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p3睡豌豆(5)
现实太过蛮横不讲理，在普通情况下，我们无力反驳。只是可惜，在多数时候，我们明知无力回天仍会保持着打不死便不要紧的心情，怎幺样都想试试看。但怎幺样来说，我们都不是蟑螂。
「和学长的甜蜜约会还好吗？」澄希一打钟下课就把我拉到旁边。
早知道就不要贪留那一分钟把看完，结尾男死女婚与我何干，我应该要答应数学老师去办公室帮忙的！虽然我恨死数学了。
「我那天不是就传讯息说了吗？」
「妳只说不顺利，我哪知道具体是怎幺不顺利。」
「就是我说错话，然后后来吃完饭就各自离开了，学长也没说什幺。」
「妳是自己搭公车还是学长载妳回去的？」
我在笔记本上画出一条长线，平滑的纸面刮出黑色不太直的直线。「妳看这是什幺？」
「线。」澄希翻白眼。
「对啊。」我横举着原子笔。「很明显吧？」
「你干嘛讲话那幺玄忽？」
「所以我说，那幺明显，干嘛要问？」我放下笔。抬头看着澄希。
「那天我们吃饭的地方刚好在我阿姨上班的附近，所以我等阿姨下班一起回家。」
我又陪小木阿姨去夜市逛，她吃晚餐，我当宵夜，过几天去量体重，不知道会不会增加个几公斤。
「我是原点，而他在遥不可及的那边。」
无限延伸。
也是可能，我们从来就不是站在同一个原点上，只是刚好交集在某一点上。
「未雨，你喜欢他吗？」
将手心放在左胸口上，想起邵凡的脸，胸口竟会不规律的加快。不想承认但是我是真的喜欢上邵凡了。
我点点头。
我是不是疯了。
澄希拉开我摀住脸颊的手。
「他知道吗？」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而且跟我也没关係，所有的单恋从一开始都是错的，爱情里也流行着自虐，想着我喜欢他，可是他不知道他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因此每次会面都痛苦不堪。这种不堪其扰存在就是一种错误。
「小雨，你总是这样呢。」
「我怎样了？」
「上次老师想推派班上一名代表参加数学竞赛，妳在前一天以我可能会在考试上睡着的理由拒绝，差点没把老师气死。」
「那是我在经过很缜密的考虑后，推断出我去参加也只是会增加现场工作人员的工作量，所以机会让给别人不是很好吗？」
「少一份试卷，可以救一棵树。」我拍拍澄希的肩膀，大力点头。
澄希拍掉我的手，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我，「那这次妳又是基于什幺理由要推掉告白这个选项？」
告白？
「那从来都没有出现在我的考量里。」
澄希盯着我，若有所思的开口：「所以妳是被动主义的。」
那倒不是，「只是乾脆原地不动。」古人有道：静观其变。
「那不然这次，妳来试试看做一个积极的孩子。」
「那不符合我的个性。」
安逸习惯了，改变来的突然只会适应不良。
澄希抽走我的手机，有了上次的经验，我警惕的订着她，说不準她又要冒名发邀请给邵凡了，但她只是打开我的相簿，里面有一张之前好奇跟邵凡要来的大学课表。
「真巧，今天学长的课和我们一样三点就结束了。」澄希对着我猛眨眼，频频暗示。
「不好意思了，我很迟钝，看不懂妳的暗示。」
啧了一声，澄希翻白眼，「妳这脑筋，算了。今天三点一下课跟我出去一趟。」
她这幺说一定不是什幺好事。
「妳要干嘛啦？」
「妳到时候就知道了，要是妳不来我就跟数学老师说妳上次故意假装忘记和老师的开会喔！」
「好啦。」
澄希看着我的手机忽然诶了一声。心一惊我赶紧抢过来，「妳该不会又传了什幺不该传的讯息了吧？」
她无辜的举起双手，「我没有喔！」
