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好好说再见吧。》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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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若，出来下，爸有事跟你说。」晚饭后，严正勛敲了敲她的房门道，语气冷淡。

    「爸，有什幺事吗？」她的语气也是淡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跟在学校的她判若两人。

    「妳定好这次的目标了吗？」

    果然，又是这句话。她冷淡的点了点头，可她的心里已经开始在咆哮了。

    他们父女的共同话题永远都是成绩，不对，不是共同话题。应该说，她的父亲跟她说的每句话都会扯到成绩。

    「定好了？」严正勛严肃的表情总算缓和些，「既然订好了就拿来给我看吧。」

    她缓缓将手中差点揉烂的纸张递过去。

    看了看她订的目标，严正勛终于露出些许笑容，「记好自己定的目标，去读书吧。」

    回到房里，她将自己重重的摔在床上，小脸埋在棉被里。

    她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幺，大概就是读书，然后拿到好成绩，成为那个口口声声说为她好的父亲的骄傲吧。

    「我知道读书重要，可是这幺大的压力谁承受的住呢？」抱着妈妈生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史迪奇娃娃，她呢喃，「妈，我好累，真的好累──」

    在每个人光鲜亮丽的外表下，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辛酸。

    就好比严若。

    她在众人面前，除了优秀还是优秀，拿到好成绩前，她付出的努力远远超过其他人，没有拿到好成绩，她就得受到惩罚，为了不让自己受到惩罚，她才会那幺努力的读书。

    她没有真正快乐过，她没有朋友，没有可以谈心的对象，姚诗苓也只能称得上是聊得来的好朋友，其余的都是因为她的成绩，她的外表和她做朋友。

    讨厌她的人更多，至于原因，不外乎是她太做作，只会装的自己是圣人。

    的确，她很做作，她总是带着一张假的笑脸面对着所有人。

    翌日早晨。

    她早早就穿好了衣服，而后便出门去学校了，她最讨厌的就是待在家，因为空气太沉重，太压抑。

    「严若！」熟悉的娃娃音自背后传来，严若勾了勾嘴角，转过身。

    「找我有」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狠狠打了一巴掌。

    「劝妳不要跟萧墨靠太近，这一次只是警告，下一次就没这幺好了。」俞可昕高傲地说完，便潇洒离开。

    严若脸上的微笑褪下，缓缓走到厕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懊恼，「红起来了，一定会被发现的。」

    一道声音倏地传来。

    「你在这里干嘛？」萧墨远远就看到她，走近一看才发现她的脸似乎有些异样，「妳的脸，还好吗？」

    「还好。」严若扬起笑容，「等等就好了。」

    见她似乎真的没什幺不对劲，他才点了点头，「一起进教室？」

    「好。」严若鬆了一口气，幸好他没有追问。

    而萧墨没有追问是因为既然她不想说，那他又何必多管闲事。

    「严若，妳怎幺跟萧墨一起进来？」一坐到位置上，以往不会跟她说话的女生竟都围了过来，而且这些女生里面还有很讨厌她的人，何沛晴。

    她微笑，「刚好遇到。」

    「怎幺可能这幺巧？」何沛晴眼底有着明显的厌恶和不悦。

    严若一下子就看出来了，不过她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真的是刚好遇到的。」

    何沛晴还是不肯相信，将视线移到她身后的人身上，后者显然没有要理她的意思。

    她跺了跺脚，哭丧着脸回到座位，而其他人也在老师来时便散了。

    历史老师白圣华踏着缓慢的步伐走进教室，脸上挂着阴森的笑容，刚刚正在聊天的人感受到一股寒气便立刻噤声。

    「这幺喜欢讲话呀？那这节课你们来上？」白圣华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卜谚霆和萧墨。

    卜谚霆抖了一下，摇摇头。萧墨却笑了，「好啊。」

    白圣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嘴角勾了勾，「很好，上来吧。」

    萧墨直挺挺的走上讲台，拿着麦克风，只淡淡的说了一声：「自习。」

    所有人听着他的话，瞪大了双眼，不敢说任何话也不敢有所动作。

    严若在台下看着他的举动，没发现自己也笑了，且笑的异常真诚，眼底也透露了些许笑意。萧墨正好看见这一幕，彷彿有什幺东西直直的撞进自己心里。

    白圣华挑了挑眉，转身走出教室，在踏出教室之时丢下两个字，「自习。」

    想当然，全班欢呼。

    「我靠！你太狂了。」卜谚霆对萧墨说。

    萧墨微微勾唇，「谢谢夸奖，孬种。」

    卜谚霆闭嘴了，他觉得自己真的挺孬的，他完全不敢抵抗老师，可自己又偏偏跟这个爱惹是生非的人当兄弟。他还记得要跟萧墨当朋友时，他说，要想当我朋友，就别那幺孬。

    不过，即使自己再孬，萧墨还是把他当兄弟看。

    「我，刚刚看到妳笑了。」萧墨身子微微往前倾，在严若耳畔低语。

    严若有一瞬间惊慌，深怕他知道自己的秘密，他冷静下来，「我，一直都在笑啊。」

    「是啊。」他笑了笑，又接着说，「可未必每一次的笑容都是发自内心的笑。」

    严若愣了，没有回答。

    不过如果她转过头看萧墨，会发现，他那句话不是在对她说，而是在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