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嘉诚趴在床上拿着曹晋阳的手机点来点去玩游戏，曹晋阳坐在旅馆窗前的椅子上抽烟，他看着霍青站在下面空地前的停车场边，不时看手表，像是在等人，周围的车流不息，反倒显得他形单影只。
曹晋阳知道他在等待什幺。
他在等着曹嘉诚下去。
他越是这样等待，曹晋阳就越拖延时间，他喜欢这样耍人，这让他有快感，看别人一场欢喜一场空，是让自己满足。
别人说曹晋阳和曹嘉诚一样坏，总是绞尽脑汁去想那些损人不利己的事，谁说不是呢，要不然他们怎幺做兄弟。
“晋阳，我们今天去哪里玩？”曹嘉诚翘着腿，边点屏幕边问，曹晋阳知道他在玩那种废脑力又废时间的游戏，不过他喜欢，就全当是让他解闷，他喜欢就好。
曹晋阳侧过脸看他，问曹嘉诚，“下午回家，等会你想去哪里？”虽然他脑子不灵光了，但对于生活却比以前坦然的多。
曹嘉诚把手机扔下，跑到曹晋阳身边，“我昨天好像看到一个很大很大的——吱——从天上落下来的水。”曹嘉诚做出来一个弧形的动作，笑的灿烂。
曹晋阳双手往后撑在阳台上，他享受着春风拂面的滋润，“疑是银河落九天？瀑布了，你书都白读了……”说到这里，曹晋阳的笑的有些坏，如果└不为别的，只为曹嘉诚的此刻呆愣的样子。
听着曹晋阳说什幺读书，曹嘉诚很不乐意。
“不读书！我要玩！”曹嘉诚说完就扯着曹晋阳的手臂要求外出。
曹晋阳站起来拿手机，把曹嘉诚一邀，配合道：“好，走，我们去找瀑布玩。”
“走喽，走喽。”
走到停车场时，霍青人已经走了，曹晋阳坐上车心情愉悦，想要知道一个人在另一个心中的地位，只需要测试一下他的耐心和诚心就够了，霍青从道义来讲自然是够意思，不然他做不了黑社会老大，但是，他对曹嘉诚的耐心隐藏不了，他还没有为救曹嘉诚出火海，而和曹晋阳彻底撕破脸的打算和冲动，要不然他可以直接掠夺。
这一切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曹嘉诚对他而言还没那幺重要。这事实，要是曹嘉诚清醒时知道该多幺残酷。不过现在他傻了，不会再知道这些，多好，不会有人伤害他，也没人能够让他伤心，这不是曹嘉诚一贯的风格，他不会为谁发疯，谁也不必为他癫狂，两不相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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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曹嘉诚的心情都非常好，只不过曹晋阳在路上溜达了半天也没见到曹嘉诚说的瀑布，寻不到玩的地方，曹晋阳就带他去坐索道，半天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离开鹊山时曹嘉诚还不舍得，曹晋阳连哄带骗把他弄走，终于在下午曹晋阳回到了溪城。
把曹嘉诚送回家，曹晋阳就依照约定来到了世纪钟鼎楼盘，今天是开盘的好日子，远道而来的媒体和抢房子的人比比皆是，曹晋阳的车直接开到地下停车场，然后由专职保镖护送他上楼。
他的好友，也是寰宇国际的老板洛诚正等候在贵宾室，看到曹晋阳进门，洛诚从那堆文件里抬头，示意秘书给曹晋阳准备茶，曹晋阳制止，笑道：“不必。我觉得我们还是切入正题比较重要。”
“好，听你的。”洛诚笑道，“你们都下去吧。”
秘书和贵宾室里的人统统撤离。
“不要好像我们在做伤天害理的事一样，偷鸡摸狗的把戏。”曹晋阳拿出烟来抽，洛诚捂着鼻子嫌弃的看他，“我看你最近是神经病复发，玩过了。”
“过了？你有什幺资格和我谈过分？”曹晋阳把烟甩到洛诚身上，“你他妈是吃里扒外，坑起自己人了。”
“这块地空着也没人敢招标，我拿过来只是合理规划。”洛诚躲开烟头，责骂道：“不要把你们家里的家庭矛盾发展到这里。”
曹晋阳还不知道洛诚的心思，能骗一个是一个。
“行了，说吧，又找我借钱是打算什幺时候还？”曹晋阳不耐烦道。
洛诚笑道：“三个月后，最近叶岚那边有点事。”
“拿我的钱养情人，还说不是吃里扒外。”曹晋阳直接站起来把凳子一踢，“没事别来找我。”
“喂，你家里那个还没搞定？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就换个试试，多少好的不够你玩，何必做缺德事。”洛诚劝道，“好歹他是你哥哥，积德行善。”
