,却没发言。

    这无法敷衍,他抚着杜言陌的脸,不愿他再失望,但……“我想先维持现在这样。”

    安掬乐平日虽嘻嘻哈哈,然而面对真正的问题,向来直面答复,说了不,就没有回转余地,杜言陌目光黯下,显见失落,可他没多讲,仅应了一声。

    虽知矫情,安掬乐仍安慰道:“那房我才刚辛苦用完没多久,别说租约都签了,太便宜下住房客了。”

    杜言陌这才状似好过地笑了一下。“那一定很漂亮。”

    “是啊。”

    杜言陌:“那我能过去吗?我是说……偶尔。”

    安掬乐这回更直接:“不行。”

    “……嗯,我知道了。”杜言陌表情平定,不是没有失望,但世界上本来就没这么美的事,拿根魔杖一挥,一切回到从前。安掬乐心里那道藩,以前他撒离过,不代表现在也一样。

    杜言陌抱住他。“没关系,我等你。”

    等什么啊?老子不过是不想拆掉那面墙也不想给你看。明明该是如此,安掬乐被他抱着,情绪一时翻腾,胸口居然微微地酸麻了一下。

    有时候,他的恋人总是能用他年轻的感知,察觉到某些他无法轻易诉诸的东西,并将之化解。安掬乐心知这次一样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论毅力、论决心、论力气,他没一样赢得过青年。

    也不想赢。

    所以,现在就让他骄傲一下吧。“再给我一点时间。”

    杜言陌没再进逼,只说了一字:“好。”

    他能等。

    过了一座丘、还有下座山,坎坎坷坷、波澜起伏。但不论环境如何严酷、情况多么险峻,都必须坚持到底,直到终点—这即是超马的原始精神。

    某方面说来,爱情和超马,确实有一种异曲同工之妙。

    终归,都会是他毕生挑战。

    他不放弃。

    永远。

    尾声 为爱乐业

    “左边一点、左边一点……不不,右边一点,歪了、歪了!”

    《fwless》编辑部刚历经忍无可忍:“歪!歪你妈!你唧唧歪!全家歪!”

    边骂边甩手不干,随意一细,便忿忿从梯子上走下来。

    冉撷羽:“哎呀,这一看倒是正了……去你的,我没妈,也没唧唧,我全家正直!”

    安掬乐悻悻,贴个海报而已,搞得他满头汗。不过贴上去以后,他心花怒放,满脸得意。“帅吧帅吧帅吧?嗯哼,他是我男人,你们想都不许想!”

    众人沉默,冉撷羽唾弃:“你以为只有你家那位高帅富?谁稀罕!”

    《fwless》最新一期热腾腾出刊,附送杜言陌访谈拍摄的小海报,如今贴在编辑部的海报墙上,冉撷羽原先想做全开尺寸,安掬乐极力反对—开玩笑,小小一张给妹们已经很厚道,搞全开,我让你脑门开!

    吵了一番,定案成了a4尺寸,都要做了,安掬乐使出浑身解数,从挑纸到效果,斤斤计较,私心弄成了相当豪华的一张。

    安掬乐身为美编,理所当然开后门,把那日照片通通存在家,甚至买了个相片器,成日在那儿循环播放,乔可南几回作客,始终受不了:“你本尊玩不够,还搜集这些,有病啊?”

    安掬乐:“这叫情趣,你不懂。”

    乔可南:“……”

    他确实不懂,也不太想懂,就他来看,这行径压根儿就是那啥偷那啥窥那啥狂啊。

    唉,其实安掬乐自己也很苦恼,搜集这条路,不走还好,一走就是不归路。外加这两年他断断续续把所有关于青年的报导照片全收齐了,弄了个美美展示区……

    乔可南不讲,他也很有自觉:这叫变态。

    甚至有回青年剪指甲,他差点把那碎屑拿回来供着了,乔可南一脸你好脏:“我绝对死都不帮你辩护……”

    这决计是不能给青年瞧见的,太丢人,然要他放弃,将之拆卸又不舍,眼看同居议程不停提出,他数度想戒,偏没忍住,前两天还跟厂商蹭了套型录回来,又爱又悔:“啊我这贱人!贱人!我这贱手!贱手!”

