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罢黜王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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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昨天发生的闹剧诸位应该都知情了吧，细节我也不多说。路易、菲利浦、查理你们三位上前。」
想都不用想昨天的丑事肯定早已传遍大街小巷。今天早上，腓力王将另外三个儿子通通招来大殿一起开会，準备如果里昂还不愿意道歉的话，就要出狠招了。
「从今天开始我废除里昂王储身份，今后这个位置就各凭本事了。」腓力王双手环抱，用炯炯有神的双瞳凝视着儿子们。
他当然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接下来的日子绝对会在尔虞我诈，秃鹰环伺的情况下渡过。但他就想趁这次机会，狠狠教训一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里昂！
「是父王，路易一定会加倍努力让父王刮目相看！」第一时间路易抬起头，以闪亮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父亲。
二王子菲利浦也抬起头，但他的眼神里却充满错愕。而站在两兄弟身旁的小王子查理，则是一贯面无表情。
「好，既然都是备位王储，从今以后你们就每天上大殿开会，也好尽快熟悉政务。」他摆摆手示意王子们站到自己身边。
「那这阶梯可以坐吗？」小王子查理若无其事的说。
「什幺？」腓力王盯着他，怀疑自己听错。
「父王，请问我可以坐在楼梯上吗？因为整个早上要站着开会腿会很酸。」小王子查理再次以更清楚的声音说出要求。
话一说完，王子身后群臣一片譁然，更不用提身旁两位哥哥投过来的讶异眼神。
「……」腓力王瞇着眼睛注视着儿子，虽然查理才十二岁左右，但也不该提出这幺蠢的问题吧！
「你这个笨蛋，说什鬼话，还不快向父王道歉。」宫相查理一个箭步上前，直接将起小王子拉下台阶，然后压下王子的背让他对着腓力王鞠躬致歉。
「陛下真的很抱歉，请您原谅孩子年幼无知。」来自布列塔尼行省，在宫廷里掌管全国基础工程建设，王朝总工程官库斯．杜利卡第一时间跳出来护卫自己的姪子。
「哼，总工程官库斯大人，我想您有时间应该教教王子什幺是宫廷礼仪！」宫相查理一脸不耐烦的坐回自己位置。查理王子的生母来自以农牧为主的布列塔尼行省，比起路易兄弟的母亲来自富裕的波尔多行省，小王子从来都不是他所支持的对象。但是小王子身为男丁，理所当然拥有继承权，所以能抓住落井下石的机会，又怎能放过！
「陛下，非常抱歉，请容许我们先行告退。」总工程官库斯压着小王子的头，向宝座上的腓力王深深一鞠躬。徵得腓力王同意后，并带着小王子退出大殿外。
腓力王手撑着下颚，盯着他们离去身影。其实从前他很喜欢查理，也因为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展现惊人的聪明才智。还有查理诞生那夜，东方天际发出耀眼光芒，这样的异象让老天官大胆预言，小王子是天生王者降临。所以曾经有一度他很认真考虑要改立查理为王储，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导致他母后服毒自杀，改立王储的事就不了了之。而查理也就在母后逝世后，变成现在怪里怪气的模样。
「蠢。」
听到有人低声窃笑，腓力王撇过头瞪了他们一眼，身旁的兄弟俩迅速低下头。他回过头没多说，心知肚明查理不是蠢，远离风暴明哲保身，这才是儿子打的如意算盘吧！所以真正搞不清现实的，是身边这两个人。
他不是不喜欢路易兄弟俩，而是因为他们太过单纯。坐在法王这个欧陆最高位置，需要有异于常人的钢铁意志，和洞悉一切的聪明才智。而这些条件里昂和查理分别俱有，一直以来，他的接班顺序就是里昂跟查理，所以就算路易两兄弟有多努力也是徒劳无功！
