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高挂墨竹梢 卷一 广寒落凡尘》第二十五章 薄倖

    第二十五章 薄倖

    女孩的要求让紫静微愣了神,面带些许茫然的问:「主子想知道些什幺?」懒懒散散的将髮用银灰色丝带随意缠起,寒玥开启司徒明给予的药瓶,一边运功替自己舒缓疲惫的筋骨,一面淡漠的说:「将宁王的背景仔细交代。」紫静诧异的反问:「主子您不清楚?」「光是应付宰相府便足够累人,哪有多余心思搭管旁人闲事。若非此次将我捲入,否则我才不想聆听这些无聊是非。」寒玥毫不留情的言论,让隐身樑柱的烟波瞠目结舌,暗自思索是否要将这段话,原封不动的告知耀天帝,他可不想承受那渗人的杀气。

    藏身暗处的莫尘,在听到孩童如此薄情的言语,倒高挑起飞扬入鬓的凛厉浓眉。这孩子的冷漠,当真让他刮目相看。紫静见自家主子张口便是无情言词,心噗通地猛跳,宫里眼线繁杂,若被有心人听见可就麻烦。寒玥瞧紫静一脸紧张,倒有些无所谓的说:「不必担心,若真有麻烦,会有人出手阻拦。」「主子为何如此肯定?」「今日表现已极其明显,若他再不了解,那人便是愚笨到无可救药。」发现少女仍满是疑惑之情,女孩也不多做解释,仅淡淡吩咐:「将宁王的事仔细说来。」

    「宁王本名欧阳宁荣,乃先帝与甄太妃之独子,当今圣上的三弟。自幼饱读经书,为人温和亲切,广受朝廷众臣及先帝喜爱。」寒玥撇了撇嘴,面带厌恶的问:「甄太妃的家族姓氏为何?宁王王妃乃何人之女?」紫静恭敬回覆:「甄太妃是燕温侯康氏嫡女,当年极受先帝宠爱,诞下宁王后即册封为妃。宁王妃乃工部尚书漠家嫡长女-漠锦娟,侧妃是中书令上官家庶女-上官怡萱。宁王与宁王妃育有一子一女,侧妃则尚无动静。」「两位王妃的关係如何?在王府的相处可融洽?宁王可有偏宠爱妾?」

    紫静细想一番,方有些不悦的道:「宁王妃极有心计,表面虽是温婉体贴,实则狠辣无情。侧王妃性子软弱好欺,倒常遭王妃暗地嘲讽,王府下人对其亦不尊重。两人关係素来不佳,但侧妃近年卧病在床,奴婢鲜少耳闻剧烈冲突。宁王待王妃亲暱敬爱,对侧妃甚无情感,亦对众姬妾一视同仁。」「是吗?」寒玥不置可否的冷笑一声:「上官家的人岂是简单角色?能在妻妾子女众多的大宅存活,哪有那般软弱无能?只是身份和能力暂不如人罢了。至于宁王是否真如你所言,我倒抱持怀疑态度,日后且观察便是。」

    寒玥敲了敲茶几,歛目陷入回忆,试图寻出自己曾听闻的秘辛,好摸清此刻局势,方能拟出往后对策。耀天帝的生母-琏笙皇后,为太皇太后家族出名才女,可极不受先帝宠爱,仅诞下洛水公主及帝王二人,且于芳华年岁病逝深宫。爷爷曾言及,先帝是名多情温柔的男子,却独独不喜琏笙皇后,以及皇后产下的一双儿女,若非得了太皇太后庇护,他们怕是无法存活至今。先帝后宫佳丽远过三千,记名册封或众人心照不宣的得宠嫔妃,其圣眷浓烈的原因皆有迹可循。

    翼王爷-欧阳啸在谈论先帝种种做为时,苍劲脸庞倒有一丝不屑:「先帝因无法让心爱之人-元贵妃登上后座,转而对琏笙皇后及其子女冷眼相待,实是愚蠢至极之举,幼稚可笑的令我咋舌。当年后宫斗争惨烈万分,若非太皇太后强势镇压,早已是血流成河。先帝看似多情实则无情,他只独爱出身在太医院,后死于难产的元贵妃。那些嫔妃们还沾沾自喜,认为自己极受先帝宠爱,就连燕温侯家的嫡女亦是盲目愚蠢,看不清先帝只是想从她那张,同元贵妃相似的脸找到慰藉罢了。」

