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逢源》分卷阅读37

    怪自己。”

    她的精神有严重问题,没人能保证她躲过这一次,就没有第二次。即便没有宋家源,她在宋家也是生不如死,问题的症结不除,悲剧的结局就一日不会改变。

    “哭出来会好受一些。”安迪抱着宋家源,能言善道如他,此时也再找不出其他安慰的话来。他唯有沉默着,在这冰冷的屋子里尽自己所有的力气用怀抱温暖对方。

    乔正邦站在他们身后,已压抑不住,肩膀颤动着呜呜哭起来。

    左安迪的眼睛也有些湿润,他伸手抹了抹眼角。宋家源安静地靠在他怀抱里,那眼神里的皮肤下的血液中的,每一丝每一毫隐隐涌动的伤痛,都毫无保留地传递到左安迪的身体。让他为他的悲伤而悲伤,因他的脆弱而心痛,仿佛他们一直都是一体,从来未曾分离。

    宋家源缓缓偏过头,把下巴搁在安迪的肩上,伸手抱住对方,终于安静地落下眼泪。

    静谧的殓房里,只留下三个人抽泣的哭声。

    他们待了很久,后来医院的护士来催,左安迪与乔正邦才不得不将宋家源扶起,送到走廊外。宋家源的双腿已经跪到麻痹,左安迪的也是。他们坐在走廊的长凳上,乔正邦兀自拿了纸巾擦脸上的眼泪鼻涕,几个来回把鼻头都擦红了。

    又过了许久,待三人都平静一些,左安迪最先想到接下来的实际问题,开口问宋家源:“丧礼你打算如何办理?”

    三人之中,这方面竟然属安迪最有经验。

    乔正邦吸了吸鼻子:“家源,我们会全力帮你。不论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记得,我和安迪一直都在。”

    左安迪也看宋家源。他们三个人,又如同少年时一样,被一种坚固的力量凝聚在一起,互相支撑,成为彼此的后盾。

    “我要独立举殡。”宋家源抬起头,望向殓房方向,目光坚定。

    另两人都明白,他的意思是不以宋家名义,仅以儿子身份为母亲发丧。可这样做,无疑就是明白指控他父亲抛弃妻子。宋家源这是要告诉全世界人听,宋伯年是无情无义的无耻之徒,他虐待发妻,罔顾她性命。他要让世上所有的人都看清宋伯年的真面目。他对父亲的恨已经再不能抑制,多年压抑的怒火即将冲破牢笼,从他的眼神中就能瞧见汹涌的火焰。

    当然。宋伯年势必是不会放任他这样做而无动于衷的。他必定会用尽手段,打压、阻挠、妨碍他们的计划。他会用他一切的资源,打垮他们打残他们,让他们毫无还击之力。就像巨人踩死一只蚂蚁。

    左安迪平静地看了一眼宋家源:“好的,我们帮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9 章

    他们在医院待了一天,宋伯年由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左安迪在傍晚接到罗少康的电话,说宋伯年身体欠佳,请了医生到府上治疗,恐怕不能去探望遗体,麻烦他转告宋家源。

    安迪挂掉电话,说不清是失望还是轻松。他们并不是希望他来,只是三个人如同骑士般守卫在门口,竟是防备一个根本不会出现的魔鬼,回想起来真是讽刺。他回头,在心里斟酌了一下字句,想着要如何告诉宋家源,才不至于再刺激到他情绪。

    “他不会来了,是么?”宋家源自左安迪的眼神里猜到了一切。

    “是。”

    “那我们可以回家了。”宋家源松下一口气来,他的精神与身体都极疲累,困倦写在脸上。

    安迪的思维尚在那个“家”字停滞,忽而转念过来,他指的应当就是自己那所公寓。于是左安迪点头:“我们回家。”

    乔正邦开车载他们回到公寓,再自己回去。他们三人都是两日一夜未睡,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宋家源走进客厅,屋里的碎片和一地杂物仍没有收拾。门锁白天管理处已经派人修好,左安迪将地毯卷着杂物裹起来,堆到墙角:“先洗一下睡吧,明天还有许多事要准备。”

    他见宋家源站在原地不动,走上前看,才发觉对方正看着卧室里那张床发怔。

    那是宋安美欣最后睡过的地方。

    “晚上我睡外面。”左安迪道。

    “我也……睡外面。”宋家源移开眼光,终于不再看。

    左安迪想起来,他们母子相处最后的记忆,竟都是在这里。那不到48个小时的回忆,每一个点滴,全都散落在这屋子的各个角落里。宋家源待在这里,被那些回忆缠绕住,难免会思绪万千。

    “你会煮饭吗?”左安迪问。

    他们的确都饿了。冰箱里有食材,是之前由钟点工人买来。平时左安迪也会自己煮些简单的食物,但他想叫宋家源分散精力,或许简单的体力劳动可以达到目的。

    好在宋家源也明白他心意:“会一些。”他卷起袖管,到厨房帮忙。

    岁月在他们身上留下的痕迹同样体现在味觉上。厨房里传出来的香味是全然陌生的,两人一起并肩做饭也是从未有过,这种微妙的陌生感让他们的精神都集中起来。

    宋家源煎鲈鱼放白葡萄酒,又落柠檬汁调味,芦笋也用小火煎而不是蒸,在煎之前还放牛油。左安迪只站在一边看,挑适当的时机为他帮手。准备干净的餐具,清洗用完的锅铲。抽气扇在头顶隆隆响着,两人不需说什么话也不必觉得尴尬。饥饿也没让他们加快速度,这样按部就班,集中精力在手头的食物上,仿佛就是一种治疗,让几近荒芜的心灵一点一点地,滋润起来。

    等到忙完,饭菜端上桌,其实两人都忘了饥饿的感觉。

    左安迪坐到桌边,又忽然站起,转身去后面的酒柜里取出一支红酒,打开,给宋家源和自己都各斟一点。

    他们不碰杯,只是需要酒精的抚慰。离开了厨房,离开了抽气扇单调的噪音,脑中就有无数的思绪灌进来。安迪待宋家源和自己都饮下半杯红酒,才举起刀叉,切盘里的食物,顺便讲一些旁的话题:“你是不是已经不会做中餐?”

    “会一点,纽约租住的公寓里请了个阿姐,是华人,闲时教我蒸鱼、煲汤。”宋家源道。

    左安迪就势继续这个话题:“煲汤?你有这个时间?不是读建筑,听说要画图纸,常常需要熬夜。”

    宋家源也有问必答:“是,有时一面看火一面画。水烧干了也不自知,或是图画到一半猛然省起,跑去炉边再回来,已不记得画到哪里。”

    “真想不到。我在这里都还不会这些。”左安迪微笑。

    “人在他乡,自己不动手,就尝不到故乡滋味。”宋家源低头说道。

    左安迪慢慢放下刀叉,此时此地,他们终于还是绕不过这样的话题。

    有那么一刹那间,安迪想上前抱住他。他仿

    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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