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潮:黎明纪年》分卷阅读102

    。”

    说完把小章鱼往肩上一甩,毫不犹豫地朝来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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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 (39)陆巫的仇恨(上)

    是的,二十年前,沙豹家在一把大火中化为灰烬。

    几乎所有陆巫都认定,这一场灭门惨案是血鹰家所为。但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没人能指控他们。而没过多久,血鹰家也付之一炬,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终结了这两家的恩怨。

    陆巫们便又都认为这是仇恨带来的报复,却没有人想过——实际上灭了这两家人的元凶,和陆巫自身毫无关系。

    它的元凶是海民,这是沙豹家燃起熊熊大火的那一天,幸存的小少爷躲在不远处的灌木丛里发现的秘密。

    当时他的畜生就在他的身边,而他用力地压着畜生的脑袋,迫使它不要发出声音。

    火势很大,是在后半夜燃起。他之所以能够逃过一劫,不外乎那段日子他总是喜欢等大人都睡着后偷偷跑出去玩耍。

    大家族的孩子都有严格的禁令,无论是与人接触,还是课业安排,虽然正是贪玩的年纪,却没有贪玩的资格。

    小少爷耐不住性子,只能趁着夜色出去散心。

    外头的花园以及花园后方的小林子有无尽的秘密,尤其当他听闻林子里有穿着皮革兽衣的土地精灵出没后,他更按捺不住好奇,总想一窥其真容。

    林子毗邻风啸谷,那是其中一支狼人氏族的老巢。不过那一支狼人氏族非常友好,小少爷已经碰到过它们年轻的国王好几次了,国王说小少爷可以尽情地在林子里转,他的族人不会伤他,那些土地精灵也不会驱赶他。

    于是他看到了皮毛散发着银色光芒的狼人,看到了翠绿如宝石的精灵泪灯,看到了黑黢黢的风啸谷山洞,和因土地精灵经过而微微颤动的树枝。

    他于午夜过后潜出去,于天亮之前赶回来。他的家庭教师总说他上课爱打瞌睡,却没人知道他瞌睡的真正原因,以及年少时光中色彩斑斓的梦境。

    直到,他看到了那一场大火。

    火势凶猛,将天空照亮。

    燃烧的噪音、失声的嚎叫和倒塌的轰鸣振聋发聩,瞬间叫小少爷失了魂魄。

    他在灌木丛后面流着眼泪,无声地哭泣着。他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不知道等大火熄灭,他该怎么办。

    小畜生也在他的身边微微发抖,这只畜生还有很多的同伴,却也随着屋棚被点燃,全数化为灰烬。

    作为陆地上主要研制混血畜生的家族,那宅子里有多少人和多少畜生,小少爷自己都不清楚。燃起的宅子周围立了一个巨大的穹窿,虽然没有见过这种法术,但小少爷明白那是一种隔离咒。

    它早早地竖起,牢牢地禁锢,如玻璃屏障一般,防止里面的人向外逃生。

    所有的财富和荣光都在那一夜消失了,燃烧的火焰成了小少爷脑海中唯一留存的景象。

    也就在这时,他看到了几个在不远处攒动的身影。

    那不是人,而是一种类人的生物。他们的后背都有重重的壳,手指却如爪子锋利。他们在屋子前徘徊着,确保咒术的实施和火势的稳定。

    直到他们确定大宅子里再也没有人能生还时,则排着队,走向了湖边。

    宅子旁有一条大湖,他们便一个接一个地走进了水里。

    天空依然昏红,不知道是噼啪作响的火苗作祟,还是太阳就要从远方升起。

    小少爷浑身失力,根本没有办法从灌木丛后走出来。他就这样在荒野外昏睡着,直到风啸谷的狼人发现了他,并把他带回自己的洞穴。

    沙豹家的惨案是一根导火索,那些刺客似乎对陆巫家族的恩怨摸得很清楚。所以点燃导火索,矛头便指向了鹰家。

    鹰家被讨伐,继而被偷偷灭掉。小少爷相信这里面仍然有那些背着壳的类人在作怪,但结果仍然不出所料——没人怀疑有异族人入侵,相反,放出的传言只是说沙豹家有生还的孩子,而孩子的复仇来得迅疾凶猛,令人咂舌。

    这样惨无人道的寻仇或许还得到了混血畜生的帮助——唉,那些畜生果然不受控制,不能留,千万不能留。

    从此,小少爷成了流浪四方的孤儿,他试着偷偷回家中挖出藏着的金币,但很奇怪,藏在前院后院的地窖全部被开掘了。

    看来那些类人不仅夺走沙豹家人的生命,还夺走所有价值连城的矿石。

    那时候小少爷不懂他们是什么,但他也无法抛头露面。因为即便他先成了受害者,可他之后也成了毁掉鹰家的元凶。

    他的罪名扣得那么紧,他分不清其中有多少来自于家族之间达成的秘密协议。但好似他们都愿意把这归为两家的恩怨,没人再执着于追寻恩怨背后的真相。

    可小少爷不可能放弃。他倾尽所有、倾其一生,都要找到凶手。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总算查到了那些类人是海民。而命运眷顾,他花了二十年的时间,追寻到了海民在陆巫世界的据点。于是,他便想通过他所追踪的那一头水母,找到当年点燃火焰的、背着龟壳的一群士兵,以及对士兵下令的幕后主使者。

    弹指一挥间,二十年过去,小少爷也已经长大成人,甚至鬓角泛白。可是在他心中的恨意却丝毫没有减退,他可以明白他们家族是权利斗争的牺牲品,可不代表他能就此不再追究。

    恰恰相反,经过二十年的酝酿,他的心头已经没有除了复仇以外的目标了。仇恨似乎成了他喘气活着的唯一动力,是他可以放弃一切的缘由所在。

    恨是一种多么奇妙的感觉,其魔力不亚于爱情。所以当他意识到没有人能为他代劳,而亲自地踏上海民的土地时,他的身体因接近目标而激动得发抖。

    他当初之所以留住水母一条命,不外乎认为对方可以将他引向最终的彼岸。可现在他已经没了这样的想法,正如他杀掉龙虾一家一样,海民在他的眼中都是一样的,没人可以无罪生还。

    甚至包括晴天,包括迟迟未归的加雷斯与特里斯坦,包括陪伴了他那么多年的傻子,都是他已经做了准备,即将牺牲掉的成员。

    他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但倘若不是这样,他又如何有胆量闯入海民的禁地,真正将真相看个一清二楚。

    克鲁拖着加雷斯往海蛇家走的时候,高文有一刹那,产生了把人类干掉的念头。可是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有着蛇的脑袋,有着爪子和后腿,有着光鲜的绿色鳞片和漂亮尖牙的怪兽。

    克鲁摇晃着高文的胳膊,哭着说,“您看看吧……您看看药剂的效果,您看看他和我们的同胞有什么区别。如果有,您就杀了他,可是没有嘛,可是他一点都不是人了嘛……”

    高文俯下身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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