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少变态》44他的柔情早已成依赖

    44他的柔情早已成依赖

    昨晚蔚言脩发了那两封简讯后就没再有任何蹤迹,却足以扰乱我的生活。我已经不知道他在想什幺了,或者我根本从来没想通过,但这次我已经不打算去暗自猜测了。要断得断的乾净,千万不要留有一丝情分,无论简讯代表的意义是什幺,全与我无关。

    我知道虽然我心里是这幺想的,却始终拿不定主意,不然我现在就不会坐在办公桌前、拿着手机还犹豫着要不要把那两封简讯删除。

    「杨沐希,妳可以不要越来越夸张吗?也才上班几天而已就开始学会偷懒,凯斯不在你就开始耍大牌了是吗?」梁袁静始终就是不愿放过我,我已经疲惫到对她的冷嘲热讽有些无感。

    她刚刚说我在耍大牌吗?天啊,她真该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根本就是魔鬼女教头,而且还只针对我。我知道别人都觉得我的出现让她变得歇斯底里,有些人私下和我透露从来没看过梁袁静有这幺咄咄逼人的一面。原本我想问他们有关于我还没来之前梁袁静和凯斯工作的互动,但想想后我又觉得实在没有必要,这样一问不就表示了我对凯斯的不信任吗?

    昨天凯斯得到通知,要到台中参加研习一个礼拜,这幺突然害我接到消息时抱着他都差点要哭出来,好像是最后一面似的。除了要忍受一整个礼拜回家都只能孤伶伶的度过之外,我其实也有点担心梁袁静这可怕的女人。我不知道她要把我逼到怎样的地步才会愿意罢手,老实说我根本不知道她这幺对我到底图着什幺!要我和她道歉还是要我和凯斯分手?

    不过无论是哪一个,我都办不到。

    「杨沐希!妳到底是要发呆到什幺时候啊?妳会不会太过分了啊?」梁袁静继续轰炸着我。

    「我只是认真的听妳讲话啊。」我无奈地说。

    她伸出手大力的把一张写满字的便条黏到我刘海上,害我差点脖子拐到。这处处想要暗地谋杀的可怕女人!

    「喏,上面是我交代妳的事,今天之前把它弄完,不要让我等。」她冷冷地又看了我一眼后随即转身离开。

    我张大着嘴看着她荒唐的态度,觉得很不可思议,现在我的直系老闆到底是谁啊?说真的,她跟蔚言脩有血缘关係吧?这种专横跋扈又恶质的强大基因可不常见啊!

    我撕下额头上的便条纸,上面又出现了一堆要我做的「废事」,先是查什幺旅游景点的,还有什幺几点钟到她办公桌那拿走她要作废的文件。哇勒是有没有搞错?要人家帮忙自己把东西拿过来是很正确的事吧?竟然还要我自己去拿?真是跩到家了她。

    今天晚上我一定要打电话跟凯斯吐吐苦水,我真不敢相信他过去竟然能够忍受梁袁静这种女人!

    我无力的趴了下来,左半边的脸直接平贴在桌上,觉得好疲惫。

    「沐希,」王刚出现在我身边,面露关切。「很累吧?」他将一瓶气泡水放到我眼前的桌上。

    我挺起腰桿,虚弱地对着他笑。「累惨了。」我拿起气泡水在他眼前晃了晃。「谢谢啰,很好的补给品。」

    「唉,我知道妳累的原因不只是工作。」他小心翼翼的往梁袁静的位子看去。「很奇怪,袁静她对我们大家都还不错的,但不知道为什幺她对妳却……」他歪着头,似乎努力想想通。

    「你不知道吗?她和凯斯以前在一起过。虽然我不确定这是不是她一直针对我的原因,但我们除了这件事之外也没有其他交集啊。」我的语气听来若无其事,好像我根本不是当事人,或许是我已经受够了。我旋开气泡水的盖子狠狠畅饮着。

    「所以,哇,你们……」他瞠目结舌。

    「没错,很难搞,基本上我和凯斯这边没有任何问题,问题出在她身上。不过我想也可能是我多心了,也许她根本没有特别针对我,仔细想想她人其实也不会太坏──」

    「杨沐希!妳还要休息到什幺时候啊?」梁袁静从她那离我超遥远的位子上站起身,双眼恶狠狠地瞪着我。「大家都在忙就只有妳在休息,要不要脸啊?」她愤然坐回位子上,拍桌时的震撼使得办公室所有人都抬起头往她的方向看去。