从大殿的门往外远眺，是一望无际绿草如茵的平原，和远方层层叠叠的丛山峻岭，如诗如画的美景能让人忘却纷扰。此刻他凝视着远方，辽阔的风景没能让心情舒坦，不自觉间叹一口气。突如其来的情绪让他顿了半响。似乎是除了里昂外，还有一件事挂心。那天他赏了蕾莉丝一耳光，她哀怨模样让心像被什幺堵住般难受。
他爱她吗？他不禁抿心自问。爱情对他而言是一种陪伴，他需要一个女人乖乖待在身边，需要时主动来关心，适当时候懂得离开。关于你爱我，这种孩子气的问题萝莉莎不曾提起。他们彼此明白，俩人之间不就是一场商业交易，各取所好银货两讫！
除去过去的纷纷扰扰这样的模式让他感觉轻鬆也没有压力。他以为，自己和蕾莉丝应该也可以建立这样的默契。一直以来关于我爱妳，如果让他回答，他只能说我爱的女人只有胡安娜！他们的爱是那样深邃永恆，不管时间变迁都深深的烙印在脑海！他爱胡安娜是众所周知，所以蕾莉丝问这样的问题根本是自取其辱！答案在明白不过。但是那天蕾莉丝落泪的画面，却在心里徘徊挥之不去？
「陛……陛下。」
大臣的声音唤醒了他，也提醒了自己现在正在大殿开会。他轻叹口气，意兴阑珊的起身朝众人说话：「我头有点痛，大家有什幺事就先跟宫相讨论，会后请宫相汇整完在向我报告。」
语毕，国王并起身离开。待国王陛下走远后众臣们开始议论纷纷。因为这是腓力王继位以来，首次提早退席。
*
一星期后
骑士堡团长办公室
星期五中午，午休时间刚结束，当大家还沉浸在昏昏愈睡情绪里时，道格像发疯似的冲办公室，他甚至急到连门都敲就闯了进来。
「殿下，不得了了……香槟行省领主大人的使者来通报……大人的车队在一个小时后就会抵达骑士堡了。」这会他喘着气，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
道格这个人做事从来都是不慌不忙，唯独两个人会让他慌了手脚，那就是里昂王子跟香槟行省领主马丁大人。要说里昂王子的脾气暴冲，马丁领主也不惶多让。这只证明一件事，什幺人都可以惹，唯独香槟行省的男人们惹不得！
「什幺，我叔公来干吗？狗娘养的，绝对是伯恩队长那下三滥的去通风报信的！」他坐在桌书桌前批公文，原本看到无聊到又快睡着，突然间听到这样惊人的消息，心脏都差点快从嘴巴里跳出来。
「殿下管不了那幺多了，事不宜迟，您赶快到广场是跟大队长丹尼斯会合，我已经让他备马在那等您了。」这会道格拉着王子急急忙忙往门外走。
「道格你不跟我一起走？」
「我要留下来帮您拖延时间。」道格急促的说着接着动手开门，没想到门居然自动打开了？两个大男人愣愣的看着那扇缓缓开启的门，还以为大白天见鬼了。
「碰！」
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被推开，接着一张比冰块还要冷的脸出现眼前，那瞬间里昂王子整个呆住，甚至露出比见鬼还恐惧的表情。
「呵呵，亲爱的好久不见。」其实他已经到城门附近了，却故意让使者作假通报，用意就想看他们慌慌张张的模样。
来者是香槟行省领主马丁．史科西。他是香槟伯国已故先王的亲弟弟。马丁领主金髮碧眼身高一米八，年约四十五。他五官深遂仪表堂堂，从年轻时代并是香槟行省有名的美男子。
风度翩翩的马丁领主颇得腓力王喜爱，但隐藏在斯文外貌下实则是个城府很深的男人，他步步为营不择手段，是个让人很难乎视的狠角色。
因为里昂王子身上留着来自香槟伯国胡安娜王妃的血液，他清楚腓力王因为太疼爱儿子，在管教上的力不从心。于是为了要力保里昂王子的王储大位，总会三不五时藉故来巴黎，假关心之名行教训之实。而对于马丁领主爱的暴力，只要不要太超过，基本上腓力王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天不怕地不怕的里昂对这个总是挂着满面笑容，揍人从不手软的叔公充满敬畏！
「叔公好久不见，我真是想死你了。」这会里昂迈步上前热情拥抱住马丁领主，脸上挂着阳光灿烂笑容，心里则是却是惶惶不安。
很快的跟在叔公身后有进来两位彪形大汉，那雄壮威武的身材说明着人只要被他们轻轻碰一下，人马上会飞到九霄云外。
「叔公我真是受宠若惊了，真没想到我们心有灵犀，所以我迫不及待现在就来看你喽。」他热络拥抱住王子，实际上那双蓝如海的双眸却像火一样燃烧。
为了镇住这个臭小鬼，从前他几乎一年有半年都是住在巴黎。好不容易王子长大了也乖一点，想给他面子，所以近几年除了嘉年华会外自己鲜少再来巴黎。
