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是决定国运的时候了!
每一个参加这场海战的官兵,无论是中国人还是英国人,都知道这一点。眼下时间上最强大的海上力量已经摆开了阵型,如脱缰野马一样冲向对方,雄壮的舰艏撞开的水花,让每一个参加了这场海上会战又幸运的活下来的人们终身难忘。
无论胜败,他们至少为祖国恪尽职守的战斗过!
“报告,距离一万七千米。”
“一万六千米。”
“一万五千米。”
“一万四千米。”
航海参谋一声紧接着一声的距离汇报声,让光复号内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比较对面有十六艘主力舰(包括四艘大型装巡),而且还有四十多门16英寸大炮!随着声音,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看着对面的舰艏的水花和不断放大的舰影,阿瑟胡德心中的杂念也被一点点的排除了。虽然他也和大明南洋舰队的司令官冯子烨一样,都不想那么早的决战——毕竟大英帝国一半的主力舰还在大西洋和英国本土没有开来呢!但是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多想的,大英帝国只有打好这一战才有将来啊!
“集中火力,目标,华军旗舰光复号!”
上午10点20分,当双方的最近距离缩短到10000米内的时候,阿瑟胡德上将下达了开火的命令。42门16英寸/22倍径大炮、2门10英寸大炮和2门9英寸大炮同时发出了咆哮!46巨大的炮弹顿时化作了一个个小黑点。呼啸着向光复号战列舰砸来!
轰轰轰……
第一波炮弹落下了!其中一枚甚至就落在光复号左舷五十米左右,掀起10米高的水柱!
无论是冯子烨,还是普通的大明海军官兵。都没有被这雨点般落下的炮弹吓着。凡是在这个时代干过几年海军的人都知道,百发百中在舰炮来说就是个笑话。百中一二才是内行话。至于这百分之几的命中率什么时候可以兑现,很大程度上是要看运气的,当然……还有射速!这就是速射炮的优势所在,一般的大口径架退炮几分钟打一发,而口径较小的速射炮一分钟打几发,两相比较。就是近10倍的射速差距。同样的命中率下,速射炮的优势是非常明显的。
而英国人的46门主炮都是老式的架退炮——不是他们的大炮技术不行。而是他们追求大口径主炮的结果。现在英国最大口径的速射炮和大明这里差不多,大明是/40倍径,英国是8英寸/42倍径,基本上是同一水平。但是英国人却没有给他们的战列舰安装上8英寸的速射炮当主炮。而是选择了威力十足,但射速很慢的16英寸大炮。
“还好不是8英寸速射炮。”发现自己的战列舰完好无损,冯子烨上将淡淡一笑,英国人的下一次主炮齐射是5分钟后的事情了,到那时光复号早就已经转向迂回,英国人的主炮打不着啦!
不转眼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朱国光的天津号到时候可就在英国巨炮的炮口底下!四千多吨的天津号怎么禁得起一发16英寸炮弹啊!
“司令长官,可以转向了!”参谋长赵大隆这时大声提醒。
“转向吧!”冯子烨下了命令,然后就在心中向漫天神佛祷告。千万别让朱国光出什么意外……等打赢这一仗。一定把他调上旗舰当舰队参谋,这样好歹保险一点!
“右满舵!”光复号的舰长接到了冯子烨下达的命令,立即大声暴喝。
“满舵右!”大副叫喊着回应。其中掌舵的三副则用尽了全身力气将舵轮向左打到了底。庞大的光复号甲板陡然右倾,轰鸣的蒸汽机已经加速到了极限,带动着四根曲轴飞速转动,水下的船舵猛地一转,将螺旋桨旋转喷出的水流全都导向了左边。
然后,在印度女皇号司令塔内的所有人都看到。在他们前方不到10000米外,一道洁白的近似90度角的白色水波翻滚而起。光复号战列舰带头右转,后面跟着的9艘中国主力舰也同时进行了右满舵机动!
中国的战列舰编队竟然向右转向了!?
为什么不是他们的巡洋舰编队向左转呢?
所有人的脑子里同时浮现出这样一个问题,随即就有了答案——猜错了,要倒霉了!
大家将目光投向了阿瑟胡德,仿佛在他的脑袋上看到了霉运连连——这个人大概就是输掉大英帝国国运的倒霉蛋!所有的人都在心里哀叹一声。
阿瑟胡德上将的脑海里则是一片空白,他呆呆的看着雷阿思本。仿佛在问:‘你这个老师是怎么给中国人上课的?转向迂回的竟然是航速较慢的战列舰,顶在前面挨炮弹的居然是装甲较薄的巡洋舰!这就等于在陆战中让步兵拖着大炮迂回,让骑兵打排队枪毙……完全不符合常理啊!’
阿思本则痛苦地摇摇头,‘这不是我教的,一定是中国舰队的司令官冯子烨上课的时候在开小差……这个家伙的成绩很差的,也不知道怎么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当司令了!’
轰轰轰……
大炮轰鸣的声音打断了印度女皇号司令塔内所有人的思绪,13艘英国主力舰(有3艘没有舰艏大炮)又完成了一次齐射,操作水平一流的英国炮手仅仅用了4分钟就完成了装弹和瞄准,然后把46枚炮弹全部打空。
‘糟糕!忘了下令调整炮击目标了,真是忙中出错!’阿瑟胡德哭笑不得地摇头——因为海面上的16艘英国主力舰摆了个横阵,而中国的战列舰纵队是从这个横阵的左前方,如果它们继续向前或是向左转向,从英舰横队的前方驶过,光复号当然是个最佳的活靶子。46门英国大炮至少可以完成3次齐射,打出138发炮弹,按照百中一二的概率,应该有2发16英寸的炮弹击中光复号。而且阿瑟胡德还下令让各舰使用爆破弹进行攻击。如果打中的是2发16英寸爆破弹,光复号战列舰即使不沉,也会被一片火海淹没,多半会丧失战斗力也无法继续指挥战斗。这样,中国人的舰队一定会出现混乱,英国东方舰队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可是中国的战列舰编队竟然选择了右转向英舰横队的左翼迂回。这样一来,本来就处于英舰横队左前方的光复号再向左拐弯航行,基本出了英舰横队中间和右翼各舰主炮的有效射程了,当然就打不着了……
“司令官,中国人的巡洋舰编队也开始转向了,也是向右转!”雷阿思本大吼了起来。阿瑟胡德举起望远镜一看,果然如此!以南直隶号装甲巡洋舰为首的一大堆巡洋舰正浩浩荡荡的右转。因为他们之前是出于英舰横队的右前方,现在右转的话,就将从英舰横队正面穿过!
“司令官,集中火力射击领头的那艘大型装甲巡洋舰吧!它是……它应该是华军巡洋舰分队的旗舰。”阿思本说了“应该”,因为他没有在南直隶号上看见旗舰旗……不过理论上,冲在最前面的最大型的战舰就应该是旗舰,如果中国人的海军还知道理论的话。
“好吧,集中火力,把它揍扁!”阿瑟胡德咬着牙关下命令,“让右翼编队左转,以横队去冲击迂回的中国战列舰。告诉霍普金斯,一定要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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