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鸢令》第170章 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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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他的话,薛子初才回了神,继续翻炒锅子里的菜,同时心里不禁默默的想着。

    他好像不好意思了。

    “阿初还是扮回姑娘家的模样更好看呢。”

    忽而又听婆婆说了这样一句,薛子初又抬头对着婆婆笑笑:

    “看来,婆婆也很早便知我是女儿身了。”

    只是不知是她自己看出,还是华东君告诉她的。

    不过想想,也是,若非他们都知道,若非他们一直暗中替她掩护,她又如何瞒得过其他人那么多年呢。

    …

    这一夜,厨房里饭香的味道弥漫。

    一张不大的桌子上摆满了烧好的菜。

    三人围坐,面前的杯子里,也斟上了酒。

    难得婆婆一晚上精神都很好,席间薛子初陪她说说笑笑,华东君则对数时间静静地听着,偶尔点点头,偶尔附和几句。

    直至夜深,临近子时,外面的天空上突然亮起了烟花,五彩斑斓,星火亮眼。

    看来这几年,剑顶阁的新年也开始大操大办了,热闹很多了。

    薛子初与华东君相视一眼,眼神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倒是婆婆不知其意,分别看了看他们两个,嘴角的弧度一直保持着。

    如此,薛子初回过头,弯起眉眼。

    “婆婆,这烟花好不好看”

    婆婆便也看着她,微笑着点点头:

    “好看,公子喜欢呢。”

    闻言,薛子初看了看华东君,故意挑了挑眉,道:

    “噢,原来公子喜欢这个,我还以为他不喜欢这样花哨的东西呢。”

    谁知她刚说完,婆婆便摇摇头:

    “不是烟花,是阿初,而且,越来越喜欢呢。”

    薛子初:“……”

    本想使坏调侃一下他,结果婆婆此话一出,猝不及防,她忽而也觉得有些脸红。

    而华东君似乎也有些许尴尬,假装端起酒杯放到了嘴边,可忽而发现酒杯是空的,又讪讪的放下。

    如此,薛子初瞄了他一眼,想到刚才在山里的时候,他只说了一个“好”,便再无别的反应了,便就故意撇撇嘴,对婆婆道:

    “公子一直板着脸,话都不说的,婆婆若是不说,阿初都不知道他也会喜欢别人呢。”

    如此,华东君抬抬眸子,看起来像是要说什么,但张了张嘴,似乎又觉得说不出口,便又闭上了。

    见状,薛子初低头偷偷笑了笑。

    婆婆见了,也笑着摇摇头,道:

    “公子终于有喜欢的人,是多好的事,婆婆也很高兴呢。”

    说着,她拉过了华东君的手,对他道:

    “公子,婆婆老了,不能永远陪着公子,原本想着,日后大抵得需公子自己照顾自己了。”

    闻言,华东君当即躇起了眉。广西笔趣阁

    “婆婆又在说胡话了。”

    便见婆婆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转而看着薛子初,继续道:

    “不过,好在阿初来了,公子余生有阿初这样乖巧的丫头陪着,婆婆放心,也终于可以安心的走了。”

    这一刻她眼睛不再浑浊,反而泛着柔和的光,似乎已然清醒。

    如此,薛子初忽而心头一阵酸楚。

    以现下婆婆的状态看来,她的病情应当从很早以前便恶化,她一生无儿无女,唯一的牵挂便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

    也许深知自己是华东君身边唯一的亲近的人,不舍他在她身后孤独一人,婆婆拖着强弩之末的身体与病魔抗争,定然也是支撑的及其辛苦。

    薛子初尽力压下心底的难受,弯弯嘴角,对婆婆道:

    “婆婆说什么呢,眼下您身体在慢慢变好,定然还可以陪公子很久呢。”

    而婆婆听了,却是淡然一笑,心里已然如明镜。

    此时烟花已经落尽,静默之下,皓月当空。

    婆婆望着远处那轮明月,片刻之后,嘴角的笑意隐去,便又淡淡叹了口气:

    “我曾答应过夫人和老爷,定要照料公子长大成人,亲眼看他娶妻生子,如今,怕是连公子成婚那日也等不到了。”

    说着,她又拉过了薛子初的手。

    “好在我知道,是阿初,阿初这样好看的姑娘,想必夫人知道了,也会欢喜的。”

    只见婆婆一手拉着华东君,一手拉着薛子初,将两只手交叠,置于自己的掌心,对薛子初道:

    “阿初,婆婆今日便把公子交给你了,答应婆婆,别再离开他,也别让他受苦了。”

    自然知晓婆婆言下之意,遂听了这话,薛子初再忍不住,鼻子一酸。

    她将另一只手覆上去,紧紧握住了婆婆的,认真道:

    “婆婆放心,阿初向您保证,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公子,长伴身边,再也不让他受委屈。”

    只见闻言,婆婆欣慰的点了点头,继而又对华东君道:

    “公子也要照顾好阿初,别再把她弄丢了,也不可让她受委屈。”

    华东君应下,便听婆婆继续对他道:

    “公子如今再不是小儿,当知生死有常不可抗拒,待我离去之后,切勿太过伤心,还需记得送我回青州故里,务必埋于夫人冢侧,想必夫人也会有很多话要同我问起呢。”

    只见婆婆说着,双目一直望着远方的明月,许是想到了某些过往或者憧憬的美好画面,眸子里泛着融融的光,眼睛里尽是神往。

    而华东君闻言,则眼底泛红,紧躇眉心,声音也有些哽咽,他道:

    “婆婆放心,您的话,东君都记下了。”

    如此,婆婆的嘴角又重新扬起来。

    零零碎碎又说了许久的话,直到婆婆的眸子又开始浑了起来,人也又开始犯起了迷糊。

    如此,华东君与薛子初便起身过去扶着她,一同将她送回了房间。

    …

    将婆婆安顿好,出了房间,带上门,回到院子里,华东君才突然呼了口气,那声叹息,压抑而隐忍。

    如此,薛子初便立即跟过去拉住了他的手。

    她知道,婆婆现下的情况到底如何,他心里是很清楚的,遂她无法说出让他看开些,不要难过之类的话,也不想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宽他心的虚言。

    此刻她能做的,唯有紧紧握住他的手,给他一些力量,让他感受到她的存在,让他感受的到此刻,乃至久或不久的将来,无论何时何事,他不会再是一个人,终是有人会陪他一起面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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