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鸢令》第166章 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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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使看得出,婆婆多半是在自言自语,华东君也还是回了话:

    “今时不同往日,婆婆也不必过于在意此事了。”

    婆婆欣慰的笑了:

    “公子自幼便是这般懂事,只是,心中苦楚良多,我又怎会不知。”

    话说完,转瞬间,婆婆嘴角的笑意散去,忽而又多了几分凝重。

    “公子,听婆婆的话,你再痛苦,再思念,那姑娘也回不来了,今后,忘了她吧。”

    听了这话,愣了神的薛子初忽而心头一震。

    便见华东君眉间一紧,眸子也微微垂了垂,继而,淡淡道:

    “嗯,知道了,您该休息了。”

    婆婆闻言,缓缓闭上眼睛,微微叹了口气。

    “你若是真能听得进去,就好了。”

    如此,默然片刻,婆婆没再继续说什么,似乎是睡着了。

    便见华东君起身,放婆婆躺了回去,帮她盖好了被子。

    …

    退出了婆婆的屋子,薛子初跟在华东君身后,心情异常沉重。

    本以为是身体上的病症,而方才看来,她似乎神情恍惚,认不得人了。

    “婆婆她…是从何时开始变成这样的”

    “近几年婆婆身体一直不太好。”

    华东君示意她一同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了下来

    道:“一年前突然生了一场大病,昏睡多日,醒来后便这样了。”

    薛子初:“一直如此吗”

    华东君:“时好时坏,前几日我回来时尚且神智清楚,可这两日,似乎又加重了。”

    婆婆本就已经很老了,闻言,薛子初不禁有些难过,便默默的叹了口气。

    见华东君躇眉,便安慰他道:

    “婆婆这种病我曾有所听闻,至少,身体上并没有很大痛苦,你不要太过于忧心了。”

    “嗯。”

    华东君点了点头,但眉间的阴郁却没有散去。

    如此,薛子初便没有继续说什么,劝慰之言大多空乏,他并非闭塞之人,一切自是看的清清楚楚。

    只是,她庆幸她提前来了,即便安慰不了太多,至少可以给他多一些陪伴。

    各自沉默着坐了片刻,华东君心情似乎恢复了一些,侧头看了看她:

    “几日赶路,想必你也累了。”

    闻言,薛子初立即摇摇头:

    “不累,我还好…”

    如此,华东君便起了身,径直回了自己的屋子。

    半晌后,他提了一盆炉火,推开了她曾经住过的那间屋子的门。

    薛子初默默的跟过去。

    点起了烛火,漆黑的屋子一下子便明亮了起来。

    薛子初便是惊讶的发现,此间屋子,仍是她曾经住过的样子,摆设和装饰一点也没变。

    可未待她反应过来,便听华东君说了句:

    “早些休息吧。”

    说完,便见他直接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如此,薛子初目送他离开,回过头来四处打量着这阔别多年的房间,忽而心里说不出的翻腾。

    床铺上淡绿的碎花被褥,柜子上古铜色铜镜,衣架上纯白的衣服,桌子上琉璃色花瓶…酷录文学

    那些是她住过来后,华东君亲自带她下山置办的。

    又注意到墙上挂着的那把剑,一把轻巧细长的木剑。

    当年刚开始练功时,她动作笨拙,经常便会伤到自己,遂他教她练剑的时候,怕她技艺不精伤人伤己,便亲手做了把木剑给她用。

    她不自觉走过去取下那把剑,拿在手掂了掂,正想还是这把拿着顺手,便有突然发现此剑挂在那里那么久,竟然没有蒙上灰尘。

    而很快她也注意到,花瓶里插着的是新鲜的梅花,柜子上的物件摆放的整整齐齐,就连桌面也是一尘不染。

    十几年未曾住过人的屋子,竟然一点也没有变,还如此干净。

    让她一瞬间恍惚,仿佛一切还是曾经的样子,她未曾离开,只是方才练功归来。

    他打扫过了吗

    可他并不知她会来,怎么会打扫的如此及时。

    难道是因为上次他听他说过,日后还想跟着他

    这样想着,薛子初有些疑惑,也不得不承认内心深处有些惊喜。

    忽而又想起刚才婆婆的那句话。

    那个姑娘

    指的是她吗,可明明婆婆当年也并不知她是姑娘啊,且以华东君的个性,定然也不会告诉她。

    可若非如此,那婆婆指的,是谁呢

    眼下婆婆病中,他定是十分忧心、她自然也不能只言开口问他这些。

    于是,她便又有些失落。

    …

    第二日天还未亮,薛子初便早早起了床。

    昨日婆婆服下的药里有哪些药材,她闻着味道便能知晓了**分,再凭着自己的经验,加上了几位新药,洗了药炉,便升火煎了起来。

    之后,又惊讶的发现,这间院子里竟也有了厨房,遂她寻了现有的食材,煮了饭。

    …

    天色微亮,华东君起了床,一出门便被饭菜的香气扑了满鼻。

    来到厨房时,薛子初正在将做好的饭菜摆在桌子上。

    她边忙着,边转头,对着他淡淡的笑了笑。

    “你醒了正好可以吃饭了。”

    即便看不到面容,她弯着的眉眼,也一如当年清澈。

    此一刻他出现在眼前,忽而就有句话出现在了薛子初的脑海。

    自此长裙当垆笑,为君洗手做羹汤。

    这是曾经她在这间院子里读书的时候,读到的一句诗歌。

    历尽艰难后再回到这里,她便是更加能体会这句诗所表达的情感,这是她的期待。

    此刻不知道华东君在想什么,看起来,目光微滞。

    片刻后,他微微低头,垂了垂眸子,道:

    “我去帮婆婆煎药。”

    “药已经煎好,给婆婆服下了。”

    只见此话一出,华东君稍显有些诧,薛子初擦了擦手,继续对他道:

    “我按照你昨日的方子,加了两位安神的药煎的。”

    如此,见他听了之后,似乎是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便听薛子初继续道:

    “还有,婆婆今晨精神好了很多,还同我说想吃甜粥呢,我方才熬好,也不知合不合婆婆口味,便给她送去尝尝,你先吃饭,不必等我。”

    说完,她端起了一个碗,放在托盘上,便走出了厨房,径自向婆婆的房间走去。

    如此,华东君虽有些莫名,但眸子里,却是不知不觉间多了几分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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