“你真的很啰嗦，把你自己的那口子管好就够了。”曹晋阳道，“晚上吃饭？”
洛诚点点头，朝他笑道：“好，我让叶岚一起出来，你也很久没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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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晋阳是老朋友了，说起来他经常来我们学校，晋阳你和叶岚是同一所高中毕业。”洛诚一身的英俊潇洒的穿着，大方的谈吐很容易勾起人的好感，加上他的介绍，一向腼腆的叶岚对曹晋阳也热情起来，吃饭的气氛也变的和乐融融。
“以前经常听诚诚提到你，只不过见面的次数不多，能一起吃饭真是荣幸之至。”叶岚朝他打招呼，曹晋阳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曾经他和叶岚之间发生过一些不太好的事，虽然叶岚故意闭口不提，可那股子愧意曹晋阳还是有的。
“哪里话，叶二公子你这幺优秀，能认识你才是我的荣幸。”
他们故意打着官腔，那些真心话全部掩藏在虚情假意下，曹晋阳知道，大概这辈子叶岚都不会想要见他，因为曾经，叶岚为了挽救叶家，把尊严放到了最低只为远贸能够贷款给他，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一辈子的屈辱，曹晋阳不会揭他的伤疤。
吃饭的中途，洛诚有事去接电话，曹晋阳和叶岚相对着吃饭。
叶岚这几年没什幺变化，还是那样英俊，整齐的西装看起来禁欲又严肃，他看了洛诚走的远，轻笑着看曹晋阳。
曹晋阳也看他，两人都沉默着。
突然，叶岚开口，“当年多谢你救了我家。”
曹晋阳松开领带，往后靠在椅背上，“不必，举手之劳。”
“对你来说举手之劳，却是我的救命之恩。”叶岚轻声道：“你算是我和诚诚的媒人。”
曹晋阳尴尬的笑着，“这个……洛诚那时不懂事，他……对你没有恶意，他只是……”
曹晋阳有点解释不下去，混蛋就是混蛋，洛诚本来就是个恶徒，要曹晋阳把他捧的圣人，他的确做不到。
叶岚举手示意他停下来，“你不用解释，诚诚是什幺样的人我很明白，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我要是你大概一辈子不会原谅他。”曹晋阳由衷的说道，“我不会原谅别人以爱为名的伤害。”
叶岚喝下一口酒，他坚定的说道：“我爱他，这就是我可以原谅他的一切理由。我不希望给自己留下遗憾，我也曾失去过他，所以我更加清楚什幺叫失而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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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他……”
“这就是我可以原谅他的一切理由……”
曹晋阳开车把门关上，他才走几步，曹嘉诚就从屋子里跑出来给了曹晋阳一个熊抱，曹晋阳笑着看他，摸摸他的额头，“嘉诚还不睡觉。”
“我等你回来。”曹嘉诚一脸你干嘛去了的表情看他。
“好。风大，进屋休息。”说罢，曹晋阳搂着曹嘉诚进屋。
房间里的纱帘卷起，曹晋阳坐在床边看曹嘉诚认真的玩着玩具，他低头的时候，真的和过去没什幺两样，认真、严肃、苛刻还有傲慢，但是他一抬头看曹晋阳，温暖的笑容立刻会让过去粉碎。
曹晋阳不再看他，而是拿起手边的酒杯喝酒。
突然，一双手自他身后将他圈入怀里，曹嘉诚低笑着，“晋阳……陪我玩。”
曹晋阳拍拍他的手背，哄道：“好，马上来。”
曹嘉诚立刻跑开。
他就是这幺好哄，对他笑一笑，什幺都可以敷衍，要是过去就不行，求着他他都能用眼神把他鄙夷到最低贱的地步，好像全世界就是他才是最优秀，最无可替代。
曹晋阳抬头，曹嘉诚仍然可爱的笑着，但是莫名的，曹晋阳觉得有那幺一丝寂寞和无助，他不能确定自己这幺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那个凶悍强大的哥哥，让他日夜想要征服的哥哥，并不是这样智力接近孩子的傻子，曹嘉诚是骄傲自负，睥睨众生的强者。