    再拖磨下去,同居之日遥遥无期,安掬乐很烦恼,非常烦恼。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屁眼也快缩,足足过了半年,恋人那儿却没一点同居的意思,杜言陌从暗示到明示,安掬乐总是再看看、再看看吧,顾左右而言他,打太极功夫益发出神入化。

    到底二十几岁青年,性子还不足稳,杜言陌几度在床笫间把人折腾来折腾去,逼出“好”字,安掬乐后头一定能接棒啊爽啊……

    恋人对他素来心软,唯独这事,坚定得很,杜言陌不是不愿等,但到后来已变成一种奇妙的较量—偶尔他会很微小的怀疑,那个人对他的感情,是否不若以往。

    还是爱,但不再深。

    杜言陌很烦恼。

    非常烦恼。

    不过比他们都更烦恼的,是乔可南。

    因为安掬乐一旦烦恼,就会牵连到他,不是抓出去喝酒啦哭诉啦放闪啦有的没的,然后他就会被家里那位施法、以哀怨目光……两面不是人,一整个难为。

    尚若半年前,还能说是菊花心结未解,想使微娇,半年后的现在,已成无解循环,总之不把人销出去,他这辈子大抵不用安稳生活了。

    于是乔可南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挑了个吉日,把人拉出来灌醉,再用菊花手机打电话请人来接。

    大事底定,乔可南看着一旁醉醒醒的菊花,吐了口气:“别说我不道义,死道友不死贫道,再给你们折腾下去,我都要得胃病了。”

    安掬乐晕呼呼,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流行曲,乔可南:“等会多唱点,尤其那啥‘半点心’……”

    “噢。”安掬乐一听站起,捧住乔可南的脸,开始呼噜呼噜唱:“你还会想我吗?你依然不说话……爱情就像是梦中花,醒来后都是假”

    乔可南崩溃:“不是现在!!”

    “这样最好吗?让我把爱全部都让给他一个心,分一半好吗?剩下的心愿意留给我吗……给我吗?”妈妈妈正待跳针,偏偏醉得站不稳,往后栽人另一个人怀里,安掬乐眨着醉眼,隐隐约约见了人,扬起笑,继续唱:“剩下的心愿意留给我吗……给我吗?”

    那人抱着他,在他耳边叹息般说了一句:“没有剩下的,全部是你的。”

    “嗯哼”安掬乐满意了,终止跳针行为,靠在青年身上,乖得像只猫。

    “……”乔可南下巴掉了,吓得不轻,这啥啊,居然有人制服得了这朵疯花?下盅了吧!

    他看向对方的眸里不自觉添了点崇敬,青年看回来,上次见面已是五、六年前,何况仅是忽忽一见,并未交谈,乔可南心想往后就一家人(?)了,总得正式介绍一下。“呢,我是……”

    安掬乐:“我闺女!怀胎九月含辛茹苦岁月如梭珠胎暗结……”

    乔可南:“……”

    杜言陌:“……”

    两个清醒的男人交换一眼,这一眼代替千言万语,其他通通不必说了。

    乔可南:“交给你了。”

    “嗯。”杜言陌领首,继而向安掬乐道:“菊花先生,回家了。”

    “好。”

    一个蹲下,一个扑上去,配合默契,杜言陌把人背起,向乔可南示意:“谢谢你。”

    这声谢,各种含义都有,谢他这些年对这个人的扶持和照顾,也谢他这一次的“帮忙”,乔可南收下了。

    他看着青年转身,菊花趴在他背上,一脸安稳、幸福……乔可南心念一动,终归没忍住,脱口讲了一句:“好好对他,他值得你用心珍惜。”

    杜言陌没回头,只笃定答了一声:“我知道。“

    青年背着人走了,剩乔可南独自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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