    欧阳啸对当时年仅五岁的寒玥道:「玥儿,妳要。若真有一日,妳被迫在各方势力中选择一位跟随者,爷爷希望妳能跟随耀天帝。妳必须替自己找到一有足够权势与能力者,袒护日渐年长的妳。尤其当一切摊在阳光下,翼王府和慕容世家无法伸出援手时,陛下将是妳最好的羽翼。」女孩喃喃叹息,耀天帝的心思太难摸透,让她犹豫不绝。那个男人,寒玥硬生生打了个寒颤。那双无时无刻均满盈杀意戾气的凤眸,看似温柔却冰冷无比的怀抱,她真不懂为何会有人千方百计的想靠近他。

    荣华富贵仅是过往云烟,三千宠爱集一身又如何?欧阳亘轩根本冷酷无情,他爱的只有自己,任何人都入不了他的心。

    「主子,晚膳时辰将至。」紫静轻声打断寒玥的思绪。「好。」寒玥站起身,拢好身上衣袍,準备踏出房门时,紫静赶紧唤住她:「主子。」女孩回过头,见少女一脸犹豫,逐皱了皱眉且漠然开口:「什幺事,快说。」「您…您是怎幺发现奴婢和小竹…」寒玥头也不回的道:「妳看他的眼神不同。」紫静愣在原地,她以为自己掩饰的极佳,没料想依旧是漏洞百出。难怪女孩仅用片刻时间,便识破她的弱点。

    宁王府,在座充满江南烟雨风情的楼阁里,传出一缕断断续续的呻吟。欧阳宁荣伏在一名妖娆艳美的女子身上,卖力的抽动身躯,好宣洩内心滔天怒火。俊美的脸庞布满汗水,那双平时柔情四溢的桃花眸,此刻却布满愤恨与阴狠,双手猛掐了女子双峰,疼的使女子尖叫一声:「啊!」欧阳宁荣愤怒的甩了女子一巴掌,抽出身子对门外吼道:「来人,把这贱婢拖出去杀了!」「王爷,王爷!饶命啊!王爷!」女子被面无表情的侍卫拖出门,凄厉的叫喊声不绝于耳,烦的欧阳宁荣朝外怒吼:「让她闭嘴!」

    侍卫赶紧掐断女子声线,以免这暴戾的主子对自己起了杀心。宁王妃看着事情发生,秀丽的脸庞上毫无情绪,她较任何人都清楚宁王脾性。原本备受宠爱追随,登基呼声最高的温柔文雅少年,在败给默默无闻、遭先帝厌弃无比的耀天帝后,逐变得喜怒无常,且极端暴戾残忍。这五年来,王府已死上数百人,令她又厌又惧。可悲的是,她同宁王结縭六年,并育有一对子女,岂能潇洒抽身离去?她费尽心思,使出各种计谋逼着待她贴心的僕人离开,或是将身子残败的侍妾,用各种不堪的理由送出王府,好保全她们性命。

    想到这儿,漠锦娟的眼眸暗淡不少,上官怡萱想必是时日无多。在宁王尚未变成现下这般恶鬼模样,她们倒时常争宠暗斗,可现在却是全然相反。漠锦娟无奈的露出一丝苦笑,如今的她,只敢在上官怡萱身旁放下戒心,享受片刻宁静。

    「姊姊,我知妳待我好,以前的事真对不住。」脸色惨白的上官怡萱,紧抓着漠锦娟的手,一双柔柔乌瞳布满忧思:「姊姊,妳定要小心,莫惹王爷发怒,否则风儿和丽儿由谁照顾。」困难的嚥了口水,上官怡萱有些疲惫的道:「姊姊,能逃的时候便逃吧!或是找人当靠山,好保住妳和孩子们的性命。上官家已然衰败,尤其在我的嫡姊,上官凌雅的无知下,注定会惨死。漠家不同,漠家还有一线生机,妳活下去。」

    「王妃怎幺一人站在这儿?」欧阳宁荣的声音让漠锦娟回过神,并神情温婉的笑了笑:「风儿和丽儿正吵着要王爷您抱,臣妾实在别无他法,只好前来打扰您。」「是吗?」宁王笑的温柔深情,且执起漠锦娟的手拍了拍:「今晚倒是有市集,本王便同王妃一起带着孩子们出游。」「臣妾遵命。」「姊姊…」藏身在树丛里的上官怡萱看着眼前的宁王夫妇,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悲凉与愤恨。既然上官家不义,那也别怪她无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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