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高挂墨竹梢 卷一 广寒落凡尘》第七十九章 华枫弒母

    第七十九章 华枫弒母

    是夜,寒玥泡过热水浴,模样难得慵懒的窝在耀天帝怀里,专心的研读今早拿下的书卷,若有不懂的问题,直些询问皇帝倒也无妨。而让寒玥惊讶的是,耀天帝在每本书册中,皆写下自己的见解或注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学通晓的程度令人咋舌,难怪这男人能稳坐龙椅且无法动摇。澜沧国百姓能有今日富饶繁荣的生活,耀天帝可谓功不可没。

    「怎幺了?有问题想问朕?」注意到寒玥的目光,欧阳亘轩将手里的奏摺处理好,低下头看着寒玥手中的诡兵之策:「哪里有问题?」寒玥摇摇头,淡淡的道:「皇上的注解十分明了,甚至比书上所写更胜几分。」耀天帝挑着眉,无声等待寒玥的下句话。「澜沧国不能没有您。」低声的说出口,寒玥摩娑着书页边缘,轻喃着:「爷爷说的没错…皇上您果然具有旷世才能。」

    「能得到寒玥的讚赏,朕很是欢喜。」耀天帝撩起寒玥的长髮,将头靠在她耳侧準备调戏时,寝门外传来李準微带着颤音的稟报声:「皇…皇上,恭妃娘娘求见。」「…」耀天帝準备说出口的调戏话语,硬生生的卡在喉间,寒玥则一派淡然镇定的抽回自己的髮丝,离开耀天帝的怀抱下了地,还不忘回头酸了他一把:「皇上艳福不浅,寒玥不打扰了。」

    阴郁的瞪了寒玥一眼,欧阳亘轩低沉的道:「到茶几另端坐好。今夜只能是你与朕同寝,否则朕就拿玄云宫的人开刀。」寒玥暗自撇了撇嘴,乖巧的落座,继续看书。「让她进来。」「是。」听出耀天帝隐在嗓音里的怒火,门外的李準冷汗直流,嘴角勉强扯出笑容,对衣着明显细心挑选过的恭妃道:「娘娘请进。」恭妃笑意盈盈的微微福身:「多谢李总管了。」

    咸莉棠表面维持着笑容,心里却忐忑不安的走入盘天阁内寝。这一个月来,她和澜华宫的侍卫长暗生情愫,偷欢之事也做了不少,为了以防万一,每月还是必须和耀天帝同寝一次才好。「臣妾参见皇上。」「爱妃免礼。」耀天帝淡淡的道。只是恭妃没想到,当她行完礼起身后,她惊见慕容寒玥竟正和耀天帝同桌,神色清冷的着书卷。「没想到慕容少爷也在这儿,臣妾见过慕容少爷。」恭妃赶紧摆出笑容,微微向寒玥福了福身。

    寒玥抬起头,见着恭妃刻意打扮的露骨模样,随即撇开脸漠然的道:「寒玥见过恭妃娘娘。」站起身子,寒玥歛下眼眸,目不斜视的对耀天帝一拜:「皇上,寒玥先退至外寝等候。」「不必,寒玥留下。」耀天帝冷眼的睨了咸莉棠一下,让她猛然打了个寒颤:「爱妃请回,朕今晚没兴致碰妳。」「但…皇…皇上,您很久没…」带着哭音,恭妃咬紧牙撑着,她必须留下才行。瞥见站在一旁,一脸为难的寒玥,她决定赌在寒玥身上!

    头疼的将脸埋进书卷中,寒玥不想搅和进这麻烦的状况,但显然老天没听到她渺小的愿望。「慕容少爷,请您替臣妾说些话可好?」「…」寒玥无语的低着头,心里倒是有些冷意,这女人好似忘记曾协助缮太妃,下毒来杀害她的事情了。耀天帝瞇起布满危险气息的凤眸,咸莉棠可真大胆,竟敢託寒玥来求情。他冷笑一声,朗声下令:「来人!把咸贵人赶出傲青宫!」

    咸莉棠惊恐的跪下身,哀声求饶:「皇上,臣妾知错了!请您…」「李準、刘承,再不死进来将她拉出去,朕就杀了你们!」刘承和李準慌忙的跑进内寝,将哭喊求饶的咸莉棠给架出盘天阁。寒玥静默的看着一切发生,走到茶几前倒上一杯铁观音,捧给耀天帝道:「皇上息怒。」「哼!」接过寒玥递上的热茶,耀天帝阴狠的说:「敢替她求情,朕就抄了宰相府。」「寒玥没如此大度胸襟,去替想杀自己的人说情。」「若非朕早设计她,适才就会扭断她的脖子。」

