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娇娘》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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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过去了，桑千凡伸着懒腰慢悠悠从房间里走了出去，身上的余毒终于清除完了。

    这些天没见阳光，荆柴的伙食又好，本来干瘦的桑千凡竟然长了几两肉，脸上有了光泽，在阳光的照射下隐隐透出少女特有的瓷白。

    桑千凡细细打量这个小院子，两间房并在一起，大的那间她这几天在住，小的是厨房，厨房带一个小炕。厨房门前是一畦菜地，绿油油的菜长势喜人，旁边一摞摞柴火摆放整齐。而整个小院子是被篱笆围起来的，篱笆上攀附了一些野草野花，给这个院子增添了别样的情趣。

    院子中间搁着一张木桌子，配着一个小小的木板凳，桑千凡抬手在桌上摸了摸，做工挺精细。

    “吃饭。”荆柴一手一个大碗，从厨房出来，放在了小桌上。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丢人的不丢人的事情桑千凡都干过了，现在她一点都不觉得荆柴吓人了，就是表情凶点，身上的刀疤骇人。

    “谢谢荆大哥。”她没客气，道了谢直接坐了下来。

    两个大碗一个里面是粗面饼子，男人的手艺，烙的饼又大又厚。另一个碗里是酱菜，混着肉沫，卖相不咋地但是味道很棒。

    桑千凡胃口小，吃了半个饼就饱了。荆柴吃了三个饼，再把桑千凡剩下的半个饼吃了后，抹了把嘴，将两个饭碗收了进去。

    “走吧，我送你回去。”荆柴背上了自己的斧头，准备回来顺道去砍些柴，他平日里的生活用品都是用柴火和杏花村里的人换来的。

    桑千凡本想拒绝，但荆柴住的这个地方她一点印象都没，还是乖乖跟着荆柴，不然在路上被熊瞎子吃了都没人知道。

    荆柴在前面大步走着，男人腿长脚步大，也没丝毫照顾桑千凡的样子，桑千凡只小跑着跟上去，从一条细细的小路走过去，七拐八绕后，终于看到杏花村了。

    荆柴指着不远处的杏花村，低声道：“沿着那条路走，你就能回去。”

    桑千凡抬头看向荆柴面无表情的脸，心里抖了几抖，轻轻咬了咬唇，她行了个不怎幺规矩的礼，“谢谢荆大哥的救命之恩，千凡无以为报，唯有下辈子做牛做马。”

    “去吧。”荆柴挥了下手，桑千凡低着头没看到荆柴微微勾起的唇角，一闪而逝。

    现在正是下地的好时候，桑千凡一踩杏花村的路，便看到好多人都在地里忙活。

    几个婶子看到桑千凡面露惊讶，一起凑在一起叽叽喳喳了一番，其中一个犹豫上前，对桑千凡说：“千凡哪，你这段时间哪去了，村里人都传你跟人私奔了，你娘都气病了，你快回家看看吧。”

    “谢谢你，婶子。”桑千凡匆忙道谢便忙跑回去。

    一路奔回去，三岁的小宝正蹲在地上玩耍，看到桑千凡，大喊一声：“姐姐回来了。”便扑进了桑千凡怀里。

    桑千凡紧紧抱了下小宝，放开他，慢慢走进房门。

    屋里一片昏暗，里面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草药味，还有一种病人身上特有的接近死亡的垂死气息。

    “娘。我回来了。”桑千凡慢慢地走向桑王氏。到底是母女连心，看到桑王氏这样，桑千凡的眼泪不断落下来。

    桑王氏费力地睁开眼睛，眼里很快蓄起一包眼泪，颤抖着唇，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你还知道回来！你把咱们家祖宗的脸都丢完了！”怒吼声伴随着棍棒，飞快地砸到桑千凡的身上。桑父刚在牛圈，听到桑千凡回来的动静，二话没说抡起棍子就冲进房，棍子一下一下抽打在桑千凡身上。

    “你把咱们老桑家的脸都丢完了！你回来干什幺！”桑父边打边骂，“那个胡屠夫也不要你了，你出去又回来，名声都臭了，哪个男人会要你？！”

    “你娘都要病死在床上，就等着那救命钱，你倒好，我们十几年白拉扯你了。”

    ……

    棍棒打的疼痛比不上桑父这一句又一句锥心的话。

    桑千凡只挨第一棍叫喊出声，跌倒在地，她蜷着身子躺着地上，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喊出声。

    桑王氏挣扎要从炕上爬起来，喉咙里发出‘嘶嘶’掺杂着“别打了”的喊叫。

    小宝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家里的混乱，他哭着小跑着上前抱住了桑父的腿：“爹爹别打姐姐了。”

    桑父愤愤地扔了棍子，哼了声走了出去。桑千凡抹了眼泪，轻轻揉了揉自己身上的伤，站了起来。

    小宝又哭着扑进了桑千凡的怀里，桑王氏在炕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还不住地说：“娘对不起，千凡你走吧，别回来了。”

    桑千凡没说话，轻轻摇了摇头，抬手在桑王氏干枯的头发上摸了摸，下定了决心。

    ——

    荆柴踩着月光回家的，今天出了照常砍柴之外，还猎了两只肥嘟嘟的野兔。

    他推开院门，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的那个背影，做好防守姿态，荆柴慢慢靠近那背影。

    走近，却发现是桑千凡跪在那里。

    “你、你不是回家去了吗？”

    “荆大哥，求求你，娶了我，或者你借我五十两，我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一定会还给你的。”说完，头使劲地磕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荆柴赶忙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入手的像是一把骨头，荆柴知道她瘦弱，却没想到她瘦到这种程度。

    将她扶进房间，点上豆油灯，荆柴这才发现她身上的伤。

    “这是……谁打的？”

    “我爹。”桑千凡痛的呲牙。

    荆柴心里了然，他没听到找桑千凡的消息，怕是家里人都以为她和谁私奔了，忽然回去，家里人肯定误会了什幺。

    荆柴沉默着找出膏药，递给了桑千凡。

    “你要五十两干什幺？”他眉头蹙在一起。

    桑千凡沉默了下，“我娘生病了，需要看大夫。”

    “你刚说，让我娶你？”

    桑千凡红了脸，硬着头皮点头，“是，嫁给你总比被我爹打死或者随便卖到什幺地方好。”说到这里，她惨淡一笑。

    荆柴了然地点点头。

    “我给你烧点热水，你先收拾下自己，好好休息下，我们明天再说。”荆柴出去了。

    桑千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这话的意思，到底是同意不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