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看看,如果刚才来找我的女子还在,就让她立刻回府,如果不在了,你就不用管了。老张,你带几个人去府衙找云扬,他有事叫你们做。。。。。。”
那些人一一应了“遵命”,拨马就走。
他们这一行太过引人注目,街上人早早的避到一旁,有人指指点点,有人议论纷纷,宁觉非全不理会,全速从外城跑进皇城,一直跑进自己的元帅府。
那日松一张小脸惨白,已经晕了过去。
宁觉非奔进大门时,过来通知江从鸾的小武就等在那里,立刻跟着他走,同时禀报道:“江总管已经骑马去请大夫了,说很快就到。”
宁觉非点了点头,便直奔偏院,将那日松送到他自己的卧室,轻轻放在床上。
云深早已经接到澹台子庭派人报的讯,从宫里赶回,并预先煎好了止血的汤药,这时立刻叫人端来,亲自给那日松灌篮下去,又给他喂了半碗参汤。那日松的脸色很快就好了一些,看上去没那么骇人了。
宁觉非沉着脸,一言不发,就守在那日松身边。
云深从被子里小心的拿出那日松的一只手,静静的替他把脉。
那只小胳膊本是细腻润滑,白皙如玉,现下却密密麻麻的全是青紫印痕,有咬的,打的,掐的,由此便可以想象,他的身上不知还有多少可怕的伤痕。
云深的脸色也不好看,却一直没说什么。等他把好脉,江从鸾便带着医生,气喘吁吁地赶到了。
虽然宁觉非没给传话的士卒说得很详细,可江从鸾一听便明白了,立刻把城里治这种伤最拿手的徐大夫请了来。
这个大夫已经须发皆白,当年曾多次出入翠云楼,替宁觉非治伤。他的相貌未变,宁觉非却已经变了许多,他进了屋便去给病人治伤,并没有认出坐在一旁的人是谁。
宁觉非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覆盖住冷冽的眼睛,显出几分不同寻常的柔美。窗外的天光透过雕花木格,深深浅浅的打在他安静的脸上,更映衬出几分隐约的忧郁。
云深转头看了他一眼,便再也无法移开目光。
过了一会儿,徐大夫已经检查完毕,便道:“我要替这孩子疗伤,请各位大人都出去,江总管留下便可。”
宁觉非一言不发,起身走出门去。
云深也跟了出去。
房门重新关上,里面悄无声息。
宁觉非走出院门,站在湖边的柳树下。云深跟在他旁边。两人默默的看着在风中泛着涟漪的水面,一直没吭声。
半晌,云深才道:“是鲜于琅干的?”
“对。”宁觉非看重天空中的云彩在水中的倒影,淡淡的道:“我让云扬将他押送至府衙,依律严办。”
云深大感意外,随即笑了一下:“你这样做,那个小小的临淄府尹今晚可要睡不好觉了。”
“有什么不安的?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此事铁证如山,那鲜于琅被我当场拿住,云扬、豹王和大檀大人当时都在场。鲜于琅带着家奴当街抢人,更是有许多人亲眼目睹。事实确凿,他只要依律办理即可。”宁觉非平静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云深微笑道:“话是那么说,可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是吗?”宁觉非挑了挑眉毛。转头看向他:“有多复杂?”
云深知道他虽然表面冷静,其实已是怒火冲天。如果对方只是普通大户人家的纨绔子弟,倒也罢了,判个斩立决,很容易的事。可鲜于琅的身份却不同,牵扯的事就多,不是一刀下去就能够解决的。
他想了想,委婉的道:“我知你心中愤恨,我也一样,只是,现下前方正在打仗,粮草方面还要仰仗鲜于侯爷居中调度,他就这么一个孩子,不免有些娇纵了些,教训一下是应该的,可如果伤了他的性命,鲜于侯爷不免伤怀,便无法办事,前方的战事当会受到很大影响,你说是不是?”
宁觉非深深的看着他:“云深,我有我的原则,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我能容忍的底线,我不会让步的。要说政治,我是武将,他是文臣,我们是两条线上的,按理说更应该精诚合作,为国效力。可我在兵部紧张研究战场态势与对敌方略,他儿子却公然当街将我府里的人掳回去强暴。若是官府不究,那你打算如何抚平军方的怒气?他辱骂天下兵马大元帅,就是侮辱咱们全国上下一百五十万子弟兵,我这话不过分吧?要论身份,他鲜于骏是侯爷,我却是王,比他高着两级。要论品级,我只比他高,不比他低。要我考虑现下正在打仗,你说得很好,我的将士在前方浴血奋战,他们的元帅在都城被人如此侮辱,你让他们怎么想?那鲜于琅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什么从来没有受到过严惩?是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民吗?云深,我记得以前曾经对你说过,我很喜欢的一句圣人之言是:‘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这次如果放过了鲜于琅,以致军心不稳,民怨沸腾,你又打算怎么办?”
宁觉非从来不爱提自己的身份,这是第一次如此强调,却有着惊人的力量。云深看着他幽深的眼眸,深深的吸了口气,徐徐吐出,再吸一口气,屏息片刻,这才能够保持镇定,缓缓地说:“觉非,你说的很有道理,无论从哪一方面,我都无可辩驳。现下,我跟你讲的。。。。。。其实不是公义,而是私谊。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让皇上太为难?你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案子,肯定是要拿到朝堂上说的。如果你坚持严办,皇上也不便驳你的面子,可鲜于琅那边也不能不考虑。所以。。。。。。你能不能。。。。。。让一步?这次重重的惩戒一下便可,不必非取了他性命吧?”
宁觉非沉声道:“那日松还不满十三岁,鲜于琅对他绑架、严重伤害、强暴,依蓟国的律法,这似乎也是死罪。云深,我要的不是面子,我要的是公正。”
云深顿时语塞。思前想后,也实在是没什么好的理由可以说服面前的这个固执的人,只得先作罢,等会儿进宫去,跟澹台牧商量了再定。
他也不再劝说,宁觉非也沉默起来,转眼看着湖光水色,脸色始终很阴沉。
千山看斜阳 第二部 上篇 第38章
章节字数:3543 更新时间:08-11-27 20:08
给那日松施治的大夫尚未出宫,宫中就来了人,宣云深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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