    寒玥没接话,只是坐回软禢上,安静的将书卷看完。耀天帝瞇起凤眸,正想开口时,太阿突然出现:「主上。」「查到了?」「是,属下依着玉珮上残留的巫术,找到了两名施术者。」耀天帝露出一丝嗜血的笑容:「是谁嫌自己命长了?」「启稟主上,属下追查到的两人,是一名巫术士和…欧阳瑗。」寒玥听毕,诧异的看向耀天帝,只见男人一脸嘲讽:「欧阳焕黎…看朕日后怎幺治你!」

    「那巫术士背后的人是谁?」寒玥平静的询问。「属下发现那巫术士曾和玄云宫的婢女-翠梅接触过,因为那名宫女身上亦有一丝巫术气息。」太阿细想片刻,又再道:「属下认为,她便是对玉珮下降的人。属下追查时,巫术士已被杀害,想必也是那宫女动手的。」耀天帝嗤笑一声:「想将事情全推给欧阳瑗和逍遥王府啊…啧啧,上官言飞还真敢做。那巫术士的尸体呢?」「属下将他封冻了。」「很好,你可以退下了。」「是。」

    待太阿离去,耀天帝对寒玥伸出手,淡淡的笑道:「既然已经确定,那就等烟波和暗影将证据搬上檯面。睡吧!明日你还要学习呢!」「皇上…」「嗯?」寒玥静静的看着耀天帝,轻声的问:「您打算如何处置欧阳瑗?」「怎幺?你有建议?」摇了摇头,寒玥平淡的道:「没有。」猜出寒玥的心思,耀天帝只是冷漠的说:「犯错就必须受惩戒,5岁便如此歹毒,还是除去好。」「嗯…」

    三日后,慕容华枫站在御书房中,呆滞的看着失去双腿、狼狈不堪的趴在地毯上的上官凌雅,大眼里忍不住泛起泪意。华枫从未觉得雅夫人是位好母亲,但并不代表他对她没有感情。耀天帝饶有兴致的端着茶盏,缓缓的啜着道:「爱卿,可知朕为何召你们和上官凌雅入宫?」「微臣不知。」慕容曜忍着身上的伤疼,恭敬的躬身应答。上官言飞神色凝重的看着眼前的情况,死死抿紧唇不发一语,耀天帝冷笑一声,懒散的道:「出来。」

    只见欧阳焕黎拖着一名气若游丝的宫女和满脸惊恐的欧阳瑗,身后跟着王太医,从偏殿中走出,另外李準和刘承则将一名男尸搬进御书房,上官凌雅和上官言飞看见后,眼里藏不住恐惧。耀天帝笑意盈盈的说:「逍遥世子,说说你查到什幺。」「臣追查到六年前,上官凌雅曾买兇杀害慕容寒玥,也就是当时轰动一时的莫尘刺杀案件。」拿出委託书,欧阳焕黎递给耀天帝:「这是无影楼专用的契结书,请皇上过目。」

    「臣还查到,慕容寒玥刚入宫时,曾被人在伤药里下毒。」掏出一瓶黑罐和一瓶琉璃瓶,欧阳焕黎指着宫女和王太医说:「这名宫女声称,她是上官凌雅派入宫来杀害慕容寒玥的暗桩,毒药则是伙同王太医拿取。」再小心掏出一块丝帕,欧阳焕黎厉声的道:「前些日子,这名宫女先是雇用一名巫术士,接着杀害傲青宫一名婢女,假冒后对皇上的贴身玉珮下咒术,意图藉由皇上之手,来杀害慕容寒玥,当真邪恶至极。」

    直接把欧阳瑗踹到地上,逍遥世子冷声道:「这ㄚ头也是同伙,请皇上定夺。」「父皇…父皇…」欧阳瑗哭着颤抖求饶:「父皇,求您…」耀天帝挥了挥手,示意让人把她赶出去:「逍遥世子,朕吩咐的可办好了?」「是。」「那你负责看守欧阳瑗,死透了再跟朕稟报。」「臣遵旨。」「不要!不要!父皇!父皇…」欧阳焕黎直接打昏欧阳瑗,满脸嫌弃的拖着欧阳瑗,恭敬的告退。

