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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余天佐相识以来,这是蒋云山第一次发现余天佐竟然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他看苏娅的眼神中透露出的那股不舍和担忧,给蒋云山的心灵造成了很强烈的触动,他自觉的在心里扪心自问,如果坐在对面的那个女人自己的妻子夏楠的话,他会不会也要变成这样
夏楠感染艾滋病的这段日子,由于工作太忙的原因,蒋云山几乎都没有怎么陪伴过她,今天晚上之所以能回家,最大的原因其实是在于跟余天佐的这次会面,也并不是完全出自于他的本心。
他是一个直来直去且不太懂得温柔体贴的男人,可即便是这样,也不代表他铁石心肠、铁面无私!
在余天佐此时难过样子的感染下,蒋云山也不自觉的被他给感动了。
他走到苏娅的身边,主动的帮她打开手铐,说道:“今天这里没有外人,你哥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我同样也希望你不要骗我,是你杀的,你跑不掉,不是你做的,你就算是过来顶罪也没用,只能给我们的侦查的方向造成严重的干扰,苏娅,我虽然不了解你,但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你哥已经把这段恩怨跟我说了,以前我年轻不懂事,没想到会弄成这样,眼下木已成舟,我就算是怎么道歉,也没办法改变已经发生的那些事情,只有把现在做好,才能对得起那些活下来的人,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不要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可以吗”
撂下这句话,蒋云山便独自走到远处,把所有的空间全都留给了这对兄妹,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们。
余天佐握住苏娅冰凉的小手,没有继续问她为什么要过来投案自首,而是跟她讲了一些有关看守所里面的事情,毕竟苏娅就算是没有杀人,但她同样也是砍下了人家的手,这是有罪的,不管以后的路会朝着怎样的方向去走,她终究还是要到那个地方去赎罪。
这番话,余天佐足足花了十多分钟才跟面前的苏娅讲完。
苏娅虽然没怎么开口回应,但还是用肢体动作表达出了自己的善意,她不希望余天佐担心自己,同样也觉得很对不起他,甚至,甚至都不敢跟她直视,仿若一个做错事的小女生,惹得余天佐格外的心疼。
“小娅,你告诉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余天佐把手指放在苏娅的下巴上,把她的脸给轻轻的抬了起来。
苏娅下意识的想要摇头,可她的动作怎么能够骗得了余天佐的眼睛,他否决的说道:“不要骗我,你知道,我虽然没有他聪明,但我同样也比其他人聪明,就算你不说,我同样也能够查出来,你是我的妹妹,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一个亲人了,我不允许你做这种事情,也不允许你受到任何的伤害,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我相信你,相信你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就跑过来投案自首”
虽然话里充满着浓郁的关心,但苏娅是铁了心的不想说了,依旧沉默不语。
蒋云山在一旁劝道:“苏娅,你这样做对谁都不好,你想想你哥,他能得到现在的生活不容易,你同样也不容易,他对你多好啊,你难道忍心让他深处在危险当中吗”
这话让苏娅的肩头一颤,她下意思的回答一句:“别说了,求你别说了行吗”
余天佐觉得有戏,赶忙追问道:“小娅,你听话,这里很安全,没有人能够伤害你,你告诉我,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要一起把这些事情调查的水落石出,你了解我,你睡觉前再三叮嘱我,让我明天不要去参加王小川公司的开业典礼,但如果你不看着我的话,你知道我是一定会过去的,虽然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但那个人的出现本身就是很怪异的,我必须心里的疑虑给消除。
我知道你很为难,要是没有我的话,他不会死,但是,但是我知道你是在乎我的,否则我早就成为一具尸体了,所以在这个时候,你是绝对弃我不管的,你的离开,肯定有原因,告诉,为什么,为什么要突然过来投案自首!”
“苏娅,说吧,我相信你也不愿意看到你哥为你难过吧”
蒋云山在远处急忙补了一刀,还亲自帮她冲了一杯热咖啡,递到了她的面前。
苏娅怨毒的看了蒋云山一眼,说道:“谢谢你,但你冲的咖啡我是不会喝的。”
“呃!”
