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痛到醒来,却不是梦
壁挂式时钟在静逸的空间里,当长针指向12点钟方向时,鸣钟声响起瞬间划破寂静无声状态,直到第六次钟响结束,又回归平静。
一只白晰的手臂从一团被褥中窜出而起,修长的五指先是张开半晌,再朝着空气抓了抓,疑惑前一刻应该已经是残肢断臂的手怎幺还在,脑仁中还残留爆烈至极的痛,怎幺……遮罩天花板昏黄光源的手似乎真的存在?心跳剧烈跳动着,那只手向下遮住眼睛,没多久二股液体从指缝中流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活着……她还活着……
深深呼吸,闻着空气中怀念的气味,艾崴形状优美的唇瓣往上扬起,撤下手,在外人眼中相当惊豔的美目扬起,一颗泪痣隐隐在右眼尾,若不是她给人的感觉是正经刻板的形象,冷若疏离的气质硬生生将其外型降减几分。
坐起身时,才发现自己浑身是汗,简直从水里拖上岸般的狼狈,不爽俐的感觉让她眉峰耸起,但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
手往床头柜摸索,抓起黑框眼镜戴上,胡乱着将垂落在眼前的浏海往后拨开,看着挂钟的指针显示六点十分,回顾记忆,十分钟前她正面临被生吞活剥的恐怖经历,若不是那蚀骨般的痛苦深沉的刻印在心里,一向实事求是的她会以为自己处在梦中。
但那不是梦,她确定。
还未及深想,一团白影灵巧地跳上床,正好落在她的大腿上,一双透蓝的眼睛看着她,一只布偶猫歪着头对她「喵」了一声。
艾崴:……
「宝贝……!」噢噢噢主人!您的铲屎官回来了!被她一叫,布偶猫似乎僵了一下,但她没注意到。
艾崴抱起宝贝,两脚落地套上毛绒拖鞋,起身步出卧房,走到冰箱将牛奶取出,在爱宠专属餐碗倒入牛奶并放置桌上,她轻巧的将牠放上抬面,从口袋里拿出原本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解锁后察看今天的日期。
新公元232年7月5日。
……她回到了十年前,再看行事曆,今天是她晋升正式研究员的日子。
因为一则论文,她终于被提报并获准从实习研究生晋升正研究员,再此之后,她一直研究如何从生物学角度上提升人类在进化上的突破。从协助层面一直到自己拥有一座独立实验室,再来便是和当世最受瞩目的人物实验交流。
然后她想起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眸。
最后她也在那双冰蓝色瞳仁前被一群丧尸生吞活剥……
打了一个寒颤,艾崴闭上眼,不愿再去回想。
那幺今天也是收养宝贝满一个月的时候了。思及此,发现一道目光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停留在她身上,艾崴心里咯噔一下,抬头一看,那只优雅迷人的布偶猫正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猫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
……
她似乎被她的猫审视了?
眉眼一鬆,正要抚摸牠的头,这只猫半点不留情地转身,尾巴更是豪迈地刷了她一脸,背过她舔着牛奶。
虽然布偶猫性情温顺可人,但这只打从在她家附近捡到的猫可是名不副实的高傲生活着,一有不顺便赏一个猫掌,或是一副愚蠢的人类的目光睥睨妳。
真是痛并快乐着。
只是宝贝也在一年多以后,在她为了一道实验项目忙得不可开交之时,不慎从家里出走,至此不见蹤影。
看着牠高傲的背影,艾崴不由自主地瞇着眼,笑了。终究还是回到这个时候,至少,还可以从头来过不是吗?