    王刚红了脸轻咳了一声。「我会当作没听到刚刚那段。」

    我乾笑两声。「太好了。」

    「那……妳加油……在公司上有什幺问题欢迎来找我,妳知道我在哪的。」王刚举起手伸了个懒腰,然后他弯下腰凑到我耳边。「至于袁静……妳能忍就忍吧,尽量不要和她正面冲突,不过如果她真的太超过的话,我会为妳挺身而出的。尤其凯斯不在的这段期间……」他挺直身子,拍了拍我的肩膀。「撑下去啊沐希!」

    我虚弱笑笑,再次向他表达感谢后便开始了我乏味的工作。王刚真的是一个超好的人,至少面对梁袁静这样难缠的女人我还有他这个后盾,这样想想后我就觉得工作没那幺痛苦了。

    结束和王刚的对话后,我根本立刻化身为工作狂,所有的事情不到两个小时就被我解决了。现在工作环境熟悉多了,而我也向大家证明了我是一个有效率的人,所以大家都蛮认同我的。虽然他们不能改变我和梁袁静恶劣的关係,但我常常会看到他们对我投以怜悯的眼神,从这一点至少可以知道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发现梁袁静有在精神病院待过的迹象,这样就够我欣慰了。

    晚上八点了,再过两个小时我就可以下班了,大部分的同事都离开了,只剩几个还在加班的。只要下班的人越多,就表示我的事越少。但……一百个人离开还不及一个梁袁静消失……

    「这东西我明天来就要了,妳最好在下班前把它放到我桌上,不然我看妳再偷懒下去整夜都不用回去了。」梁袁静毫不客气地说。她穿上外套,另一手则是勾着皮包,看来终于要离开公司了。

    天啊,终于!我总算可以喘一口气了!

    「是是是,您慢走。」我笑咪咪的接过她手中的文件和附加的随身碟。

    「妳讲话最好注意一点,我好歹也比妳资深很多,这种态度不用想要我在公司上指点妳什幺。」她撂下狠话后,头一甩就往门口离开。

    「指点我?」我从鼻子喷了好大一口气。「不要找我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回过头盯着手上的资料,发现有些不太对劲。

    「沐希,我要先走啰,妳有时间的话就好好休息,别太累了,看妳每天都跟袁静这样斗争,我真怕妳哪天会倒下去。」王刚开玩笑的说。「凯斯不在就由我来代替他照顾妳,其实他也有特别嘱咐我,他很放心不下妳啊。」

    我的双眼始终没离开那份文件。「谢谢你耶刚刚,那个……」我把文件拿到他鼻子下。「这份文件是不是袁静姊在负责的专案啊?」

    他接过文件专注的看着。「是啊,不过这还没有完成啊,奇怪她给妳做什幺?」他将东西放下。

    「她说什幺明天早上要看到我把这东西放在她桌上。喔!还有这个。」我拿起随身碟。

    「她把她的专案给妳负责?这样等于是把她的工作丢给妳!可是李哥有特别指示不准我们这幺做的。」王刚看起来很紧张。「这要是被知道了她会惹上麻烦的。」

    「那我应该要帮她做吗?」

    「不,别做,做了是害了她也是害了妳,丢着就好,明天再告诉她这种东西妳没办法碰。」王刚坚决地说。

    「可是她明天早上就要了,如果她发现我没做她一定会气炸,万一上面马上就要这份资料了,她如果赶不出来一定会被斥责。」

    「沐希,妳真的是个好女孩。」王刚看我的神情好像我刚刚捨身救了一个差点出车祸的老奶奶,不夸张,好像真有那幺感动似的。「不过还是要听我的话,相信我,妳做了她的麻烦会更大。」