    看着面如死灰的上官凌雅,耀天帝淡淡的问:「上官凌雅,朕可还漏掉什幺?」「皇上!这是冤枉啊!臣妾从未做过这些事…」「翠梅,妳自己说。」打断上官凌雅的话,耀天帝冷眼看向半死不活的宫女翠梅。「是上官夫人指使奴婢的!皇上,请您相信奴婢!夫人还叫奴婢在慕容寒玥的饭菜下毒,在衣服上抹毒,只是奴婢无法触碰慕容寒玥的任何物品…」「诬赖!妳这贱婢,竟敢诬赖我!」

    「闭嘴!」耀天帝厉声大喝,让上官凌雅畏惧的闭上嘴。凤眸犀利的看着面色苍白的上官言飞和一脸阴沉的慕容曜,耀天帝勾起一丝寒笑,语气森冷的问:「两位爱卿,你们觉得该如何处理才好?」慕容曜无情的瞥了上官凌雅一眼,冷声的道:「意图操控皇上,罪不可赦,该斩首示众。」华枫悲伤畏惧的看着一切,听到慕容曜的话,难以置信的呼喊:「父亲…」

    耀天帝阴狠的瞪了华枫一眼,再转头询问上官言飞:「中书令,你说呢?教出如此孽女,你也难辞其咎。」「微臣…微臣…」咬紧牙关,为了保住上官家,他只好牺牲自己的女儿了:「微臣谨遵皇上的命令!」「爷爷!」「父亲!」华枫的悲喊和上官凌雅的尖叫混杂在一起,让耀天帝震怒的拍碎茶几大喝:「闭上你们的嘴!慕容曜,看看这般无礼的模样,这就是你的宰相府家风!」「微臣知罪,望皇上责罚。」慕容曜跪下身子恭敬请罪。

    耀天帝站起身,甩袖厉声的责骂:「朕看寒玥会过如此惊心的生活,你这父亲倒也帮了不少忙。从今以后,寒玥定居在皇宫中,往后无要事,朕不准你再见寒玥一面,反正…」冷冷嘲笑一声,耀天帝尖锐刺耳的道:「在你心里,没有任何亲生孩子比得上那女人。」慕容曜脸色大变,惊恐的伏身恳求:「皇上!求您别如此,微臣定会好好约束…」「刘承!送宰相回府!」直接打断慕容曜的话,耀天帝对他的恳求不屑一顾。

    「宰相大人,您请吧!」刘承低声的道,慕容曜则勉强站起身,向耀天帝恭敬一拜后,缓缓走出御书房。在经过华枫身边时,慕容曜被华枫眼里的愤恨、悲伤及不可置信的情绪给击倒,让他嚐到了众叛亲离的苦涩与悲苦。他无法怨任何人,是他自己太过狠心,只顾着让尹鸾缨过上舒适快乐的生活,却不愿去管理后院的情况,让自己的孩子顺利平安的活下。

    书房木门被开启,慕容曜的凤眸紧紧一缩,寒玥站在门口处,无视于他的存在逕自入了书房,只留下冷淡的话:「父亲,你还是一样令人失望…」门随即被掩上,慕容曜呆滞的站在御书房外,直到刘承轻声的催请下,才失魂落魄的走出傲青宫。「寒玥怎幺来了?」耀天帝皱紧眉宇,他刻意支开寒玥,就是为了要让慕容华枫变成他心中的好棋。寒玥像是识破耀天帝的心思,淡淡的道:「寒玥见华枫离开甚久,有些担忧,便过来了。」

    耀天帝冷哼一声,望向华枫无情地说:「慕容华枫,寒玥和你娘亲,自己选一个。看你是要亲手杀死上官凌雅,还是看着哥哥被你娘亲害死。」「皇上您!」寒玥正想开口,却被耀天帝直接打昏抱进怀里。看着一脸痛苦犹豫的华枫,欧阳亘轩残忍的道:「朕可没多少时辰给你浪费。」指了指寒玥颈上的淡青勒痕,他再说:「这便是你娘亲派人下咒的杰作。看,若是不除去上官凌雅,这状况便会再发生第二次、第三次,直到你最爱的哥哥被杀死…」

    「哇啊啊!!!」华枫大声的哭喊,冲向前去掐住上官凌雅的脖子,让她嚐到活活勒毙的痛苦滋味。上官言飞大受打击的瘫在椅上,无力的看着一切发生,而耀天帝则是露出满意的微笑。慕容华枫从今日后,便是他欧阳亘轩手里的一枚使棋,弒母的罪恶感和对寒玥的複杂情绪,只会让他愈来愈黑暗扭曲,直到利用价值完全尽失,死去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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