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口二 十二月》毒瘾

    毒瘾

    撑着伞,苏心黎拉紧围巾,走在下雨的街头,天空已经覆盖在沉厚的黑幕下。春雷已落,但气候异常,她怀疑到底会冷多久,连泡泡都懒懒得整天窝在狗篮里,不知道是因为天气,还是少了任书禾的陪伴。

    他离开已经一个月,不知道现在人在哪里。她没想到他竟然会一去不返,她工作无心,下了班就在家里等,看他会不会哪天又突然出现。

    他离开的第二天,她才在玄关发现他前一天买的鱼,她记得那天早上他才说鱼可以补充胶质,增加关节润滑度,晚上就买回来了,还有那带点呛鼻辛辣味的药,也是为了让她加速痊癒脚踝的拐伤。

    他为她做了那幺多,还受了不少她的气,苏心黎觉得自己实在无理取闹。

    那一天是因为森健司他才会起这幺大的反应,所以她今天在公司打电话给他,终于问出心中疑问。

    「我想要任书禾的资料。」电话接通,她直接了当。

    「为什幺?」

    「发生了一些事……所以……」她没说起他的事,经过那一夜,她决定不跟任何人谈他的任何事,儘管她知道的少之又少。

    「心黎,我希望妳不要再跟他碰面,他是香港黑帮分子,背景很複杂。」看着前几天向香港警队调来的资料,压眼的眉头深锁。

    「香港黑帮?」眼睛瞪得大大,她没料到他竟是名副其实的黑道。

    「龙门,是香港数一数二的大帮派,任书禾因为利益出卖自己的老大,现在被香港政府通缉,黑道也对他下了追杀令。」不想她一个女孩子家被他骗得团团转,森健司相当担心她。「这个男人现在是香港跟日本的通缉要犯,他连混黑道都能黑吃黑,可见对妳一个弱女子会有多危险,说不定因为妳看过他,他随时都能加害于妳来湮灭证据──」

    「够了!他不是这种人,那是你自己对他有偏见,不要事事都把他妖魔化!」忍不住他无情充满负面的批评,想保护他,苏心黎直觉出言顶了回去。

    另一端陷入沉默,她才发觉自己的失态。「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心急……」

    「妳在公司吧,我把他的资料传真过去,妳自己看。」他立刻收了线。

    就是看完资料,她才一整天都这幺心神不宁。漫无目的走着,那五张满满的传真早就在她看完后立刻进碎纸机裁了,不过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任书禾犯罪累累的前科资料。

    就算他罪证确凿的案底已经摊开摆在她眼前,她还是不信。他真有这幺坏?苏心黎知道自己很死心眼,认定的事旁人说再多都没用,这个性让她吃过不少亏。

    週遭越来越安静,苏心黎一回神,发现自己已经远离闹区,走在泥泞巷弄间,隔壁是一间废弃大工厂,是他之前的栖身之处。

    他会在里面吗?想见他,前方漆黑的陌生环境令她不安,抓紧衣襟,她小心悄声地往前走。

    「任书禾。」轻轻呼唤,她跨过地上一只狗尸。

    这里又黑又湿又冷,根本不能住人。「任书禾你在吗,啊──」突然踏进一沱烂泥巴,就要滑倒之际一双手臂及时抓住了她。

    「是你吗,任书禾?」反手抓紧来人,对方露齿一笑。

    不是……他不是书禾!

    「你要做什幺,走开!」包包一甩推开他,苏心黎跑没几步又被他抓回。

    「臭女人,妳给我安分点!」

    「放开我!救命啊,救命──」一把尖刀架在颈上,她倏然住口。

    死女人,没想到这幺倔!「妳最好乖乖听话,不然这张漂亮的脸庞就毁了,嗯?」后脑被他一推撞上墙壁,苏心黎差点痛昏。

    「你是谁……你要做什幺……」冰冷的利刃来回在脸上游移,他不是闹着玩的。

    「妳认识任书禾,妳是他什幺人?」守在这边一天一夜没见到他,说不定这个女人可以诱他出来。

    「我不知道……」一团黑影慢慢潜近,任书禾的脸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是她的错觉吗……

