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妇女村:欲望堤坝的裂口》上级妙招对下级

    上级妙招对下级

    案头: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横财夜草亦富亦肥,夜草横财亦枯亦贫。

    按着理说,党伟国将温如巩这样,对禁毒工作有极大帮助的人,带到县里去是该受到招待的,有意思的是,他多年来板上钉钉一样在临宝村,他面对县里工作人员的态度,颇有点刘建设面对温如巩的意思,他的心里有何尝不充满了诅咒,这是一次机会,一次他能高升让人刮目相看的机会。

    县里的工作人员总算招待了他们,在确认温如巩愿意提供线索并充当证人之后,他们已经知道眼前的这个农民,对缴获城里的贩毒团伙有至关重大的作用,一份事先准备好的报告被改了好几遍,迅速上交到市里。

    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等待,因为现在的市里忙的不可开交,自从全面禁毒工作开始之后,人们才发现,政府这一次是动正格的了,很多地方上控制毒品的团伙,已经在本地发展了很多年,不说有关部门就是街头巷尾的普通百姓,也都能说出一两个毒贩子的名字,一时间,开通的举报电话被打的好像是永久占线,真消息、假消息、道听途说来的消息,总之所有的消息都指向同一个目标——奖金。

    和热闹的城里相比,临宝村依旧是所有人往日斑驳记忆中的样子,整个村子突然之间只剩下了一个男人——刘建设。他每天大清早,先打开温如巩的铺子,哪家有事情帮忙他关了门,三下两下将活干完,又回到铺子里继续等生意,一开始大家只是感谢,后来到了吃饭点,他在饭点前帮过忙的家里,会送来一顿饭给他,温如巩和党伟国去县里的那些天,是他这几年来过的最美好的几天。

    一天早上,刘建设像往常一样走去开铺子,走在萧条气氛布满的村子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声鸟叫伴着他向前走,没错是鸟的叫声,枯树枝干已经快要裂了,他望见树的枝干上几粒发出的嫩芽,忙碌的时候要到了,新的一年终于和往常一样如期而至。

    党伟国和温如巩在县里的日子,过的并不是很不好,当县里的人意识到温如巩的作用时,他们的第一个考量是:功劳。只要在温如巩提供的线索下能侦破毒品案,那么这将是仕途上的一个弹掉床。

    温如巩的作用全在于如何宣传,他可以是好市民好村民好群众履行公民的义务,也可以是和毒贩子交过一次手两次手多次手的人民英雄,一切只取决于怎么定性和相关人把握机会尺度向上爬的决心,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只有一个温如巩。能从他身上分到的利益就那么多,分出去的越多向上爬的人得到的越少,能爬上去的可能性也就越小,所以,最后县里在确定温如巩对毒品案掌握的程度之后,做出了一个英明的决定:让党伟国先回村里。

    现实总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纵,党伟国费尽心机的操作,在县里的精心安排之下,他最终得到一句“谢谢”便空手而回,党伟国第一次透彻的掂清了自己的份量,他压根就不算是在官场上,即便退上一万步,将官场比喻成临宝村,他也不过是其中的刘建设而已,那里有很多很多的党伟国,很多很多的温如巩。

    党伟国回到村里之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村里仅有的另一个男人——刘建设。暮色降临,一天的事情全都忙完了,村里人吃过晚饭后,很多女人聚到一起东拉西扯的吹嘘自己家男人,最近她们有了一样名叫十字绣的东西,可以更轻易的打发时间,而刘建设和党伟国却只能在铺子里,喝酒、抽烟互相安慰。

    刘建设像以前温如巩离开的时候看店那样,坐在铺子里悠闲的抽着烟,似乎现在发生的一切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直到党伟国进来的那一霎那,他差点吐不出一口吸进去的烟,党伟国一脸苦笑的看着他,刘建设本能的准备起身,身子刚站起一半,鼻子里“哼”了一声又一屁股坐下。

    党伟国讨了个没趣,知道刘建设是在气自己和温如巩“独领赏银”,不好发作陪着笑上前要了一包烟,他接过烟边拆边叹气,说:“这些天村里就你一个男人,可美了吧?”

