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穷》分卷阅读49

    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一切的物……

    和人。

    然后他的手机又一次执着的响了起来。

    顾骋还没来得及想好要不要接,它又自己挂断了。

    然后房门重重的响了起来。

    顾骋心里一跳。

    下意识站起来。

    然后门外传来霍誉非的声音。

    “顾骋,你开门。”

    他忽然再没有一丝丝犹豫,立刻跳起来,拉开门。

    一片灿烂的金色扑面而来。

    霍誉非怀抱着一丛小向日葵,站在门外,嘴角弯弯的看着他。

    昏暗的房间里,好像一瞬间就亮了。

    “你怎么……你怎么来了。”金色的花瓣映衬着他红通通的眼睛,让他看起来有点呆。

    “说了有东西要给你嘛。”

    霍誉非把满怀的花塞进顾骋手里,然后不客气的挤进房间。目光扫视一圈,就“哗啦”一声,一起拉开了两层窗帘,又打开了窗户。

    新鲜的空气和阳光一拥而入,焕然一新。

    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世界。

    又像是海水褪去露出礁石。

    一切都清清楚楚,无所遁形。

    霍誉非看到了床上、地上、桌子上,随处可见、无处不在的检查单。

    他回头看了眼抱着大捧的向日葵,还有点呆的顾骋。

    看到他泛红的眼眶。

    顿时明白了。

    霍誉非从铺天盖地的检查单里找到病历本,一目十行的看过去,在最后医师签字那里的那个“解”字上面停留了片刻。

    然后,他将病历本丢回了满地的废纸里。

    深深的凝视着对方。

    “过来。”

    但马上,他干脆自己走了过去。

    紧紧的抱住顾骋。

    像是小孩子紧紧拥抱着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一样,紧紧拥抱着对方。

    “不要怕。不要怕。”

    一连说了两遍。

    除此之外,霍誉非再没有安慰对方什么,而是握住顾骋的手,直接带他去外面正正经经吃了顿饭,逛了趟超市。回来酒店的时候,就直接把他推进浴室。

    然后自己把房间里漫天的各种诊疗单收成一沓,蹲在阳台上一张一张点燃烧掉了。

    在这么做的时候,他唇边是带笑的。

    顾骋出来的时候,房间已经整整齐齐,就是有一股淡淡的焦味。

    现在才是下午,天还很亮,房间整个儿变了个样,尤其是那些漫天遍地的检查单全都消失不见了。像是之前的两天都是一个不愉快的梦境。

    其实一切都还安好,一切都未发生。

    霍誉非也洗了一个澡,但他洗的很快。

    他出来的时候,顾骋正在研究阳台上的一点灰屑。

    “这是什么?你在这里烧东西了?”

    霍誉非眨眨眼:“我也看不出来。”

    “我的……东西,你收起来了?”

    霍誉非随随便便点了个头,然后就整个儿扑到了床上,半湿的头发在枕头上蹭了蹭,翻过身看着顾骋:“来,我们睡一会。”

    顾骋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我还不困。”

    霍誉非义正言辞:“我困。”

    然后他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拍了拍身边的枕头。

    “陪我一起睡?”

    顾骋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甚至还开了个玩笑:“你多大了?”

    霍誉非笑眯眯比出一个手势:“三岁。”

    然后在他还有点迟疑的时候,用力把他拉倒在床上。

    刚刚躺倒的那么一下子,两个人距离很近。

    极近,呼吸可闻。

    顾骋能清清楚楚闻到霍誉非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干燥香味。

    像是阳光下灿烂的花朵。

    他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视线却没从对方面孔上移开。

    然而很快,他就睡着了。

    顾骋已经很困了,一模一样的复查结果毫不留情的碾碎了他的最后一点侥幸。

    让他精疲力尽。

    但又根本睡不着,也做不了任何事。

    就像是绑了一块大石头走在又窄又长、看不到尽头的桥上,每一步都磕磕绊绊、举步维艰。而只要稍微不小心一点,就会掉进看不见底的水里。

    那么就完了。

    他就完了。

    而霍誉非突然出现的那一瞬间,顾骋好像眼睁睁看着一个人走到他身边,把那块石头也绑在了自己身上。

    虽然沉重没有消失,但却少了一大半的重量。

    所以他睡着了。

    霍誉非却没有睡着,他很快爬了起来,盘腿坐在床边,支撑着额头,认真注视了对方许多秒。然后轻手轻脚跳下床,找出顾骋的身份证,打电话订机票。

    证件上面那串熟悉的数字让他说话的声音卡顿了一秒,马上就顺畅了起来。

    是啊,很多事情确实改变了,但还有同样多、或者说更加多的,没有改变。

    从来没有变。

    霍誉非放下手机,扭头去看歪着脑袋在枕头上熟睡的那个人。

    窗外午后的阳光被薄薄的玻璃过滤了冷意,热热闹闹的撒在顾骋年轻的面庞上。

    霍誉非有那么点后悔。

    他不应该觉得,顾骋仍然和顾承岳一样,身患顽疾是一件好事。

    这不好,一点都不好。

    他希望对方顺顺利利。

    第二天一早,顾骋还没找到状态,就被霍誉非带上了飞往s市的飞机。

    霍誉非是这么跟他解释的:“b市医院就诊压力那么大,每天都要接待成百上千从全国各地赶来的病患,我们要多多体谅,主动去外地就诊,给b市分分流嘛。”

    顾骋有点想笑。

    睡了一天一夜之后,他精神已经好了很多。

    其实从小到大的这些经历,让他比一般人要坚韧许多,不会那么容易被打倒。

    至于前两天……突逢巨变,总要给人一点缓冲的时间吧?

    顾骋给自己这么解释。

    他看着舷窗外刺眼的亮光,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尽管他心里还是沉甸甸的。

    但人一生必有一死,只不过或早或晚,现在提前得知了那个期限,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他游刃有余的,把最重要的那些事提前来做。

    遮光板忽然被拉下了。

    他转过头就看见霍誉非对他笑:“伤眼睛啊,云层上面辐射那么大。”

    顾骋也笑了笑,笑意终究有点勉强。

    所以他就不为难自己继续注视对方了。

    因为那比窗外的阳光还要刺眼,他转过了眼睛。

    心里酸酸的,就像是猝不及防咬碎了一口柠檬,只能迫不得已咽下去。

    他又不是未成年的小朋友。

    怎么会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

    顾骋喉结滑动着。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就感觉身上一沉,被压了件外套。

    睁

    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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