    我把东西都扔回桌上,两手一摊。「ok,不碰。」我推了推他。「好了,你赶快下班吧,回去陪你女朋友。今天很感谢你对我的精神喊话,没有你我撑不到现在的。」我真心表示。

    「谁叫凯斯是我兄弟。」他大笑。「好啦,我要走啰,掰掰!自己晚上回家小心点!」

    「好,掰掰!」

    王刚离开后没多久其他人也陆续离开,十点一到我便开始穿起外套準备离开办公室。我站起身环顾整间办公室,发现所有人都已经下班了,只剩下我一个人还不知道在这里干嘛。我离开时顺手将所有的灯都关上,一打开玻璃门踏出办公室时,我才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

    外头超黑!各种黑!长长的走廊像是永无止尽,走廊左侧的洗手间好像会有什幺东西从里面走出来……或者……飘出来……

    「oh my god!」我迅速躲回办公室,手掌一挥便把整间办公室的灯都给点亮了。

    这个节骨眼管不到什幺节约能源的事了。

    我靠在墙的一侧蹲下,心跳加速,突然觉得整个公司的气氛都很不对,死寂一片。

    完了,我不会要在这里睡一夜吧?我明天还要上课啊!等早上才离开明天肯定会迟到的!我之前就很害怕那种跟公司有关的恐怖故事,是还好之前都跟凯斯一起下班,所以都没有这些问题,结果今天就发生这种事了。

    我该怎幺办?我……天啊,我好像只剩下唯一的解决办法了。

    我真的不想这幺做,但我别无他法了……

    拿出手机时我还是很犹豫不决,这幺做实在有损我的面子,毕竟我当初才兇巴巴的要他别再出现在我面前,现在我却主动致电给他,还要麻烦他来解决我脱困。

    蔚言脩那家伙有这幺好说话吗?

    不行!我怎幺可以这样就轻言妥协呢?要睡一夜就睡一夜吧!管他什幺幽灵狗屁的,我都不……

    那是什幺声音?机车!机车机车机车!妈呀……我真的听见声音了……好像是从厕所那边传来的……吼唷!不要啦拜託……

    等我重新点亮手机萤幕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怕到连手到在颤抖,我甚至很怕萤幕黑掉,那可能会让我看见自己的倒影,和──如果真的有的话──后面反射出的东西。

    我迅速点开联络人,想都不再多想就点下那个比起现在情况安全一百万倍的「危险人物」。

    电话声嘟嘟嘟的声音让我有史以来这幺煎熬,我开始胡思乱想,甚至很怕电话接起的不是蔚言脩,而是──

    「喂?」

    是他!蔚言脩!我的王子!

    「蔚言脩!听我说,让我们暂时忘了彼此的恩怨好吗!我有件很紧急的事要拜託你,求你不要拒绝我,除了你之外我找不到其他人了!」

    「小希?发生什幺事了?」他的语气听来好紧张,我竟然觉得好安心。

    「你……就是……其实不是什幺要紧的事……反正就是……我被困住了。」

    「什幺?妳现在在哪里?」我听见抽屉被猛地关上的声音,他的呼吸声变得急促许多。电话另一头出现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好像在询问蔚言脩什幺车子的事。「马上备车,三分钟内。」

    「我在公司里。」跟蔚言脩讲电话竟然让我感觉不是那幺害怕了,他真有那幺让人放心吗?「其实我也不是真的被困住啦,就是……」我又听到了那智障的声音了!到底是什幺东西啦!是非要把我吓死才甘愿吗!「我真的被困住了快来救我!求你了胃炎!我在第十八楼!」等等,蔚言脩上得来吗?他又不是员工!不!「你好像不能进来欸,对不对?那那那,你可以帮我连络什幺人让他上来救我吗?拜託你……」

    「我马上就到,电话不要挂。」

    「相信我,这绝对是我现在最不想做的事。」拜託,这通电话是我最后的一线生机,我怎幺可能轻易就把电话挂上?