    「还嘴硬──」一记拐子突然架在脖子上,他硬生生被轰到两公尺外的距离。

    「你找死。」冷冷的字从齿缝中迸出,书禾一脚踩着他脖子,毫不留情地枪口瞄準头,一枪让他死得痛快。

    亲眼目睹血腥画面,苏心黎闭紧眼无法承受。

    瞪她一眼,书禾捡起掉在地上的包包跟雨伞丢还给她。「回去。」一个人来这种地方,这女人真的找死。

    她唤住他背影:「你不跟我回去吗?」狼狈地将他抛给她的东西揽在胸前,她陪他淋雨,没撑起伞。

    「凭什幺?」跟刚刚恶狠狠的语气天差地别,他声音不对劲。

    「你怎幺了?」拉住他的手,异常冰冷,还盗手汗。

    「不关妳的事。」甩开她的手,他走没几步就撑不下去,倚在墙边喘气。

    他的毒瘾又犯了。当卧底以来。他一直小心翼翼地不去碰毒品,不过防不胜防,他三天两头就得检查交易来的大宗毒品,已经不可避免的染上致命毒瘾。

    这一年多来忍过无数次毒瘾发作的痛苦,他以为他已经戒掉了……可恶!

    「你怎幺了,你到底怎幺了……」凑上前关心,苏心黎发现他在发抖,浑身都抖得厉害。「跟我回去好不好?」看出他的症状跟一般风寒不一样,她更是十万火急。

    「休想。」嘴上倔强着,他这下却连推开她的力气都没有。不行!他快不能控制自己了,接下来会伤到她。「滚!叫妳滚听见没有!」

    「我不走!」吼回去,没被他慑人的怒气给击退,她苏心黎可不是被吓大。「我不懂你到底在坚持什幺,你现在明明就自身难保了,明明需要别人的帮助,为什幺还这幺固执,到时候自己怎幺死的都不知道!」

    「总比被背叛,死在警察手下好!」他就是恨她的背信!也恨自己离不开这里,离不开有她的城市!

    「我苏心黎不是这种人!」比他更大声,为什幺他就不信她的清白?「不然我早就在送你进医院时把你交给警察了,何必尽力帮你掩护你没身分的事实!」

    这句话让书禾愣在当下,他没再抵抗。

    「要算帐你之后再一笔一笔算,你现在跟我回去。」不是徵求他的意见,她拉起他的手臂绕过肩膀,铁了心就是要把他带回温暖的家,不让他再窝在这阴森的鬼地方。

    全心在控制自己体内蠢蠢欲动的发作因子,他只能任由她为所欲为。一路上,他几乎是压在她身上踉跄步行。

    一进家门,他立刻甩了苏心黎往楼上奔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缩在床角,书禾压抑不了犯瘾之痛,一下倒在床铺上呻吟,一下又猛把头撞向墙壁。

    她该不该上去?原本犹豫不决的她在听到他痛苦的吶喊之后立刻三步作两步的爬上楼。

    「任书禾?」敲着门,他的怒吼吓得她胆战心惊。

    「走开,不要管我!」越来越难受了……

    「你还好吗?」一进门,一个玻璃杯就往她飞来,来不及闪躲,美丽的脸庞上出现一道血痕。

    「妳进来做什幺,走开啊!」枕头书刊,所有在他範围内的东西全给他毁了,躲回角落,他不由自主地猛打自己,每一下都是重重的自残。

    「你在做什幺,不要这样子!」奔上前却阻止不了,苏心黎反倒使劲力气抱紧他,紧紧地……他的衣襟被他咬得残破不堪,就连嘴唇也是咬得鲜血直流,看得她心疼不已。

    「放开……放开……」双手握紧拳头,书禾眼睛布满骇人的血丝。

    身体的禁锢没鬆开,她就是不放,突然,滚烫的液体滑过脖子,她……抱着他哭了……

    忍,他告诉自己要忍耐。

    一整夜,他不断在心中複颂这句话……

    他不能伤她,不能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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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rry这几天因为隔壁上海滩的灵感好旺盛,都把时间给了它了

    没错最近又遇到一个关卡了,我在想怎幺处置男二跟女二

    话说艾松刚从花莲旅行回来,一整个好棒!

    我很喜欢花莲跟台东,每年都要去上两三遍,坐在火车上光看海就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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