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们,花开不散》【第四章】04傲娇练习生的梦

    第四章04傲娇练习生的梦

    「哟,我们的傲娇练习生回来了。」

    挥别盛子译回到林檎咖啡,马雅苹还在店里,她亮着吧檯灯,点着一捲菸, 呼出一个烟圈,

    我垂着头,虽然我口气没有太差,但我那一句「不好意思,你不可能是蓝子谒。」感觉上,我还是冒犯了黄金格黄总。

    「黄总呢?」

    「他出去找妳,看见妳跟盛子译走,就回来落寞地收东西回去了。」马雅苹一双猫眼看着我,「妳不想知道,他那句『妳又怎幺知道我不是』是什幺意思吗?」

    对!他这句超突兀,他怎幺可能是呢?马雅苹看着我,「黄总的解释是,妳又怎幺知道他不够了解蓝子谒。」她耸耸肩。

    「这样啊??」我很想敲自己的脑袋,不然哩?我还能期待什幺样的解释?

    马雅苹顿了顿,开口问我:「妳就是蓝子谒的女朋友吧?」

    看我脸色惊讶,她解释,「不是黄总说的,我以前就听说蓝子谒有个女朋友,看妳一开始敌视黄总的样子,还有,一来大仑马上和盛子译打得火热,他长得满像蓝子谒,不难猜。」

    我听得出马雅苹对盛子译的不满之意,我忍不住替他辩解。

    「盛子译说,小时候妳欺负过他——他和蓝子谒一样是妳的表弟,妳这位大表姐实在??」

    「我是揍过他,把他手臂捏得全是黑青。」马雅苹再次呼出一口烟圈,「但那是因为他把黄金格推进成人泳池里,那是小学五年级,暑期游泳课第一天,黄金格连换气都还不会。」

    「他一定不是故意的??小男孩之间的恶作剧而已吧?黄金格也没少欺负他吧?」

    「黄金格从小就胖嘟嘟,功课不好,个性温和,零用钱又多,一直是最佳的被霸凌、被勒索人选,妳觉得,黄金格会欺负人吗?」

    的确,印象中的黄金格,虽然长得一脸摔角选手模样,但他确实是一个唯唯诺诺、很好欺负的胖子。

    「而且,如果不是他这样一推,害黄金格从此怕水,黄金格应该也学得会游泳——」马雅苹又吐了一个烟圈,「蓝子谒就不会自己一个人下水救人而出事啰。」

    我心情往下坠,所以,我一直怪黄金格间接害了蓝子谒,其实我怪错人了吗?

    又或者,我该怪蓝家长辈对盛子译的忽视,让他对黄金格恶作剧,种下了悲剧的远因?

    还是,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根本不能怪任何人?

    「可是,我今天早上在游泳池碰到黄总??他学会游泳了。」

    「就是这件事,我觉得很奇怪。」马雅苹回答,「我跟蓝子谒、黄金格两个人一起长大,亲如姐弟,却看着没有血缘的黄弟弟,越来越像有血缘的那位蓝弟弟。」

    看吧!不是我的错觉,连蓝子谒的表姐也认证了,黄金格真的变化太多、太奇怪了。

    她一双猫眼锐利地看着我,「曾经最了蓝子谒的黄玉清同学,妳怎幺看?」

    我耸耸肩,我还能怎幺看?

    *****

    回到房间,我没开灯,房间天花板漾着一片星星点点,我打开窗户,夏天夜晚的凉风入内,正好可以隔着小巷,斜斜地看见蓝楼的整个立面,夜晚路灯下,洋楼上的雕刻彷彿有了生命,二楼窗台上方有只猫头鹰,而前方的栏杆雕刻如南瓜,墙上还有俗称「鲍鱼饰」的奖牌形装饰。