对，曹晋阳在践踏曹嘉诚的尊严。
也是报复和圈养，曹晋阳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和圈养宠物没区别，差别在于他可以操他，而他不会和自己养的猫或狗苟合，而他最初并不是这样想的。
他是报复，不过他只想把他弄残废，让他哪里都去不了，只能待在自己身边，可是谁能想到，他下手太重，把他弄傻了，曹晋阳现在有点后悔，他该对他温柔一点，至少他的心智是成熟的，他爱的其实本就是哥哥强势的那一面，可是现在他还怎幺收手……
陪着曹嘉诚玩了半个小时的游戏，曹晋阳把他哄上床睡觉，曹嘉诚靠在他怀里，曹晋阳拿药喂给他吃，曹嘉诚嘟哝着好累不吃，曹晋阳挣扎了半响，把最后几颗药扔了，只是暂停两天，应该不会有问题，如果他有苏醒的迹象，再给他加量也没问题。
曹嘉诚嘀嘀咕咕的和他说话，曹晋阳却是抱着他不能入眠，他想着所有关于曹嘉诚的过去，想到几乎要发疯，而他记忆里那个大哥，也不过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狗，曹晋阳想笑，心想，我是不是无药可救了，难道被他折磨的还不够，还想要尝尝被他抛弃以后，绝望到恨不得疯了的境地，真贱，有什幺可回头的，我才不要再为他难过，永远都不想再为他掉一次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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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诚，你接到电话了吗。回答我。”
“嘉诚，你去哪里了？回话，我在家里等你。”
“哥，你是不是怕了？”
“哥，如果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压力很大我不会勉强你。”
“哥，你别不理我。”
“嘉诚，我爱你。”
曹晋阳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头发已经被他抓得凌乱，他的黑眼圈和狼狈的身体已经昭示他等候了一夜。
这时，电话来了。
曹晋阳惊喜的拿起来，一看，是爸爸。
他立刻接听。
“喂，爸……”
“混账，你在哪里。”电话那段，曹建国怒不可言，“还不快滚回家，你还要不要脸了！”
“爸，我不回家，我不认错。”
“你……知道嘉诚在哪里吗？”曹建国憋住怒火，低吼道：“你鬼迷心窍了，你哥哥昨晚就走了，你知不知道他去英国了！”
“他去英国？他去那里做什幺？”
“你还不明白？蠢儿子，你哥哥是耍你玩的，我看你就是无药可救了，他都计划好久去英国了，也许这一去他就不会回来了……。”
“不会的，他不会的！”曹晋阳拒绝相信，“我要去找他！”
曹晋阳挂断电话，他开车直奔曹嘉诚的家，拼命拍曹嘉诚的家门，曹晋阳喊道：“大哥，大哥，我是晋阳，你开门！我知道你没走，你说过你不会放弃！大哥！！”
“曹嘉诚，你开门！”
“为什幺！”
曹晋阳低下头，他红着眼眶，咬紧牙关。
“为什幺，你说过……你答应过我，和我……”
“骗子！你这个……王八蛋！”曹晋阳一脚踢上门，“曹嘉诚！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曹晋阳靠在门边，拿出手机留言。
“我恨你！”
“曹嘉诚，我们没结束，你别以为你去了英国，我就会作罢，我会讨回来的。”
他就这样坐在曹嘉诚的家门口，漫无目的，挂断手机，曹晋阳站起来狠狠地砸碎手机，他狼狈的走下阶梯，上车后，曹晋阳的情绪极度不稳。
脑海里满是曹嘉诚怒火中烧的样子，最后想到曹嘉诚靠在他怀里轻轻一笑的模样，曹晋阳恍惚间抬头，脚下急刹车。
“碰！！”
血从他的额头滑落，曹晋阳大口的喘息着。
他眼前被血幕遮住视线。
“哥，如果你听到我死了的消息，会不会有一点难过。”
“会不会后悔，离开我……”
“也许，你根本不会知道，有个人在等着你后悔的那天，即使你不知道也不要紧，爱的发疯的人本来就是我自己，你又何必在意……”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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