蒋云山没想到自己的热脸会贴到人家的冷屁股上,站在那里尴尬不已,心里同时也对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感到万分的后悔。
这时,苏娅突然开口了,还抓住了余天佐的手,说道:“哥,我说我疯了,你会相信我的话吗”
“小娅,其实我们大家都是疯子,疯子跟疯子交流,自然是深信不疑的了。”
余天佐冲她温和的笑道。
这笑容不由得让苏娅感受到一阵强烈的安全感,心里的芥蒂也彻底放了下来,就说:“哥,其实,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就好像,就好像我的脑海里有另外一个我在支配我的身体一样,我浑浑噩噩的就来到了公安局,说出了这一切,我知道这一切对你们来说很疯狂,可它就是真的,我不愿意来,但我还是来了,就是这样。”1800文学
蒋云山瞪大了眼睛,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是梦游过来的”
“不是梦游。”苏娅摇了摇头,“准确的来说,我是很清醒的过来的,但我同样也是不清醒的。”
蒋云山有点懵逼,对于他这种直性子的人来说,实在是非常难以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天佐冲他摆了摆手,意思是让他不要再给苏娅徒增压力,说道:“小娅,别人不相信你但我是相信你的,因为我的身体里曾经就住着另外一个人,只不过,你的情况跟我貌似有所不同,我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完全都是你的原因,可你呢我是不会催眠的,更加也不会心里暗示,同样也不会让你这样去做,所以眼下只能证明一点,你,应该也被人给催眠了,而催眠你的那个人,十有**就是真正的凶手。”
“我没有被人催眠啊”
苏娅坚定的摇着头:“哥,你不要在瞎想了,不可能的,我这些年几乎都没从林城出去过,怎么可能被人催眠况且我自己本来就会催眠,精神力要比其他人强很多很多,我怎么可能被别人催眠”
“如果那个人的能力比你强呢强到你根本就没办法反击我承认,你的天赋很好,非常具有做催眠师的潜力,但小娅你别忘了,你学的这些东西都是野路子,根本就不是专业的,假如你真的遇到一个专业性非常强的催眠师的话,你的那点精神力根本就没办法抵抗人家,所以你注定会成为别人的棋子。”
“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苏娅呆呆的摇着头,面色看起来格外的痛苦,有点崩溃。
“你别急,我没有逼迫你的意思。”余天佐劝道:“我说这些主要是想打消你的心里顾虑,告诉你我是相信你的,至于你想不起来不怕,不是还有哥呢吗”
“哥,谢谢你,谢谢你到现在还是那么的相信我,对我那么好,我,我对不起你。”
话已至此,苏娅基本上算是彻底放下了曾经的那段仇恨,对余天佐敞开心扉,在心里上接受了这个哥哥。
“哥,我想不起来,我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苏娅难过且崩溃的喊着,不光的样子让余天佐,甚至是让蒋云山都感到格外的难过。
最终,这场对话以苏娅什么都没说出来而彻底结束了。
从审讯室里面出来,余天佐目送苏娅被女看守带走,便和蒋云山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头儿,咋回事儿啊这案子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吗咋又秃噜扣子了”
肖勇一脸遗憾的问道,给这俩人冲了两杯咖啡。
蒋云山冲这个话痨摆摆手,意思是让他先离开,等肖勇走后,他说道:“你妹妹的情况不太好啊,要不要我帮你安排一下,给她做个精神鉴定”
“她不需要这些。”余天佐摇摇头,“她只是被人用高超的心理暗示给催眠了,并不是精神病。”
“话说,这事儿,你真相信”
蒋云山苦笑的咧咧嘴,做了这么多年的警察,说真的,他还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
“我信,你不信是因为你没遇到过。”余天佐反问:“昨天咱俩和咖啡的时候你不是也说过,我跟以前不一样了吗其实我以前就被苏娅给催眠了,再加上我体内有他的心脏,所以我把自己当成了他,活的很混乱。”
“真神奇。”
蒋云山点燃一根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跟他交流。
恰巧这时,苏娅留在余天佐手上的手机突然“叮”的响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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