    刘假设头也没回,眼睛盯着电视说:“还不是像癞皮狗一样活着。”

    党伟国听着这句话好像是在说他一样,笑了笑,从烟盒中取出一根烟,和刘建设借了个火,说:“怎么了这是?连个脖子都不给,好歹我也是残联专干,负责管你的人。”

    刘建设猛吸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扔到地上,党伟国嘴里嘟囔着赶紧踩灭,刘建设轻蔑的“切”一声,眼睛还是没离开电视,手里握着电视遥控器说:“我这两天一直在电视上等着看你们,没想到到头来你也被姓温的给绕进去了,现在你官升不成,他倒成了禁毒英雄,事情过后他往城里一搬,往后这村里的日子就有你我受的。”

    党伟国听着刘建设阴一句阳一句的,也不耐烦起来说:“差不多得了,当初不带你去县里,那也不是我说的,你咋还赖上我了?你看我现在也不是送完人之后,就立即赶回村里来了吗?”他转过身吸了一口烟,叹了一声:“兴许这就是命啊!”坐到了长凳上。

    刘建设听着不是滋味,他看着党伟国说:“行了行了,别扯了,当初你要是带着我一起去,你还能这么快就回来?”

    “带着你?你不是一直在车厢后押车吗?你知道什么啊你!”党伟国说。

    那天的事情,刘建设除了听温如巩给他吹之外,确实也什么都不知道,但现在话赶话,他也顾不了那么多,抢着说:“我怎么就不知道,不就两个毒贩子吗?我,我,我懒得给你说。”

    党伟国看着刘建设着急的样子,倒还有点好笑,他猛抽了口烟,长叹一口气说:“行了兄弟,要怪就只能怪咱们俩命不好。”

    刘建设心想连党伟国也无能为力,自己就更没办法,只好讪讪的说:“说不定也是好事,那天晚上我看到毒贩子有很多人,估计是个大团伙,里面尽是些不要命的小伙子,回头要是出什么事,他们来报复,就我们村的这个样子,还不得给人一锅端了。”

    党伟国哈哈一笑,说:“这你就考虑多了,现在全国禁毒工作这么高压,好像各地还没有破获一件案子,老温这小子算是走了狗屎运,他的这件案子肯定会被塑造成典型,到时候毒贩子们枪毙的枪毙,蹲监狱的蹲监狱,等他们出来报复,老温多半截身子已经在黄土里埋着,那个时候,他名气有了,钱也来的顺当了,哪像我们,报复也是报复咋俩。”

    刘建设也无奈的笑着说:“我到时候估计已经饿死了,他们总不着至于来挖坟吧!挖了也什么都没有。”说完,两个人都笑了,刘建设问党伟国:“哥,你怎么不直接把他带到城里呢?”

    党伟国抿着嘴无奈的回道:“我也想啊!可这些事情都有规定,不能这么干,一有好处就随便越级,那国家还不乱套了,谁还放心你在他手下干活,现在只能希望上级没把我给忘了,到时候能摊上一份。”他嘴里这么说着,但这些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两人在铺子里聊天期间,来了几个买东西村妇,她们变着法的调侃这对难兄难弟,说刘建设是“老虎不在山,猴子称大王。”还说温大老板的生意越做越大,居然找上村支书给自己看铺子。两人除了接受这些非恶意但很伤人的话之外,显得无能为力,给人一种“铺子里坐着两个刘建设”的错觉。

    后来林汉俄也来了,她看到党伟国和刘建设两人都在,竟然毫不避讳的提出要找温如巩,还去后院寻了一圈才罢休,这个女人似乎已经破罐子破摔。这件事是他们两人今晚在铺子里,受到的最大的羞辱,连温如巩的姘头都明目张胆的欺负到自己头上了,他们还要万般解释好言相劝,两人除了心中谩骂林汉俄之外,将这份怨恨全部算到了温如巩和村长薛仁宝的头上。

    当下,刘建设和党伟国两人无话,看着电视喝了两杯,党伟国让刘建设把烟头全部收拾了,独自回去,刘建设还是和往常一样,他本来是准备今晚在这儿看上一张黄盘的,但被党伟国和林汉俄这么一搅合,他什么兴致都没有了,把地上扫了一遍关上铺子门,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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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温如巩听到刘建设和党伟国两人的对话,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县里的工作人员根本没人搭理他,安排了他吃住,规定了他的活动范围,每天除了在一句“等待上级指示”中度日之外,和坐监狱根本没有分别,很多时候温如巩觉得自己该回村子了,但每次想起来县里路上,党伟国给自己畅想的美好未来,他又一次次的忍住,想着“好事总是磨难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车到山前必有路、金麟岂是池中物、卧薪尝胆、天降大任于什么什么的”,反正他知道的一些话,不管是广告里的还是电视剧里,他都反复拿出来安慰自己。

    再等等吧!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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