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已经醒了,只是暂时行动不能。
一来可能是药效还没有过,二来,她整个人被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像是一条巨型寿司,再蘸上点芥末和酱油,就能大快朵颐了。
“……”
沈娆揉了揉太阳穴,瞬间觉得自己太丧病了,明明刚吃过一碗面呢,这么都不怕消化不良的哦!
她拧起眉,轻轻咳出一口浊气,然后吩咐道,“别让她躺着了。”
白舒被扶到椅子上,江医生拿出固定带,将她的手腕,和木质的扶手捆在了一起。
沈娆也坐下,身子后倾,施然靠住椅背,她的唇角有一丝很浅的弧度,声音抬得也不高,“这是干什么”
江医生一直绕到第五圈才停下,不仅是手,连白舒的脚也绑了。
他仔细检查了好多遍,在确认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之后,才抬起头,松了一口气的模样道,“患者目前具有一定的攻击性,我怕她伤到您。”
沈娆听罢,探寻地望了白舒一眼,她的头发还是乱糟糟的,但扎成了一根低马尾,发梢尽是枯黄,蜷缩在凹陷得很深的锁骨里,整一颗营养不良的小白菜。
就这么一副孱弱的模样,要说什么攻击性,沈娆觉得可笑。
更何况,白舒体内还顶着一支镇定剂呢,就算她天生神力,都不可能翻出花来的。
大概是看出了沈娆眸底的同情,两行清泪从白舒空洞的眼眶静静地滚落,她埋低脑袋,怯懦地吸了吸鼻子,几乎要将嘴唇咬破。
没想到下一秒,沈娆却嗯了一声,十分赞赏地点点头,“挺好的,就这样。”
不好意思,样子再可怜都消弭不了之前在电梯口给她造成的心理阴影,自己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白舒极抽了一口气,整张脸立刻变得灰白一片,“你……”
“我什么我”沈娆一记白眼飞过去,气势凌人,“该你吃的苦头,你就得给我吃。白舒,你别忘了,有些账我还没和你算呢!”
言下之意,不就是捆个绑嘛,小小的利息而已。
白舒的面上写满了屈辱,十根手指死死地扣紧了椅子的扶手。
但她不敢顶嘴,也不敢直视沈娆,就怕一个没兜住,眼神里透出敌意来。
沈娆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了,她知道这很疯狂,但再疯狂,也比等死强,所以哪怕被践踏进尘埃里,她也得试一试。
“我不怕你和我算账……”
白舒的唇轻轻动了两下,嗓子比蚊音还要细。
“叽歪什么呢大点声儿!”
沈娆扣了下桌子,又挥手让江医生去外面等着。
“陆太太,有事您喊我。”
“好的。”
离开时,江医生的视线就如同浸透毒液的荆棘,在白舒身上狠狠抽了个遍。
白舒想躲都躲不开,只能生生受着、痛着。
但门一关上,她的舌尖抵住打颤的齿关,声音立刻响了起来,“我说,随便你怎么和我算账都行只要我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面对情绪忽然爆发的白舒,沈娆依旧好整以暇,她抿了一口凝神的茶,缓缓露出一抹笑,“终于不装了哦”
白舒闻言,态度立刻收敛了一些,缩着脖子连声向她道歉。
沈娆勾起唇,颇为受用地点点头。
主动权掌握在谁的手里,一目了然。
她啧了一声,有些明知故问:“萧谨南把你带到这儿来的么”
“是抓!”白舒恶狠狠地纠正道,“他还把我关了起来!每天让这些變態医生监视我,给我注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要拿我的肾去救白素!!”
沈娆想到之前赵医生说的肾源已经找到,指的就是白舒无疑了。
“怎么,你不想”
“当然不!”白舒用力地甩着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脑袋,斩钉截铁道,“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救她!”
沈娆凉凉地望着白舒,心说这女人真够厚颜无耻的。
且不说当初那份协议到如今还作不作数,她既然肯和陆予骞签下,就代表她应该随时有为白素做出牺牲的觉悟,献血捐肾骨髓移植,只要前提是不致命的,她义无反顾一次又何妨
又不是让她救一个陌生人,白素可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至亲姐妹……
本来沈娆觉得,要靠着物质交换,白舒才肯伸出援手,已经够冷血的了,可不料,没有最过分,只有更过分,她现在竟然能理直气壮地说出,她从来就没想过要救白素的话。
有些时候,沈娆还真希望道德绑架能缢死某些狼心狗肺的渣滓!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忽然听到白舒说,“沈娆,你报警吧。”
“什、什么”
“你报警,让警察过来把我抓走。”
“……”
“我绑架了你,我还给你下了慢性的毒药,你肯定很恨我,很想让我受到应有的惩罚的吧可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和我聊天你不是有仇必报的吗所以报警啊!快点报警!”
“闭嘴!”
沈娆冷了一张脸,让她别试图用这种蹩脚的手段激怒自己。
“所以,你宁愿去坐牢也不愿意救你姐姐”
得到肯定的答案,沈娆懵了好半天,自己实在理解不了这人的思维,她和白素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么
她也真就这么问了,原本不指望白舒能答,但却得到一句“她早该死了。”
白舒微笑起来,十分瘆人的笑,看得沈娆后心一凉。
“你什么意思”
“从小到大,我就一直在疑惑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世上,会有所谓的双胞胎呢共享同一个母体,同一套,甚至连样貌都一模一样。你难道不觉得,这特别的,令人作呕么明明我足够完美,足够优秀了,可这样的我,竟然要存在两个凭什么”
白舒呵呵笑了一阵,发问的时候并没有看向沈娆,她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森白的牙齿摩擦时发出的咯咯声,听得沈娆寒毛倒竖。
“一个,就足够了。我不要成双成对,我只要独一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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