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一字一字听完了,站起身走到马局长面前,声音带着微不可闻的颤抖。“我也想过夫妻同枕,儿女绕膝的生活,可我办不到。你知道吗?我每天都失眠,无数次下定决心要忘掉你。哈哈,可才几天不见你,我整个人就像堕入了深渊。”王见凌抬头看着呆愣的马局长,如同一贫如洗之人目露恳求,音调也控制不住地提高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坚持到了现在。每一句话都要斟酌,每一个眼神都要伪装。明明是这辈子最爱的人,却只能像一个普通朋友一样握手!碰杯!”
“我们就是朋友!除了这个什么都不是!”马局长面色涨红,也吼了起来。“你有一个威风的老子,一个贤惠的妻子,你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享受,想**啥就**啥,为啥就偏偏要犟得吊死在一棵歪脖树上呢?”
王见凌不答反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要回来这个小地方接老爷子的班吗?”
“老子不知道!”
王见凌突然笑起来,右手向上碰到了马局长的脸颊,“你现在真的很可爱。”
“妈的。”马局长一把拽住王见凌的西装领子,将他狠狠地撞到墙上。“你看看你成了什么样子!”
老板椅被他带得打翻在地上,发出了不小的动静。小陈在外面敲了敲门,“局长,没事吧?”
王见凌看着喘着粗气的马局长,仍在没心没肺地笑。马局长知道他这个人一向都很固执,这会儿怎么生气也是无用,还是躲着点好。
他松开王见凌,整了整衣服,才怒气冲冲地开了门。
“啪!”小陈便整个人摔了进来。
… …
“你趴门上**啥?”
“嘿嘿,我这不是担心您吗局长?”小陈边嗔笑着,边偷偷拿眼打量着屋里。
“还不快去送送王主任!”马局长皱着眉头下了逐客令。
“老马。”王见凌从后面搭上了马局长的肩,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你躲不开我。”
马局长用力控制住想把他过肩摔的冲动。
人家是纪检委主任,自己只是一个检疫畜生的局长,这一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要想躲开王见凌,除非他不想**了。
回想起这几年与王主任单处时他偶尔的举动,马局长就浑身难受。
真他妈操蛋。
王走后不久马局长的手机便响起来,他烦躁地接过,“谁啊?! ”
“马兄。”
“唔…”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马局长的小心脏触不及防地就慢了半拍。他不自觉地坐下来,换了右手将话筒贴近耳朵。
“你…你还好吧?”
“还没死呢。”冯易像是笑了起来,点点微妙的情绪从手机里传过来。
马局长听着也放松下来。“那个张钧阳,收拾掉了?”
“哪那么容易?”冯易笑道,“这人可精着呢。”
“哦,那,你打电话**啥?”马局长想开玩笑地问一句是不是想我了,就听到那边冯易淡淡说道,“在下想你了。”
沉默了半秒钟后,马局长笑呵呵地把话岔到一边,“李道长没坑你钱吧?”
“呵呵…”冯易的信号不太好,马局长只能听到他一瞬间上扬的尾音,随后便是滋滋啦啦的杂音。
“冯易?”马局长不甘心地问了好?*悦嬉恢辈淮鸹安拍霉垂业簟?br />
总之没事就好。
下意识地念起冯易的名字,马局长拿起手机,把那个号保存下来。他走到窗前,让夏末的微风缓缓吹到脸上,一股说不出的热流从发烫的胸膛钻出来,心里过了好久才恢复平静。
房子很快就修好了。
早上七点马局长起床下楼,桌上没有报纸,早餐也没人准备,他让小陈在街上随便买了个煎饼,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却久久咬不下去。
刚一天不见,他已经尝到了思念的滋味。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他跟冯易之间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
那天深夜,冯易又打了过来。马局长握着手机忍不住弯起嘴角,一天的疲惫都在这悦耳的电话铃声中驱散了。
只是这回信号更加不好,他一个字也听不清楚,只有无休止的杂音回荡在听筒里。
他试着问道,“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等了一会,那边依旧没有回应,却也没有挂断。马局长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有一句话憋在嗓子眼里。但他不敢说,怕说了之后他跟冯易就再也简单不了。
几分钟的寂静过去,马局长挂掉了电话。
那次之后,冯易每晚都会在固定的时间打电话过来,但依旧是说不成一句话。马局长猜不出冯易是怎么个意思,也许是为了报个平安,也许是想听听自己的声音。
“我很想你。”马局长好多次在心里酝酿着。
他等待着铃声响起,接起来问了声好,然后彼此都是默契地沉默。一段时间后马局长道句晚安,再将电话挂掉,眉宇间带着不可察觉的失落。
这天马局长起晚了,他慌张地穿好衣服,才想起今天是周末。小陈应该没在等他吧,马局长随意地走到窗边望了一眼,突然就愣住了。
院子里不知何时开满了月季,淡淡的颜色,却是浓烈地耀眼。
马局长停下来扣衣袖的动作,穿着拖鞋下了楼。
清晨和煦的阳光下,成片的花丛像是要把他整个心肺包裹着,丢入到另一个人的气息里。
不是失去,不是突然记起,马局长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曾拥有的东西,到底有多么美好。
他转身跑到楼上拿出手机,颤抖着拨出那个号码。
“冯易,我想你!”马局长的声音很急切,还带着上楼后的喘息。他的神经绷得很紧,太阳穴在跟着心脏剧烈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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