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济世和太子还有几位亲信大臣在温泉宫畅饮的时候,在美利坚联盟国的圣路易斯还是夜晚,这里的激战还在继续。还有不少的建筑或是杂七杂八的东西在燃烧,到处都是火光,让今晚的战场显得格外惨烈了几分。
孙眉和白氏贸易公司的十几条汉子,自从圣路易斯事件开始,就端着步枪上了一线。唐人街入口处的木栅栏早就不复存在,也不知道是被炮火轰散了架还是在双方的肉搏中被毁坏。现在只剩下用沙包和家具、门板、石块等物品磊起了的几道阵地横在路口。不过真正阻挡三党进攻的还不是这几道单薄的防线,而是街道两边高大的建筑物,包括汇丰银行大楼和白氏贸易公司仓库,都是以钢筋混凝土为框架的坚固建筑——这个时代是钢筋混凝土和钢结构建筑刚刚起步的时代,建筑师们总是习惯将保险系数提高避免出篓子,所以造出来的大楼都坚固得不像话,就好象是要塞堡垒一样。
数百名三党人又组成了进攻队形,开始向华人的防线压迫过来了,还有两门后装炮摆在远处的废墟上。那里原是几栋木结构的房屋,在之前的交火中被点燃焚毁,现在成了三党炮兵阵地的所在。两门法国施奈德公司生产的75快炮一直在不停发射,周围的炮弹铜壳已经堆了一地。炮弹一枚—一—本—枚撞在汇丰银行大厦坚固的外墙上,一团团火光散去后,就看见墙壁上面坑坑洼洼的全是灰白色的浅坑——连75快炮都拉出来了。这些打着三党牌子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真是用脚后跟也能想出来了。
孙眉光着膀子将一挺1862式机关枪的枪身扛到了3楼的一处窗口前。这里原来是一间办公室。现在被改造成了火力点。玻璃早就碎光了连窗架子都没有了踪影,只剩下一个个四四方方的开口,厚实的木质家具加上沙包一起堆在窗口的位置形成了掩体。
“快,快把架子搭好。”孙眉大吼道。三个华人青年跟着他一起进了房间,一个人扛着枪架,还有两个人各背着一个大包袱,里面都是装好了子弹的弹鼓!
他们是刚刚从另一个火力点转移过来的,从交战开始以来。孙眉带领的这个机枪小组就不断地在几个火力发射点之间转移,和另外两个机枪小组配合着用火力封锁三党进攻的路线。同时,还有一些狙击手也依托这栋大楼,不断用精准的枪法给对方造成伤亡……东华和美利坚帝国的边境冲突陆陆续续打了都有七八年,又经历了为期两年多的印第安战争,这打仗的队伍自然锻炼出来,各种战术的运用也到了如火纯清的地步。而联盟国的这些挂着三党招牌的民兵已经十来年没有打过仗,当然不是“暴华退伍军人”们的对手。明明占据人数上和火力上的优势,却始终无法取得胜利。
“嗒嗒嗒……”
孙眉将枪口瞄准大楼下面的三党徒,用力摇动手柄就是一阵猛射。子弹顿时倾泻而下,扫过正在冲锋的三党人。将他们扫倒了一片,剩下的人或是卧倒,或是四下寻找可以遮掩的地形,然后用他们手中的格拉斯步枪开始还击——这是一种法国步枪,不是什么好东西,而是用老掉牙的夏塞波击针步枪改造的。拿破仑三世在上次北美战争后升级了法国陆军的步枪,将淘汰下来的夏塞波步枪进行改装后卖给了法国的几个小兄弟,而美利坚联盟国也购入了不少。用来装备各州的民兵。只是这种步枪的火力不强,每次只能发射一发11口径的金属子弹,后坐力比使用792口径子弹的杰森1873式步枪还要大,精确度自然堪忧。不过几白支步枪一起打响,还是打得汇丰银行的外墙上满是弹孔。接着,三党的两门大炮和几挺机关枪也发现了这个新出现的火力点,炮弹、子弹雨点般的打了过来!孙眉他们虽然没有被击中,但还是被迫转移阵地了。
被这挺机关枪打得伤亡惨重的三党徒趁着这个短暂的火力空档期纷纷跳起来就呐喊着冲锋。步枪的刺刀反射着火光,亮闪闪的一片。
华人民兵的预备队也从各个藏身的地方冲了出来,他们是没有地方可退的,圣路易斯的唐人街区已经被三党团团包围,而且现在东华已经和联盟国处于战争状态了,一旦离开已经被打造成堡垒的圣路易斯唐人街,将会面临进退失据的危险。他们现在只能守到底了。
不过负责指挥防御的东华领事和关元宝等侨领都微微有些奇怪,一个小小的圣路易斯唐人街而已,虽然坚固但还没有到固若金汤的地步吧?老美怎么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也打不下来?虽然美利坚联盟国的武力弱一些,也不至于此吧?
果然,华人民兵的反击又收到了效果,三党的冲锋很快就被打退,而摆在汇丰银行和白氏贸易仓库楼上的机关枪又响了起来。锐气已经丧失的三党徒们赶出拔腿就跑,灰溜溜的撤回自己的出发阵地了。还在两军交战的前线留下一片尸体和还有口气的伤员,惨叫声响成了一片。
关元宝和东华驻圣路易斯市的领事,一名叫李庆云的退伍军官一起在距离前线不远的地方督战。他们身边还聚拢了一些上了年纪颇大的男子和年轻女子,当然也是人人洋枪在手,随时准备拼命……三党已经围攻了快20天,虽然没有攻破唐人街,但也给坚守的华人民兵造成了不小的损失。青壮男子折损之后,只有让老人和女子填补了!至于没有成年的孩子倒是跟随着圣路易斯华校撤到堪萨斯州去了。
“又打退了!”李庆云领事长出了口气,眉头却没有松开分毫。
“老美是佯攻!”关元宝的口气非常确定。他在西清可没少和真神教徒打仗!这种围城打援的战术,他自己就不知道用过多少回了。
“我知道,我知道……他们想引东华陆军在密苏里州的平原上决战!”
这是很显然的!密苏里州这里交通便利,地形平坦。和联盟国东部地区有铁路相连,和美利坚帝国也有铁路和运河连接,而且又是产粮区,大军补给的压力不大。多少军队都是可以很快运过来的!
所以打不下一个圣路易斯唐人街是开玩笑,出动个几万大军在重炮掩护下强攻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咱们怎么办?”关元宝顿了下,“咱们毕竟是侨民啊……能不能请法国方面出来斡旋?落在咱们大王手里的联盟国白人比圣路易斯的华人多几倍总有吧?”
李庆云摇摇头,“没有用的……你没看到美国人打着三党的旗号吗?”
关元宝吸了口满是硝烟味道的凉气。如果老美打着联盟国的旗号就是国家的战争行为。屠杀平民这种事情是不大好公开做的……现在联盟国有好几个州在东华手里,那里的白人可比圣路易斯的华人多多了!要是联盟国政府军公开屠杀华人侨民,东华自然可以名正言顺的报复(19世纪就是这个规矩!),到时候联盟国的政府一定没有办法向国民交代。但是三党下手的话,朱胡安国王肯定还要报复的,但是美利坚联盟国政府对国民却是可以有话说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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