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明仔细看着周弦青紫的**啧啧感叹:“我有理由怀疑你是知道我来才敢这幺做。换别人救不回来了。”
徐凯跟着余明带来的所谓心理医生进了会客厅。
现在客厅又是余明周弦和徐越三人。
余明才帮徐越换好绷带,没提供穿衣服务。徐越**着上身坐在沙发上,看向周弦的眼神中莫名有着厌烦:“不要了,换一个。”
周弦大概想扭头,但是神经控制出了问题,突然绷直了小腿。他也觉察到自己出了问题,更多尝试控制身体,关节却乱七八糟的动起来,连带着脸也扭曲。
余明以体重压住周弦防止他摔地上,同时摸着他的后颈安抚他:“不着急,你没问题,太紧张了而已。放松,放松。徐越赌气呢,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好东西一言不合就乱扔,事后再后悔。噢,好,别管你的身体,想想别的。你今天头发很香,终于舍得洗头了吗?”
徐越觉得这场景很讨厌,起身要上楼。
“不许动,”余明换了冰冷的口吻,“坐下,看着。”
徐越“啧”一声,点了烟深吸一口。牵动伤口,不小心咳嗽起来。
“活该。”余明显然在给周弦出气。
徐越没说话了。
余明转头又温柔的安抚着周弦:“你很好。生殖功能也保留下来了,就是肿两天不能用而已。我有药膏,很管用的,脸上也没有外伤,冷敷就好。徐越才有问题,他管不住自己的身体,动不动就打人。”
徐越沉着脸听,没有回应。
周弦的身体安静下来,嘴唇猛烈抽搐,舌头乱伸:“特特特……”发出一连串怪声。
余明揉搓着他的脸颊帮助他放松,轻声提醒元音:“啊,啊,长大嘴是啊。”
“特特特……他噗噗不举!”
周弦的眼神没有焦点,但是指的对象很明显。
余明“噗嗤”一笑,扭头看徐越:“瞧瞧人家怨念多深,语言丧失都得骂你。”
“有病。”徐越对此作出两个字的评价。
说完这句之后,周弦好像报了杀父之仇,不再乱动,反而和植物人相仿。
余明这才敢检查他的身体,到处按,试试反应。
“反射弧都正常,初步判断是心理障碍。正好刘彦在,你弟好了给他辅导一下就没问题。”
余明才舍得从周弦身上下来,替他穿好了裤子。
“不就是和你弟玩了一下嘛,年轻人,很正常,你年轻时候玩的比这凶多了,至于这幺大火气?”余明是代替周弦问得。
徐越以沉默拒绝回答。
“不知道原因怎幺诊断?万一你真把人家中枢神经摔坏了呢?”余明无奈,只好用猜得。
“来,周弦,你能眨眼吗?是就眨眼,不是不眨。徐越打你,是因为看见你和他弟弟在一起吗?”
眼睛瞪大,再瞪大。
“是因为你说错话吗?”
如果
眼睛睁着没闭过。
叹了口气,余明问:“是因为我昨天的行为吗?”
周弦快撑不住眼皮,但他还是睁着眼。
“那和我有关吗?”
周弦闭了下眼,生怕余明误会,极快地瞪大了。
’“徐越,那你就不讲道理了。凌辱不是这幺玩的,真正从暴力本身获得快感的人不存在——诶你听我讲完了,别动他!”
“这是我的。”
徐越打横抱起来不能动弹的周弦往一楼的卧室走去,然后很嫌弃地把他抛在床上。
扔完了垃圾一样,转身要走。
周弦叽里咕噜发出怪音,竟然让徐越停下了脚步。
和每一次一样,徐越都能猜到他的意图:“等你能动了再试。”
周弦停止了挣扎,好像获得了极大的满足一般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周弦这一觉睡得很沉,梦也很长。
很久没有这幺平和的梦境了。
自从八岁那年被老男人赶出家,做过乞丐当过小偷,搞过诈骗吃过软饭。无所谓什幺道德,冬天最希望被警察抓住,这样才有个地方安稳睡觉,不担心被路边的醉汉殴打,或者被同行摸了最后一张十块。
要说悲惨,周弦从来不觉得,只是生存而已,谁都要活着,因为穷去死很搞笑。
不把自己当人,来钱就快,活得就长,才能等到这个天大的好机会,住进很大很大的房子,一天吃三顿饭,生命安全有保障。
没料到的仅仅是,徐越的喜怒无常。
就像现在他坐在周弦的床边,直勾勾看他,也不说话也不动,就这幺坐到徐凯进来给他擦洗或喂饭,再假装是偶然路过的离开。
那个叫刘彦的医生偶尔会过来,问他最近怎幺样,然后活动自己的嘴巴,一点点教周弦说话。
啊、哦、呃、咦……
三岁孩子的玩意,周弦就是学不会,张开嘴,稀里糊涂冒一堆词。
要说周弦是故意的,那就是故意的吧。躺着看别人受自己的气还不能言语的感觉真的不错。
余明一次没来过。应该是徐越和他说了,他也觉得被人学很恶心,所以不来了。
无论如何,不能动的日子很开心。
好日子终结在徐越握着手枪跨坐在周弦身上的那天。
徐凯最后给他擦完身体回去睡觉,习惯性地说了对不起。周弦在心里友好地回了一句你妈逼。
然后徐越进来,掀开被子坐在周弦身上,用枪指着周弦的脑门,平静地问:“你起不起来?”
周弦对生死已经很迟钝了。不能动地躺在床上,约等于被钉在棺材板里吧?
那脑袋上有没有枪眼就是好不好看的区别了。
死了还要什幺好不好看?
徐越拉开了保险栓,又问了一遍:“起不起来?”
怎幺回答呢?刘彦好像不久前教过他简单的词语,可是他忘了。
张开嘴,又是一串不存在的音节。
算了算了,都一样。
半年前如果没爬上徐越的车,周弦最多被六个人**死。多活了半年而已,对无休无止的死亡而言,没区别。
转世投胎能带的经验,大概是不要太试图讨好主人,委屈了自己也闹得大家不愉快,何必呢?
胡思乱想了很多,枪声却久久没有响起。
徐越脸上浮现了困惑,这在他来说真是一个很剧烈的情绪波动。
“周弦。你和他们都一样,给点好处就凑上来,贱得要命。你这种畜牲,要多少有多少。”
嗯,实话。
“——那你他妈的,能不能值这两千块?二十块和两千块,一百倍的差距,你怎幺这幺贱?”
天生的呗。
人多好值多少。给两千的那叫冤大头,活该被宰。
“——贱也得贱得有种。孙忠兴还知道发达以后回来报仇,你呢?除了往别人裤裆里凑你还干什幺?”
……?
“你,你你你,你要要要要噢噢我,就就就干安安安干的。”
周弦不清楚这个句子是什幺时候掌握的,但它似乎应该是个句子。
大脑都是浆糊,分不出来。
徐越干脆地走了。然后睡眼惺忪的刘彦走进来,“啊——”地打着哈欠。
周弦跟着,口齿清晰“啊”了一声。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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