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p2纺织机(2)
「姊，我的礼物呢？」话题一转，梨乐向乐乐伸手，大大的掌心朝上，一个礼物拿来的意思。
乐乐拍掉他的手，戳戳他的眉心。「我啊。」
「什幺？」一时之间没有会意过来，梨乐张大眼睛。
我拿起桌上的菜单啪的直接往他的头上敲下，「乐乐就是礼物！乐乐回来庆祝都来不及了还要什幺礼物！」
梨乐抱着头委屈的缩回去继续搅拌他的冰沙。
沉浮的碎冰几乎已经看不见，摩卡冰沙透着玻璃脚杯，浅深褐色两色交错，在灯光下美得像艺术品。面前是逼近完美的两人，是该被用心照护，该被瞩目的焦距，纵使坐在最角落的位子，依旧能感受到不时投射的目光。
目光太灼热，只适合活在阳光下的人。但我不是。
就像罐装咖啡和研磨咖啡，纵然交换了包装，人们依旧能够灵敏的挑出其分别，终究，罐装咖啡只能是罐装咖啡，经过计算加工后输出的咖啡，若是倒入了马克杯装饰，也顶多是看起来华丽一点的罐装咖啡。
「其实我有买礼物，本来想当惊喜的，既然梨乐提起了，那我就不要假装了。」
经不住梨乐的柔情撒娇，乐乐选择坦然。听闻答案，梨乐欢呼，目光跟随着姊姊，样子挺孩子气的。
听她这幺一说，我竟然有一丝期待。
乐乐弯腰打开行李箱，随着她的倾身，腰部完美的曲线若隐若现，俐落的起身，乐乐拿出两个白色的纸盒。
道谢接过后我问：「这是什幺？」
梨乐也拿到一模一样的纸盒正上下摇晃它。他期望会发出声音好推敲出内容物，但并没有。
「可以看吗？」讚叹的看着包装的精细，我猜是布製品。
乐乐故做神秘，「可以。」
接到准许后，我轻轻将杯子往后推，挪出空间放上纸盒，上面有一行法文字。指腹延着凹凸的烫金色字体滑过，冰凉的，优雅的金色却彷若要跃出纸面。打开盒盖后是另一层包装，黑色盒子，这回的盒面是全素无花样或文字。等终于揭晓后，我看见的是一块米黄色的布料，摊开后是一件小外套，两袖另外缝上了蕾丝做点缀。
「喜欢吗？」
还满好看的，只是．．．．．．
「喜欢。」剩下半句话含在嘴里，我咬住下嘴唇。
对面，梨乐手上拿着一件米色的外套，版型是男版的所以比较大件，两绣有一排类似刺绣花样的黑色图案，图样座落和我刚收起放回盒子的外套上蕾丝的位子一模一样。是情侣装，天知道乐乐想把我们配对想很久了。
「我想了很久要买什幺给你们，刚好陪朋友去逛街的时候看到这款觉得挺适合的就立刻订下来。」自顾自地乐乐说着。
「其实不用那幺花钱，回来就好。」我笑了笑。
「我是那种出门要是不带点什幺东西会不安心的人。」乐乐笑着回应。
「不过姊，你怎幺知道我和未雨的尺寸？」
「这个简单，我打给妈妈和阿姨问她们的。老实说，我还有点担心她们会不小心说出来。」喝了一口咖啡后，她又接着说：「我喜欢惊喜，所以我也希望能给你们惊喜。」
但我不喜欢惊喜，惊喜超过了，就是惊吓。
乐乐叫了计程车送我和梨乐先回去。她还有事要处理，先不回家了。她说。然后往梨乐手上塞了一张千元钞票，交代了一些事后，招了另一辆车往反方向离开。
「你姊还真忙啊！」我系上安全带，看了梨乐一眼。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她八成要上去找她那些朋友叙旧吧！」他耸肩。
两人的手机同时震动了一下。
我和他都低头看了一下讯息，乐乐传来了刚才拍的合照。我站在中间，被两个人紧紧夹着。
「你那什幺表情。」梨乐指了指照片。
「我还没準备好，你就按下快门的耶。」我不可至否。
梨乐啧了一声，然后伸手到图片设置将照片设成桌布。
□
好好的一个假日，因为那个秃头地理老师必须两人一组泡在铁路博物馆，太阳也够大，就只差没有白沙海浪，看着热气翻腾的黑色铁路，好心情都没了。
为了就地取数据资料和拍照，我和澄希沿着轨道直行。一直走，直到分岔的出现。
「你选左边，还是右边？」我扭头。
「有差别吗？」
因为，这只是废弃的轨道。
「哪边？」我执着。
「那就右边吧？」澄希乾脆的指了方向。
「为什幺？」
「直觉。」
直觉，概括所有笼统的回答，包含了不知道或是明明知道的任意可能。
模稜两可的回应。
反覆咀嚼着两字，我慎重的给了回答：「我们回去吧！」
「不走了。」
得到的音调太平板，我不确定是疑问或是肯定，但我还是当作疑问句，擅自加上了问号。
不走了？
「不走了。」
「好吧，那我们回去。」她有点失神，我觉得。
因为脚踝扭伤，姿怡留在原先的车站。她一蹦一蹦的往我们跳过来，「拍完照了吗？」早上姿怡刚好去找澄希拿旧教科书听到我们要来勘查便兴致高昂地一起跟来了，可惜半路却扭到脚。
「嗯。」
「那我帮你们拍一张合照。」
「背景要有车站喔！」
「那三个人要不要也一张？」
不和谐。
我勉强点头，澄希勾着我转向镜头。即便这只是简单的两人地理作业，我却抗拒不已。
「虽然是作业，但出来了就开心一点吗！」
「妳知道我不喜欢拍照。」
「可是。」
「我知道，我会拍啦！」
乖乖的又再被照了三张我才拿回相机。背景是废弃的火车头前，蚊子很多。拍完照，梨乐向附近的小贩帮我们买了三杯酸梅汤。姿怡打开阳伞帮我们遮阳。
「你不是说今天要和你姊姊回去奶奶家。」
跨一大步，我站到在临近阳伞製造的阴影边缘，只为和他也有相同的一大步之远。
「对啊！我奶奶家就在附近，刚出来买饮料路过铁路博物馆，看到你的脚踏车所以就跑进来看了一下。」
早知道就搭公车。
「学长，谢谢你的饮料！」姿怡举高塑胶杯，刚好隔开我和梨乐的视线。
「不会。」他一如既往的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