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荆棘权杖》分卷阅读89

    第66章 chapter 65傀儡

    塞纳离开那间贫民区的房子,选在这个地方是因为能掩人耳目,方便做一些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比如现在。

    他拐进另一条窄小的巷子,一边行走一边触碰自己的脸。于是微尖的双耳被撕去一层膜,眼睛也被揭下了什么东西。最后走出巷子的是一个天族,他的眼睛是纯正的碧蓝色,双耳有一丝弧度,但绝不是精灵族的尖锐。

    任何人不会想到五分钟前走进这条巷子的会是个精灵混血儿。事实上在这五分钟里也不会有人进入这条巷子,如果塞璐在这里的话,她会发现有一层半透明的幻境将这个地方严丝合缝地包裹住,它甚至已经凌驾于真实之上:人们会注意到这条巷子,但他们永远不会进去,因为在他们心中它的存在就像一株草、一朵花一样,被无限地弱化了,就算原本想进去的人也会避开,他们的情绪被潜移默化地影响着。

    这是天界顶尖的幻境师才能做到的事,所谓的实体幻境与他相比就像小孩子的游戏。而这些幻境师中大多都冠有同一个姓氏——塞纳。

    最优秀、最杰出的幻境师家族。

    新生的天族走进角落里,他抽出一面贴身的镜子晃了晃,里面便出现一个人影,他微笑道,“是我,父亲。”

    “是的,本周我会回去。”

    “还是走那条暗道,只要有幻境,基本没人会发现我。”

    “我会避开妹妹的。”

    “……我也想您了。”

    他将镜子收了起来,视线望向遥远的天际,动了动嘴唇。

    吾将尊崇至高之旨意,凌驾于诸神之上,负弑神之名。

    ※※※

    永恒之墟。

    束缚在魔族身上的锁链已经被挣断了两条,暗紫色的血在他的背后晕染开来,骨翅上的薄膜也几近撕裂。

    但他的眼睛却始终注视着水镜,一刻也没离开过。背后的骨翅在无意识地扇动着,这是魔族的一种本能,当遇到威胁或者挑衅时,他们会情不自禁地振翅,以达到震慑的目的,尤其是在领地和求偶方面。

    他现在终于感到愤怒了。

    水镜上,塞纳正微笑着,那竟与天族时的他有六分相似。他仿佛能察觉到这不怀好意地窥视,却毫不在意。

    “咔哒——”

    又一根锁链断裂了,凯尔洛斯的竖瞳中流露出猩红的血色,“你在向我示威吗?因为有了一个能与我抗争的傀儡?”

    “虽然他真的跟我很像。”魔族邪气地翘着嘴角,“但我会使他最终成为残次品,作为挑衅我的代价。”

    巨大的时钟震怒了,它降下至高法则的威压,凯尔洛斯被迫重重地跪在地上。魔族的好战本性被彻底激发,他不顾身上血淋淋的伤痕,强行展开骨翅飞到半空中。

    最后一根铁链被拉扯得粉碎,时钟不甘地咆哮一声,凯尔洛斯的针剑就狠狠钉入指针交汇的中心点,“他用得也是针,对么。”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趣。”他收回针剑,细细的裂纹在时钟表面浮现。但凯尔洛斯自己也被重伤,他几乎已经不能站立,在法则面前,神力显得过于渺小。

    “我现在必须回到他身边。”他转过身,“说到底,还是要感谢你给了我一个好理由。”

    魔族说完便自行离开了,只剩下时钟的分秒声,它们窃窃私语,然后冷笑了起来。

    ※※※

    当爱德华把那本《沉睡日审判史》放进书柜里时,他隐隐听见有什么东西坠落的声音。他拉开窗帘,外面晴朗温暖,园丁在花园里修剪树木,一切安好。

    但他的身体霎时绷紧了。爱德华没有回头,而是动作缓慢地开了窗。

    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短杖被藏在袖子里的手握紧,他转身的刹那,一个光明普照的中级法术便瞬间起效。那个多出来的人没料到自己这么快被发现,匆忙之下竟暴露了身形。

    爱德华施法的同时不忘随手把杯子扔向窗户,玻璃碎裂的声音清脆响亮,却没有引起门外任何人的注意。爱德华皱着眉,这个房间被幻境笼罩了。

    不速之客见此并没有用魔法,而是冲上来一拳打在了他的腹部。爱德华闷哼一声,身体微微倾倒,他的第二个法术被迫打断了。那人变本加厉,猛击他的膝盖,爱德华咳嗽着被压制在地上——一个被骑士近身的法师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但伴随着尖锐的、仿佛幼儿啼哭般的叫声,斑影鸮从被子里呼啦一下飞了出来,它展开翅膀后身长可达一米,暗紫色的魔纹在羽毛上闪烁着。袭击者痛苦地抱着脑袋跌倒,爱德华扶着墙站起来,斑影鸮停在他肩上,冷冷打量这个人。

    光明成为枷锁将他禁锢在原地,爱德华坐在对面的高背椅上,问道,“谁派你来的?”

    那人是个普通的天族,带着的面罩被扯下,露出平凡无奇的脸。但他显然对爱德华的话置若罔闻,因此一个字都没有吐露。

    “你知道,让人痛苦的方法有很多种。”爱德华眼底划过一丝阴鸷,“但我向来只喜欢最直接的——我想你应该听说过灵魂解锁这个法术。”

    灵魂解锁被记载在教廷的高级卷宗里,只有教皇和神罚殿才可以学习这个法术,因为它是专门用于刑讯逼供的。它能够撕裂灵魂来获取记忆,受刑者将会极度痛苦,往往记忆还没有被读取完毕就承受不住死去了。

    “我说。”那人想了想,一个能够发现他踪迹的人必然有几分能耐,不管会不会灵魂解锁,想让自己开口总是不难的,“把我派来的人是……”

    下一秒,凄厉地惨叫响起,爱德华注视着他,冷笑起来。

    “可我不想听了。”

    他快速浏览空中的记忆碎片,几分钟后,那人倒在地上了无生息。他俯下身把对方翻了个身,在眉心上摸索几下,撕开一片薄膜。

    是方片。

    不对。爱德华蹙眉,他不认为一个人会这么简单地掩盖身份,肯定还有别的什么……

    斑影鸮忽然腾空飞起,它一边盘旋一边尖啸,陷入了一种躁动不安的状态。爱德华瞬间警觉,他退至墙角,搭建了一道光明屏障。

    一根针从某个方向隐秘地弹射而出,它悄悄穿透了光明屏障,刺入爱德华的腰际。他还未来得及出声便直直跌倒在墙角,眼睛闭上了,仿佛已沉浸在睡梦中。

    斑影鸮扑打着翅膀直直冲向玻璃窗,暗紫色的魔纹亮得骇人。那层看不见的幻境竟然被冲破了一条口子,破碎的玻璃落了一地,那只禽类也逃之夭夭。

    塞纳披着长长的斗篷从幻境之墙里踱步而出,他修长的手指间夹着几根针,爱德华倒在他的脚边,那双冰冷的蓝眼睛正紧紧地阖着,宛若一只落败的兽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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