    这真的是一栋精工雕刻的洋楼,但蓝楼还笼罩在迷雾里,苦等向世人展示自身风华的机会。

    我叹了口气,我除了要苦思蓝楼的未来,还要釐清自己一团乱的心事;这团乱七八糟的心事,被马雅苹的三言两语,搞得更加混乱。

    这时候只能这样了——我掏出手机,选了一个号码,按下通话键。

    「喂,亲爱的玉清小姑,又哭哭了吗?」电话那头的白苡茵,似乎随时都在造口业的待机状态,好啦,和準大嫂一起胡言乱语,还真的挺舒压的。

    我把这两天的事情告诉了白苡茵,她很快做出结论。

    「我们来整理一下,妳们那边有个黄大个,黄大个变瘦还变帅了!我懂了!他喜欢妳。」

    「怎幺可能?蓝子谒是他的好哥们耶!」

    「没人规定不能喜欢好哥们的女人啊,我白尔摩斯分析,他一定是在模仿蓝子谒,身上的香氛,衣着,连脑袋也在模仿他,然后故意找妳还实习??不过,脑袋也能模仿,这太神了,他怎幺做到的啊!应该送去台大医院分析一下吧!」

    「什幺白尔摩斯,白木耳啦妳。」

    白苡茵无视我的挖苦,「然后,妳喜欢上了和蓝子谒长得很像的堂哥,让我白博士来解析一下,请问,妳是爱上他的外表,还是他的人?马表姐的话,让妳对他的内在有所疑虑,对不对?」

    「谁说我喜欢上他了??我还在观望好不好?怎幺现在妳又变成两性专家?」

    白苡茵哈哈大笑,「谁叫我是综合型节目主持人!是说他在巴黎学过厨艺,巴黎的留学圈很小,你哥一定听过他,我帮你打听他的人品。」

    「绝对不准讲太多,妳知道分寸。」我叮咛她。

    「分寸什幺,你哥其实很关心妳的,我这独生女超羡慕的好呗,这个什幺蓝洋楼的企划,妳可以请蓝子谒来託梦啊!就像妳竞选实习电台副台长一样!」

    这女人疯了!

    「妳当我是乩童啊!要请谁託梦都可以,地球往天堂可没有专线的。」

    笑闹中结束了通话,我才惊觉,我竟然可以跟旁人谈起蓝子谒了?压抑多年的往事说了出口,而且白苡茵轻鬆戏谑的口气,让我觉得心头这桩伤痛,似乎少了点重量。

    我坐回桌前,看着桌上散乱的笔记本,笔电画面上空白的投影片页面,白苡茵「连线蓝子谒」的建议再次跑入我脑海。

    啊——虽然我骂白苡茵疯女人,但如果真的能连线蓝子谒,一切就轻鬆多了。

    如果是蓝子谒,他会怎幺做?

    他会接受我的提案吗?还是像黄金格一样,要求一个有温度的蓝楼?

    我想起他曾对我说过的话,「妳的观察很细緻,乍看很理性,但除了分析资料,其实妳也会用心感受,还满有温度的。」

    会不会,其实黄金格才是对的?讨厌,狗蛋竟然比我还了解蓝子谒??

    躺在床上,我觉得眼皮好重好重,来大仑才第二天,却感觉已经过了一整个学期。

    也许,明天去图书馆借本通灵入门指南来看看??天啊,我一向以理性思考闻名,怎幺可能去相信灵媒,去借通灵书,还妄想连线已经逝去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我张开眼,赫然发现自己在蓝楼神明厅的阳台前,月光照着一个纤瘦的男孩背影,他似乎在等待着什幺人。

    是蓝子谒!我出声唤他,他没转身,但声音清晰地传过来。

    「玉清,妳简报里那些古蹟再生案例,妳都去过了吗?妳最常去星巴克,一坐就是整个下午,不停地打报告,饿了累了点东西吃,吃完继续打,妳可曾坐在那些古蹟咖啡里,好好地欣赏那些建筑空间,好好享受一杯咖啡吗?」

    我??我忙着学习,哪来的悠闲时间??不,这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子谒,你为什幺不看我?让我再看你一眼??我最近遇到长得和你好像的人,我知道,他不是你,但是我真的很想你??」

    蓝子谒仍旧背对着我,他的声音仍然那样清朗好听,「我的斯袜特女孩,答案不在书本和分析表格里,答案在外面的世界。」

    「你怎幺知道我最新的绰号?外面的世界是哪里?」我往前一扑,才发现自己醒了过来,眼角一片濡湿的水渍,心里感觉好複杂,有梦中相见的甜蜜,还有再也不能相见的酸楚。

    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还是蓝子谒真的託梦给我?

    都无所谓,反正,我无比清晰地知道,下一步应该要怎幺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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