□
惴惴不安的上完剩下半天课，因为心神不宁，下午的小考频频失误，还被点名要上课专心。
然而，放学钟声一下，原先的勇气却已失了大半。澄希几番催促，我才不甘愿的收拾好书包。
「干嘛那幺不开心。」澄希拨乱我的浏海。
「就是觉得怪怪的。」我瞥了她一眼，试图在她脸上寻找一丝心虚。
可是她丝毫没有半点异样，「这次真的不是我喔！是你那个帅哥学长！」
「就是因为是他传的才奇怪啊！」
回想我们之间的互动，邵凡一直是处于被动的一方，任何会面或邀约提起的都不是他，就连在榕树下的数学之约，他也只是凑巧出现在那里。
但是早上，我却收到他传来要放学时见面的讯息。
「要我陪妳去吗？」
「不用。」毕竟保持着半信半疑的心态。再说讯息上是指名我一个人。
「那好吧！今天店休，我去小弥家玩。妳结束后来一起吃饭。」
「好啦。」
「对了，小雨。」
「嗯？」
「如果学长欺负了妳，跟我说我帮妳出气。」
还好早上因为天气微凉，随手抓了一件蓝色风衣，套在制服外面在大学部的教学大楼下比较不突兀。
邵凡并非是醒目的那种人，但是一大票学生涌出时，我竟能从中一眼便认出他。迎面走来，他纤细的身材在人群中更显得瘦小，然后他看见我。
「妳怎幺来了。」他走了过来。
「我…不是你传简讯的吗？」我不可至否的望着他。然而我却感到无力。
邵凡若有所思了沉默一会，然后转向他身旁的女学生。
「米米是妳偷拿我的手机去传的吗？」
被叫米米的女生露出做坏事被抓到的无辜表情，「人家只是看你最近都不太和我出去，也不太接我电话。所以我就想看一下你最近都跟谁来往。」
「但也不行传这种简讯啊。」邵凡看了一下简讯记录，露出无奈的表情。
等一下！有没有搞错！
邵凡的手机解锁画面我都不知道了，可是学姊却知道。看着邵凡一点紧张感也没有的脸蛋，我感到破窘，但是一点也没办法生气，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可悲。我几乎要开始对先前澄希单恋小乐时那种大度感到不可思议了。
除了米米，邵凡旁边还站了其他两三位男女同学，他们也跟着停下来，好奇的看着现况。
要不是身旁还有人，意识到这是实况，然后我在里面我大概会转头离开。
「是吗？原来是我误会了。」
勉强扯开一张笑脸，至少能让这场闹剧结束的不那幺狼狈。
「欸大邵，她是谁啊？」
「认识的学妹。」
「看她穿制服，应该是专科部的。」
「嗯。」
我应该高兴我转身离开，然而他们在打破僵局后选择继续移动，可叹的是，我们的方向是一样的，也因此就算不想听见他们的交谈声也没办法。
「大邵。」
米米学姊的声音，不知道为什幺我不由得慢下脚步。
「我喜欢你。」
心跳漏跳一拍。我想举步逃开，却寸步难行无法前进。曾几何时，我也乱了分寸，单是他人的一句发言就着魔似的如此在意。
「米米。」
我想像邵凡现在的脸部表情。光是想像就难以呼吸。
「我知道你只是把我当妹妹看待，但是没关係，只要你答应，我会努力让你爱上我的。」
「可是米米，也许以前还有那幺样的可能性存在，但是现在没有了。」已经没有能让邵凡动心的可能了。
可是为什幺心跳并没有因此停止反而更加速跳动？
邵凡往前靠近我一步，因此拉开他和学姊的距离，米米学姊想必也很努力过，但是结果仅是一句话就翻盘。比起暧昧，直接明朗的爱情反而容易让人灼伤，因为来的太豪无防备。
邵凡毫不犹豫的抓住我的手。
「妳擅自的走进我的世界，怎幺能够什幺都没留下就离开。」
「留下什幺就能离开了吗？」我留下了我的心，怎样才能原封不动的回归正常，然后假装什幺没发生。
他从背后轻轻抱住我。
「那我就不会轻易让妳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