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自小散漫自由惯了,本来这南山也算是世外,让我重回原来到生活啊,我倒巴不得呢!"我捏着王青的手看了又看,"小侯爷这手,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细皮嫩肉的比姑娘家还好看,你做得了粗重活吗?"
"你别瞧不起人!"王青撅起嘴巴瞪我,"你可是答应我了!将来天涯海角,我们都要一起!"
"好好好!只要你肯嫁给我,去哪里都好!"我扇了扇王青的脸,踮起脚尖去亲他撅起来的嘴,"你以后就是小爷我的人了!乖!"
"爷,不解释一下师妹的事情吗?"王青捧起我的脸,专注的看我,"不要用美色转移我的问题!"
"解释个屁啊!"我一着急,就把自己学过最粗鲁的话放了出来,"我……我……我连师妹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再说,现如今最要紧的是找到我师傅!我得知道他是不是有危险!"
"别担心,咱们先回宫复命,如实回了皇上之后,我便会用点儿非常手段帮你找你师傅!"王青笑着吻我的额头,"我说过,有我在,你便放心。"
我伸手环住王青的腰,把脸贴在他肩头,轻声应了他的话。
第 19 章
十九
我与王青赶回皇宫复命,如实将我俩所见禀报皇上。然而皇上的不动声色令我心里发慌,我们虽然跪在蒲团上,可是寒意依然在一点点袭来。
皇上命王青退下,御书房内只有我们父子二人。我一直盯着皇上,实在猜不出他要做什么,说什么。
"宇儿,你是否挂念你母后?"皇上幽幽开口。
"回父皇,儿臣这十几年来,每一日每一时都在挂念她。"我诚实回答。
"朕若是有法子让你见到你母后,你是否开心?"皇上起身,走到我面前。
"不知父皇用的什么法子?"我抬头仰视他。
"你随朕来。"皇上扶起我,摸到书架上的一个摆件,瞬时间侧面便出现了只容一人进出的一道门。
我举着油灯,跟着皇上进了那道门,走了一会儿来到一处牢房一样的地方,这里面还被关了一个人,越是离得近了,我发现那人竟然是我师傅!
"师傅!"我跑了过去,想要打开牢房的门,却发现这东西无比坚硬,仅凭我一己之力是没办法打开的。
我师傅只安静的盘腿坐在床上,对我的呼唤没有任何反应。我惊恐无比的望着皇上,害怕我师傅是不是已经遭遇不测。
"他没死,只不过被迷药迷晕罢了。"皇上拉着我的手,将我带离这地方,我本想挣扎着救出师傅,却发现不过是徒劳,皇上的力气远在我之上。
"父皇!"我被皇上拖回御书房,那道门关上之后,他才松开我,把我按在椅子上坐好。
"宇儿,朕习武多年,功力远在你师傅那花拳绣腿之上,凭你二人合力,也不会是朕的对手。所以,你不要妄图去救他!你可明白?"皇上轻笑,重新和颜悦色道,"你母后必然还在这世上,只不过是不肯与咱们父子见面罢了。我今日先你一步将你师傅带了回来,以你母后与你师傅的交情,她几日内必定会出现!"
"父皇您这样做,实在不是君子所为!"我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可皇上依然笑着。
"你师傅是你母后的师兄,亦是朕的兄弟!他把你藏了这么多年不让朕与你团聚,他就是君子?"皇上温热的手掌摸着我的头顶,轻叹一声,"若是你长在皇宫,朕一定会悉心教导你,他日这皇位也是你的。可现如今看来……"
"我不要皇位!我只要见我娘亲!只要我师傅平安!"我跪下来拉住皇上的衣袖央求他,"父皇,儿臣求您!只要母后肯见您,您就放了我师傅好吗?他对儿臣有养育之恩,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受苦!"
"混帐!这天下还没有人不想要这皇位的!"皇上负气甩开我,"你那几个兄弟为了争这皇位,不知道手上沾了多少血!要了多少人的命!"
"儿臣不想要任何人的命。"我抹掉脸上的泪,倔强的望着他,"我自小的心愿只有师傅身体健康,现如今知道自己父母依然健在,也希望您和娘亲平安喜乐……"
皇上挑了眉,捏着我的下巴细细打量我,"你这软弱的性子真是与你那舅舅像极了!宇儿,朕会花时间花心思让你知道,生在天家,没有平安喜乐可言。你这般心慈手软,朕会有办法让你做个铁石心肠的帝王!"
一丝惊恐的念头在我脑中闪过,我马上明白了皇上话中的意思,我死死的抓住他的手,"父皇,您要做什么?"
"朕这一生,爱的只有你母后一人,可是你知道朕当年九死一生才得到这皇位吗?朕曾想过,若是没有你母后,或许这条路走得还容易些。可朕不后悔,朕此生有你母后足矣!"皇上拍拍我的脸,"所以,朕不想朕与馨阳的宇儿受朕当年之苦,朕要把挡你路的障碍统统清除!"
"不要!父皇!"我抱住皇上的腰,阻止他离开御书房。
"王青与你,像极了当年朕与馨阳……此人是留不得了。"皇上望着窗外。
"父皇别杀他!我求您!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留下他……我今后再不与他往来!"我松开皇上,对着他不停叩首,直到眼前殷红一片,只要皇上不肯松口,我便不停。
"宇儿,你这是何苦?"皇上将我扶起,命人传来御医为我医治伤口,又差人通知我府上,说我身体抱恙,要在皇宫内调养几日。
御医为我包扎时,我瞧见李公公悄悄对皇上耳语了几句,我大概猜到是有关王青的事情,所以忍不住一直望着他们。
等到御医和李公公都退下,皇上才坐在我的床边,"他回去了,是朕命人遣走他的。想不到他竟是个痴情的,知道你受了伤,急得眼眶都红了,一直求着李公公要见你。"
我闭着眼睛,其实是害怕在皇上面前落泪,更害怕皇上迁怒于王青。刚刚那时候我才发现,王青于我,真真是比我自己的性命还重要了。
"宇儿,打今儿起,你便乖乖留在宫中养伤,顺便等你母后回来,咱们一家人好团聚。"皇上扶我躺下,又为我盖好被子,"他日你登上皇位,便会明白朕的用心良苦。"
"儿臣明白。"我小声回答。
"你好好休息,朕回书房批折子,晚膳回来与你一同享用。"皇上抚了抚我的脸,起身离开。
门外的小太监送走了皇上,我才敢大声哭出来。
经历了今日这许多,我与王青,恐怕是再也无法兑现彼此的诺言了。
第 20 章
二十
我养伤这几日,一直与皇上同吃同寝。皇上,这个我身体里流着他一半血液却从我人生中缺失十几年之人,想要自现在起开始了解我,以弥补我自小不在爹娘身边的苦楚。
但宫中的锦衣玉食,非但没有使我有半点欢乐,相反的,我对王青的挂念倒是令我终日闷闷不乐。我那时年纪还小,虽然知道凡事不可喜怒形于色,可终究还是没法子做到始终强颜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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