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都用了一条无形的铁链和一条生锈的铁链死
死地将他捆紧,从来没有想过放开他、给他自由、给他所有!
从来没有!
他以为岑沚解开那条生锈的链子,他们就能在一起了,他以为这样,岑沚就是爱他的了。
都是他自己在傻愣愣地笑着以为他们是相爱的。
想到这,沈沂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抓住了一般,抓不住的肉从指缝挤出,硬生生被掐成一个畸形,痛得五脏六
腑都在颤抖地哀求放手,像当初渴望逃离那个房间一般,发了狠地挣扎!反抗!
终于!趁着岑沚一个不慎松手那瞬间,他迅速低身逃开,平时笨拙得不行的家伙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速
度快得像抓不住的泥鳅,连给岑沚眨眼的时间都没有。
怀抱空了的瞬间,岑沚听到了从大脑深处传来的一声巨响,所有的脑神经细胞血管,全部被震得在汹涌地跳
动着叫嚣着痛苦。
岑沚痛红了眼,不管不顾地,发了疯地追上去!
记忆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挑出了最可怕的一段,印在一张卡罗牌上,被抽出,然后解开封印释放在眼前,重
新上演了一遍。
这是岑沚第二次看到沈沂那副模样,像一个小人偶,画匠没把他画好,表情木讷目光呆滞肢体无力,腾空向
前的那瞬,就那么给美得虚幻的天际划开了一条柔和的抛物线,然后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
而他,依旧如多年前一般,只能僵硬站在原地,看着。
什么都静止了。
许久岑沚才颤抖着走过去,在他面前停下,低下头的时候,就看到沈沂正对他笑,嘴巴轻轻地一张一合
着。
满嘴都是血。
双腿一软,扑通地跪下,缓缓地低下头,把耳朵凑过去听。
他听到沈沂用带着笑意却微弱得不行的声音,虚弱又坚定地一字一句说
我自由了,岑沚,我不爱你了。
他大概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才将这句话说完的,所以在话音刚落下的那刹,他就满足地阖上了眼。
岑沚无比恍然地闭目微笑着的模样,却再没动静。
他依旧没有恍过神来,直到视线变得模糊,连带着眼前的沈沂也变得模糊不堪的时候,他才拼命的眨眼。
他突然能理解了,那一天,沈沂为什么要那么不顾一切地砸碎那扇窗,像那些渴望被救赎的人,冲着那些白
色的花儿,疯狂地嘶吼着他想要出去的渴求!
因为在那个时候,花儿就是他唯一的信仰、他的救赎。
泪水掉了下去,在沈沂满是鲜血的脸上,砸出了一朵模糊的红色花儿,然后混着血,缓缓地顺着脸侧滑下
有那么一刻,岑沚在想
算了,陪沈沂一起死吧,他不想再纠缠了。
然而他终究还是没这么做。
膝盖早就被温热的液体浸湿,可岑沚现在才迟钝地感受到那份温热,迟钝的微微震了下,他呆滞地低下头,
就见沈沂的血,融在了积水中,形成了一个小型的血池。
那瞬间,脑门儿的血管开始剧烈地跳动着,突突突地疯狂跳动,血液在那层薄薄的血管里汹涌,几乎就要冲
破那层血管膜冲破所有的神经线!
岑沚被这份剧烈地疼痛给拉回神,他终于开始逐渐冷静了下来。颤抖着摸出手机,指尖冰冷地按着键盘,电
话接通的那一瞬,他几乎是吼着求救的。
四周静得可怕,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在悠悠地回荡。
什么人的都没有,空寂的转角口,只有他们两人孤独的身影。
夜幕还迟迟未降临,淡紫色的光与昏黄渐渐地融在了一起,藏在巨大的云层之后,只勉强透出几厘微弱的光
芒,洒在它所能触及的任何一个角落。
岑沚轻轻扶起沈沂,低下头轻轻吻着他,混着血轻轻吻着吻着。
心里嘴上,不断地喃喃
沈沂沈沂
短短的几分钟,不知道是被哪家调皮的孩子,拿起了遥控器,反反复复地按下慢进、退播、慢进
直到感受到怀中温度的渐渐冰冷,救护车才呼啸着到达岑沚面前。
他们从岑沚怀里抱走沈沂把他放在床上,推进救护车的后车厢。
岑沚被医护人员扶着踉踉跄跄地起身,跌跌撞撞地跟上。然而坐上车的时候,却只能坐在一边,干巴巴地看
着他们忙碌
瞳孔开始散涣!
输血袋!
声音太嘈杂,听得岑沚的大脑开始嗡嗡地作响,最后干脆,什么都听不到了。
当手术室的急救灯终于暗下的时候,岑沚却仍然没能从这一切之中晃过神来,他已经控制不了视线了,就任
着他失焦,任着他看得眼睛酸涩,任着他模糊。
直到白大褂医生站在他面前,对他说,人救回来了之后,岑沚才迟钝地、僵硬地、缓慢地抬起头,看着他。
是尹砾。
人救回来了。尹砾取下口罩又说了一遍,顿了下,又笑着说:你该高兴的是他的失忆症好了。
?岑沚迷茫地看着他。
尹砾在他身边坐下,转过头看着他:这是个不可多得的奇迹,好好珍惜。
好久之后,岑沚才沙哑地问:什么意思?
痊愈了的意思自然是恢复了所有记忆啊。尹砾高兴地说道,他是真的替他高兴。
岑沚怔了下,腾地站起来却又猛地软了脚,尹砾手疾眼快地忙抓住他的手臂,才堪堪没让他倒在地上,等他
站直了,才失笑道:别着急。
腿麻了。
岑沚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腿,裤子上膝盖的位置还有沈沂的血迹,那瞬,沈沂倒在血泊里的苍白得妖艳的模
样又闪现在脑海中。
他咬了咬牙,一把甩开他的手,就跌跌撞撞地朝沈沂离开的方向跑去。
欣喜若狂!
他记起来了!
他们就要幸福了。
完完整整的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c34、梦境
沈沂做了一个悠长久远的梦。
梦里,蓝天,白云。
他看到一个男生,穿着特难看特别脏的校服,斜背着一个单肩包,单肩包的背带放太长了,以至于那个包只
得松松垮垮地垂在屁股后面。
男生戴着一副厚重的圆框眼镜,整个人扒在球场的网门上,憧憬地看着里面正热汗淋漓打着篮球的少年们。
大概是错觉吧,他总觉得那孩子的眼睛在闪着一种光芒,很好看很好看的光芒。
在看什么?
镜头在向他靠近,慢慢地将那个孩子放大。
他似乎是被吓到了,浑身震了下,转过头,刚刚眼中的那种光芒已经完全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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