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铃嫌弃地抽了抽小鼻子:“哥哥,喝酒不好哦。”
“嗯,我和正平没多喝,都是他们喝的,”孟子义神态自若地把黑锅扣在了一群“兄弟”头上,对着丁铃故意板起脸,“你来这儿干什么一个小姑娘家乱跑多危险。”
有沈如鸿的前车之鉴在那儿摆着,一群纨绔乖顺得一批,七嘴八舌道:“孟哥,内个我们自个儿醒醒酒去哈,别管我们了。”连带着周正平,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姑娘有点委屈:“哥哥我不是一个人出来的,杨先生和钱管家陪着我呢。”
杨笕拎着大包小包,气质仍旧温润:“少帅,丝霞绸缎庄的账目有些问题,我陪小姐来看一下。”
孟子义当然知道她是和杨笕一起来的。杨笕是他亲自挑的人,当时觉得脾性好又颇有些能耐,让他教铃儿正好。可现在他对着那张清俊的面容,却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好在他还保有一丝理智,没有让杨笕立时打包滚蛋:“先生拿着的这是”
丁铃连忙解释:“那是我方才买的衣服。”
孟子义一挑眉:“不是说来查账”
“顺便嘛……”丁铃莫名心虚,两只小手绞啊绞,手帕子被拧成了麻花状。
“舍妹顽皮,以后就要麻烦先生了,”孟子义客气地一手接过杨笕手中的袋子,转头轻斥,“今天玩够了吧该回家了。”
“女孩子爱美是常事,小丫头还是很聪明的。”杨笕同样客气地回应。
他并不知道这位少帅莫名其妙的敌意从哪里来,他也并不很感兴趣。总归拿钱办事,别的他不管那么多。
孟子义:“……”
杨笕:“……”
两个大男人相对无言。
丁铃沉浸在“破案”的刺激中,完全没注意到这时的尴尬气氛:“可是刘掌柜贪墨的事情还没有处理,我得去见见他呢!”
“让他明日来见你不就行了都有胆子贪墨了,不必跟他客气。”
……好像也是个解决办法。
孟子义顺利糊弄住了小姑娘,转头看向杨笕:“杨先生呢我派人送您回家。”
“不必了,钱管家还在楼上雅间,”杨笕挂出招牌式的温和笑容拒绝了他,“我有事想找他聊聊。”
孟家的司机很快就到了,一向喜欢坐副驾的孟少帅将位置让给了丁铃的那一大提新衣服,自己则屈尊和妹妹坐到了后排。
丁铃舔着自己花了两个铜元(1银元=10铜元)从街边小摊贩手中买来的糖葫芦感到分外幸福,孟子义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告诉她那钱足够再买五个还有剩。
她一边吃一边把丝霞绸缎庄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给了孟子义:“哥哥,我该怎么办呀”
“刘掌柜在丁家待了六年多,以往也是兢兢业业的,要是直接把他赶走让他去蹲大牢难免让人觉得不仁义,暂时也找不到人来接替他打理铺子,可是他为了还儿子的赌债贪墨银钱也是事实,轻轻放过容易让别的掌柜也有样学样……”
小姑娘认真的样子分外可爱。他记得她几个月前清瘦得很,许是二太太这段时间的疯狂投喂起到了应有的效果,丁铃现在看着脸颊鼓鼓的,好歹是长了些肉。
是个美人胚子,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谁家儿郎。
正这般想着,丁铃在楼梯上那充满邪意的模样又闯进了他的脑中。
那样子绝对不正常,可是她现在并无异样,也许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该直接问她吗
万一造成什么刺激……
“哥哥,你在想什么呢”丁铃的小手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语气逐渐不满,“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哥哥!”
孟子义艰难地回过神来:“啊,我在听呢。”
“你复述一遍我刚才在说什么我就相信你!”
“……”
某少帅瞬间哑火。
“我就知道你没有听!”
“好了好了,是哥哥的错,”孟子义失笑,他从小就倔,面对孟云生都很少服软,教育起孟子悦孟子清来更是“心狠手辣”,可是对着丁铃却无论如何也硬不起心肠,“想要什么哥哥去买给你,好吗”
“我要翰墨书肆的话本子!五本!”丁铃仔细想想似乎有点少,迅速改口,“不!十本!”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孟子义笑着应了,探头吩咐司机:“张叔,拐弯去一趟翰墨书肆再回家。”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把一直憋在心头的疑虑问出了口:“铃儿,你中午在八方楼,还没进包间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劲”
丁铃的眼中满是迷茫:“没有啊,我就是去吃个饭,怎么会不对劲。”
孟子义不死心,又换了一种问法:“或者有没有感觉身体不舒服之类的”
丁铃低着头仿佛在沉思,寂静在并不宽大的车厢里蔓延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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