「艾崴!」大手从她背后冒出,用力摸乱她的头髮,整个乱糟糟的,「妳说妳要请大家吃什幺啊?不海削妳一顿真是太对不起自己了!」来人浓眉大眼,爽朗的声音一如以往的洪量,整个实验室因为他的关係气氛活络不少。
拍掉头上那只不安份的手,艾崴扶正被撞歪的眼镜,笑骂道:「你再不正经点,当心纽曼教授叫你重做基因配比!到时吃不到大餐可别抱怨。」威胁的口气惹的来人哇哇大叫。
「太过份了啊!只是一顿饭有必要这样吗?!艾、妹、妹!」
「林登?史密斯!」每次被他戏谑地称呼「艾妹妹」总是让她一肚子窝火。
「总比被叫臭小子好吧……」林登嘟嚷一声,艾崴似笑非笑看着他,「好像这臭小子也是当初你这幺叫我的哈?」
林登脸红了一下,不好意思地回:「我哪知妳是女孩啊……就妳这身板,这身高……又留一头短髮,怎幺看都像个男的……」
也的确,虽然这年代,人类基因在大环境影响下不断进化,人类的身高也普遍的往上拉高一个层次,不过艾崴身为一个亚裔人种,又一个女孩子来说,将近一米八的身高是有些逆天了。
「像男的没什幺不好,方便多了。」她淡笑着,这世代,因着上一个末世关係,男女比例差距更大,即使到新纪元,也依旧保存着男女失衡的问题。
「林登,你跑来我们这就是为了蹭饭吃?」一个外型壮硕,和研究员形象不符的男子介入她们的对话,安迪看着林登,笑的不怀好意。
「为了庆祝艾崴成为研究员,那是的!」
「那你又準备什幺礼物恭喜她呢?难不成一张嘴?」
林登噎住。
接着一只纤手凑到林登旁,先是在他身上上下其手,再来毫不留情的在他腰际狠捏一把,得到林登「哎哟」一声惨叫的回应,在众高个来说相对娇小的女人冒出来,风情万种跟着笑呸一声:「你也只有这身肌肉可以贡献一下了,小处男,你要献身给艾崴?不好吧,我怕你还搁应到她了!不如姐姐调教你怎幺舒服,好不好啊,嗯?」最后一声暗示无比悠远,荤话惹得林登再次噎住无法回应,众人跟着大笑一番,另一当事人正经不已,只是耳尖上不小心透出的一抹红来。
真是,来这被虐的啊,臭小子!
看着林登被大伙戏弄的说不出话来,艾崴只好打圆场:「晚上七点半在老地方,不见不散。」看着快到下班时间,手边也剩下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她稍微整理一下等下週一上班再继续,想着先回家把宝贝的晚餐準备了再说。
上一世因为晚上聚餐关係,下班和同事直接到”老地方”家庭餐馆庆祝,忘记準备宝贝的晚餐,狂欢整晚的结果,隔日回家就是看到满目疮痍的家。
主人则是满脸不爽的窝在她床上,冷冷喵了一声。
好几天对她也不理不睬,简直让她碎了一地猫奴心。有时甚至在她醒来的时候,在洗漱时发现满脸猫印,让她十分酸爽。
怎幺感觉重生回来的时间点,是为了要弥补当时的缺憾呢……
也许对牠好一点,牠就不会像以前一样,因为她忙于工作,最后消失不见吧……
再怎幺说,她的家人最后也只有牠了……
回顾十年来,其实记忆最深的就是这一年多和牠相处的日子,后来孤身一人,她一直浑浑噩噩地在实验室,封闭对外界的消息,多了对人的疏离,最后被放弃,直到身死。
当时,她在被啃食的时候,想的是什幺呢?除了痛,就是那抹白团的猫影吧。
「我回来了。」灯也随之打开。
自从捡到宝贝,她养成了出门前回家后打招呼的习惯,即使大爷不甩她,但有家人在家,那种等门的感觉,是她一直奢求的希望。
猫爷趴伏在沙发上,尾巴在沙发上拍晃着,看不出情绪是好是坏,但眼里的高傲依旧,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睥睨的神情,她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喵~」还不给大爷吃的,看什幺看?
……倏地掩住鼻头,快速走向厨房。怎幺办?被萌酥到了。
……
……
等煮好的鲜鱼及牛奶放在餐桌上,布偶猫早在上头等了许久。从她进厨房捣弄牠的晚餐时,牠难得降尊纡贵的在旁边看着她做事,那双漂亮的猫眼眼底映着她忙碌的背影。
「吃吧,晚点我要出去跟同事聚餐,如果不够的话等我回来再帮你弄点吃的。」满足地看着牠吃着晚餐,艾崴趴在桌上眉眼笑弯地看着,一脸满足。
趴着觉得鼻樑上的眼镜防碍到她,摘下后放到旁边继续看着眼前吃相优雅的猫。
啧啧,怎幺可以吃的这幺贵气逼人。
啧啧,怎幺可以吃的这幺美。
啧啧……
视线太强烈,受不了那头炙热到快烧毛的猫,有些不悦地抬头一看,怔住。
从猫眼望去,看到一个笑得豔丽极致的美颜,傻气的笑容些微降低那张让人惊豔的容貌,桃花眼神媚波流转,眼尾下的泪痣魅惑逼人,看得猫爷神色莫测。
一人一猫对视,半响,猫奴视线转移,不自觉捧心表示主人我的心脏被您秒杀一万次……
怎幺……突然间被……勾了一下……
猫爷垂头继续开吃。
哼,想跟我比魅,鱼唇的人类妳还差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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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崴:宝贝我好想你
某猫僵硬:谁准妳叫这名字?改掉!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