人果然不能小看，还在想臭小鬼最近怎幺乖得跟猫似的，就接到伯恩队长的信。看完他愤怒的当场将之撕成碎片，当天下午直接整装出发。昨晚他们在一个小镇準备过夜，原以为臭小鬼大闹国王书房已经够夸张了，没想到小镇上沸沸扬扬传的是，里昂王子被罢黜王储的最新消息！他气到差点吐血，也不休息过夜了，大队人马当晚直接杀到巴黎。
「那个，叔公，一年不见，我父王肯定也很想念您，要不你先进宫去看他。」望着叔公那双沸腾的双眸，里昂在心里大叫不妙。
这会马丁领主脸一沉往左侧一站，接着领主身边的两名保镳就站到他前，就算道格依旧紧紧跟在他身边试图缓颊，但男人还是勇健的不动如山。于是他们一路退，保镳就一路前进，俩人被凶神恶煞般的男人直接逼到墙角。
「道格，出去。」马丁领主坐在团长办公室的大书桌前，简洁有力下达命令。
「……」道格倒抽一口气，用同情的眼神望向主人，接着露出您多保重的表情，然后狠狠推开王子，头也不回往门口走。
领主的铁拳教育他们这些做随扈的都领教过，又不是白癡怎幺可能自己去讨打。想都不用想领主会这幺快知道这件事，绝对是腓力王授权让伯恩队长去通知的，所以他能做的也只有关上门，当作什幺都没看到。
「臭小子，跟我回去向你父王道歉，乞求他原谅。」不啰唆，他开门见山直接提出要求。
坐在办公桌前上马丁领主好整以暇的打开桌上葡萄酒，接着悠闲的喝了起来。喝了一口后他忍不住将整瓶酒拿来瞧着酒标，这酒酿造年份约十年左右，产自红酒最好的勃根地地区，难怪会这幺香醇顺口。马丁领主忍不住砸砸舌，这种酒平常他都是宴客时才拿出来的，臭小鬼居然把这当开水喝。腓力王就是这幺宠小孩，难怪小鬼都踩到他头上！
「我不要。」里昂倔强的撇开头。到底问题出在谁他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是这次他绝对不要像上次一样，当最后一个才知道的笨蛋！
「好，开打。」千里奔波让他精疲力尽，马丁领主根本懒得跟他啰嗦，毫不犹豫下达命令。
「殿下，失礼了。」两名雄壮威武的彪形大汉男人恭谨的朝他欠身鞠躬，接着一左一右摆开架势準备进攻。
虽然他很想反抗，但反抗的下场就是被打得更惨。保镳们很有经验，像头、手、脚这种会露出来的地方他们不会打，但是衣服包起来看不到的地方，则会被打的伤痕纍纍。
这会里昂双拳紧握，闭上眼睛告诉自己，男子汉，牙一咬就过了！感觉节节逼进的杀气，甚至耳朵都听到拳头抡起的空气波动，瞬间有件事突然闪过脑海。
「等一下！我月底还要参加校阅，如果现在受伤了，就不能参加校阅了！」他大吼一声立刻让保镖停下动作。
「喔，也对耶。」马丁领主搁下酒杯，露出恍然大悟表情。
嘉年华最重要的开场活动，会由里昂王子带领骑士堡的骑士们，及巴黎义勇军，即将晋身为骑士们的实习生们，列队在巴黎城内游行接受腓力王校阅。
像这种能让香槟行省大出风头的机会，马丁领主怎能错过。这会里昂王子挺起胸膛，双手环抱以得意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叔公，就知道这一招很有效。
「臭小子算你运气好，校阅那一天你最好给我好好表现，千万不能给我丢脸。」果不其然，马丁领主由办公桌后踱步来到里昂王子身边。
「那当然。」他朝叔公挤出最迷人的笑容。校阅真是一个好藉口让他省了一顿皮肉痛，早知道应该叔公一进门就搬出来。
突然间马丁领主迅速揪住王子衣领，冷不防往他肚子猛力踹了好几脚。里昂王子被打的措手不及，直接倒卧在地。
居高临下他怒视着倒在脚边的侄子，用冷冽表情说话。「期限只到佳年华，如果祭典结束前你还没办法跟陛下合好，我就直接带你回行省，渡假。」
马丁领主抛下了这样一句话，就带着保镳旋风似离开。那番话听的里昂王子整张脸垮下来，因为回行省，马丁领主会安排很多锻鍊行程，马不停蹄操一整天，晚上睡觉，连说话力气都没直接就躺平睡着！隔天起床，又是重複同样累死人的行程。所以他每次去行省总是晒的又黑又亮，人也瘦了一大圈！
这种恶梦般的假期，他一点也不想要！但糟糕的是，他也一点都不想向父亲低头认错！他搔搔头，这下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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