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鸢令》第162章 种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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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已经死了,既已入土为安,便没有再掘墓曝尸的道理,华东君,你也是通透之人,何至如此!”

    华东君听了这话,目光恢复冰冷。

    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固执的继续抓起了地上的铁锨。

    如此,江清无奈之下,打掉了他手里的铁锨,拔出了自己的剑交到了他的手上。

    “杀了我,这墓便让你挖开来看看!”

    而听了他的话,华东君抬眸看着他,冰冷寒彻的目光里,便真的生出了些杀意。

    紧接着,二人便打了起来。

    可知那时,江清的内力也才重修不久,华东君又似乎受了很重的内伤,二人几乎都只有拳脚功夫,打的不分上下,从这处山林打到了那处,从黑夜打到了黎明。

    闻讯赶来的江左盟弟子在江清的命令下不得插手,直到二人均是满身伤痕,再也动不了,才停了下来。

    躺在冰冷的大地上,江清望着远方渐渐浮出的云霞,鼻子一酸。

    “我也没有想到,她最终会死在我的剑下。”

    身旁的华东君则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紧握着拳头的双手,骨节紧的发白,带着凝固了的丝丝血迹。

    后来,江清将他带回了江左盟,可他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他的人帮他治伤,数日来又去了墓地多次,均被江清派去的江左盟弟子阻了下来。

    自此,江清才专门派了人守墓。

    许是伤越来越重不足以继续支撑,许是几番折腾无果放弃了,也许是想开了,华东君不辞而别,回了岱山。

    自此这一年,再未出现。

    直至第二年,冬至之日,他再一次来到了江左。

    那一次江左盟的守墓弟子没有拦住他,他闯进了墓地。

    江清闻讯赶到时,发现他并没有再试图掘墓,而是正在墓前栽两颗小树苗。

    一年未见,他还是那般面如霜雪,只是清瘦了许多,见了江清理也不理。

    那次他在江左逗留了半月有余,每日都去墓前坐着,看着那两颗小树苗,灌溉,修理。

    直到有一日,其中蔫儿了的一颗彻底干枯了,他突然便迁怒起了江清。

    至此江清都记得,那时他持剑指向他,问责是否是他暗地里动了手脚,才导致树不能成活。

    不可理喻,更令人不可置信。

    于是二人又打了一场。

    这一次,不知是否内伤一直未能痊愈还是如何,江清察觉他内力弱了很多很多。

    纵使自己这几年拼命的修炼,内力精进了许多,但也不至于能和华东君打个平手,甚至占了些许上风。

    他问他怎么回事,他未语。

    石榴树没有长成前的一两年,他来江左,总会带来一些岱山上结的果子。

    隔年树长成,结出了果子,他摘下一个尝过之后,突然又迁怒起了江清,责问他为何不好好照料那棵树。

    江清则是莫名其妙,大骂他是不是有病,于是二人又打了一架。

    这一次,明着还是打个平手,但江清却明显感觉到,与前几次不同,他是留了手的。

    后来华东君离开,江清也摘了个果子,尝过之后,才发现那本该生在北方的石榴,长在了南方,不甜了。

    再后来的这些年,每到冬至日,华东君就会准时来一次,带着新鲜的果子,和一盅汤。

    江清每年也都会在这一日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奉陪到底,即便他知道,他不会再试图掘墓,即便他渐渐明白,他日后再来,都是祭墓,是来看她。

    …

    “头几年,二人确实有时一言不合就打一场,这才传出了华东君年到江左盟要掘江琊尸骨挫骨扬灰的传闻。”彩虹文学网

    江清道。

    “我想,他心里其实还是一直记挂着你的。”

    看了看已经泪眼婆娑了的薛子初,他微微叹了口气,默默咽回了后半句:

    只是此感情,在他心里,到底是师徒之情,还是其他,还需你自己去弄清楚。

    “若早知你还活着,当时我便不该拦着他,若是当时然后他掘开了那座墓,大家也就都不会有后来这长达八年的分离了。”

    江清几分自责,几分心疼。

    薛子初拭去眼角的泪,她想。

    当年凌绝顶一战,她拼命的挣扎着,固执的等了他许久,只等来了斩杀她的那把银剑,万念俱灰之下,打算一死了之。

    而现在再回头想想,那一切,应当都是一场误会。

    “我当时就应该想到,他此前便对我处处留手,那不会那么绝情的,我一直认为他痛失了师傅和师姐,便是也同大家一样认定是我所为,我…怎么那么蠢呢。”

    薛子初苦笑。

    此刻她有一种非常强烈的冲动,立刻奔赴岱山,把什么话都同他说清楚。

    然而,想起他的叮嘱,他让她不许擅自行动,不许离开江左盟。

    又想到眼下江清等人这几日以来的精心的准备和忙碌,也都是因为她,她便也无法不管不顾,一去了之。

    百爪挠心般,沉默了许久。

    薛子初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

    傍晚,随江清去父母的墓前祭拜过后,二人便回了江左盟。

    郁郁沉沉的来到大门前,发现旭风和纪辰正同几名其他师兄弟一起热热闹闹的贴春联,挂灯笼。

    看到他们回来,旭风冲他们笑嘻嘻的招了招手。

    “宗主,薛姐姐,快来看看这灯笼挂的正不正”

    见状,薛子初不解:

    “年节还未到,怎么今日就把这些挂起来了。”

    纪辰道:“薛姐姐,今日是小年,是宗主吩咐我们提前挂起来的。”

    如此,薛子初看了看江清,便听江清道:

    “小年也是年,也当好好过。”

    闻言,旭风笑嘻嘻道:

    “嗯!看来宗主今年果然开心的不得了!较真起来,比我们还形式主义。”

    “废话真多!”

    江清则看着他,无奈摇摇头,转而又问纪辰:

    “里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纪辰开心道:“嗯!酒菜已经准备好了,众师兄弟们都已经落座,就等宗主回来开席了!”

    如此,江清满意的点了点头。

    薛子初稍稍有些懵然,便见旭风笑嘻嘻道:

    “薛姐姐快跟我们进去,今日全府上下一同过节!”

    说着,他凑过来,拉着薛子初便入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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