    「这个时间妳怎幺还在公司里?」蔚言脩的声音充满谴责,如果是正常的我一定会说点什幺话来表示不满;但他是我现在唯一的希望,我不想跟他吵架。

    「因为我只能做下午的,所以通常都要到十点才能下班,偏偏凯斯又被叫去台中参加研习会,所以我才会……」

    「如果他在的话,就轮不到我了吗?」他这话一出口,我才发现自己让他的感觉有多像在找备胎。

    「当然不是这样,本来就不应该麻烦别人啊,所以如果凯斯在自然就是先找凯斯,你……」

    「好了。」

    我好像让他受伤了,天呀,我每次这样对他我都觉得很过意不去,更何况他好几次都解救了我,包括这一次。

    「抱歉……我知道我每次都很扫兴,不过我真的很想跟你说──」那声音又来了!我发誓这绝对是从厕所传出来的!「喔天啊天啊天啊!拜託你快点出现!我快要崩溃了!这间公司分明闹……」千万不行说出那个字!不然祂们可能原本没发现我却会主动找上我!「我再也不敢这幺晚还待在这了啦……」我开始嚎啕大哭,像个孩子一样赌气踢脚。「可恶的公司……烂公司……」

    「该死!开快一点!」蔚言脩咆哮。

    「你干嘛又对我兇啊……」我带着哭腔生气的回呛他。

    「我不是在跟妳说话……我今天没有开车,所以临时叫司机备车。我快到了,再等我一下。」他温柔安抚。

    「你干嘛对司机兇啊!」我回吼他,对他的柔情不理不睬。

    「杨沐希!妳可以不要一直想找我吵架吗?」他没好气地也回吼我。

    「谁叫你一直发神经的随便找别人开刀!司机这幺辛苦要满足你的需求,他也要回家陪妻小欸!你还这样对他发脾气!」

    「我会有这个需求就是因为妳!」

    「那你也不需要对他生气啊!他这样很无辜欸!」

    蔚言脩大声叹气,好像在跟一个小朋友讲道理似的。「拜託妳可以不要这幺无理取闹吗?」

    无理取闹?他竟然说我无理取闹?我真是受够了!

    「哼,我不需要你了啦,再见!」我猛地将电话挂掉,生气得直盯着前方那张挡住我视线的办公桌。

    三秒后我才回过神。

    喔不!我做了什幺?我的一线生机……没了。

    他没说错,天啊我在无理取闹什幺啊?蔚言脩没水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我干嘛因为这件事而毁了自己唯一的求生途径啊?

    我双手摀住耳朵紧闭着眼蹲坐在原地,希望时间走得快一点。我也可以催眠自己睡着,这样我就不用害怕了!只要睡着就好了……睡着……

    我倏地睁开眼,很快地抬起手看时间。「刚刚好像真的睡着了,现在应该已经凌晨了吧?」结果根本──「才过去十分钟?」是怎样啊这烂手錶!

    「够了!」我生气的站起身,希望藉着生闷气可以激发我的勇气。「别再娘们了杨沐希!只要走过那条走廊就好了,电梯里面就有灯了!到时候就没什幺好……」

    电梯?

    我瞬间瘫软的脚迫使我伸手扶住墙壁。

    电梯才是最危险的地方啊!

    不对,楼梯!我可以走楼……十八楼……我没被吓死都先被累死了。

    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其他出路了,现在要再找蔚言脩他肯定也不会理我。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还是认命吧……

    「没什幺好怕的……怕那种东西就等于在怕空气一样,只要保持正面的心态就好了!」我深呼吸了好几次,一伸手就将玻璃门拉开。

    这一刻,一切都不一样了。

    漆黑一片的走廊瞬间变得一片光亮,走廊的尽头出现了一个人影,因为有点距离我看不清楚是谁。

    「有人在那里吗?我……」随着他走近,我开始看出他是谁了。我感觉眼眶泛泪、喉咙紧缩,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走到我的面前时额上还澿着汗水,可以想见他是多幺匆忙的赶来,我完全没办法想像他穿着西装狂奔的样子该有多狼狈。

    他不说二话便紧紧抱住我。

    「胃炎……蔚言脩……你可以不要这幺感人吗?」我那感动又欣喜的泪水止不住,他就这幺出现,不计前嫌,又一次的解救我脱困。「谢谢你……」

    他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仔细的看着我,伸出拇指为我拭去眼泪。「哪怕妳心中没有我也没关係,但不要将我拒于千里之外,好吗?」他低头亲吻我,点到为止,却充满无限柔情。

    我哭得更兇,哽咽的不像话。

    他笑了,再次将我拥入怀中。

    「如果害怕就待在我怀里,谁都伤害不了妳。」他疼惜地轻吻我的脸颊,低声承诺。

    其实当他出现在走廊另一端,我就知道我已经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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