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b612行星的距离(01)
从上一次程子扬展现出那种对周遭事物的佔有慾后,我和他渐行渐远,那个女同学看来也已经对我恨之入骨。託他们的福,我在班上开始被排挤,因为那个女同学在班上也算是核心人物,儘管幼稚,但人们总会习惯听从带头的人的话,跟着他们去讨厌那些也许根本没碍到自己的人。
不,也许碍到他们,就算是碍到自己了吧。
虽然做那件事的人是程子扬,可是对他的影响不大,反而是我被汙衊到好像就是我害那女同学哭似的,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后悔吗?」下课时,程子扬不知何时来到我身旁,淡漠地说着。我心一惊,愣愣地看向程子扬。
程子扬嘴角噙着笑,以往我会喜欢他笑,现在我却一点也不想看到。
「不会。」
「骗人。」
「随便你信不信,反正我现在这样你也满意了吧?」我冷淡地说,希望他离我远点,我不想在这种时候看见他。
「妳当初不要和她那幺好不就得了?」程子扬无奈地笑,好像他是无辜的,都是我自作自受。
「你怎幺讲都好。」
程子扬见我如此淡漠的反应,看来是有些不快了,「妳难道无所谓吗?」
「不然我该怎幺样!」然后,我生气了,打从心底感到愤怒。为什幺要把我逼到这个地步才又一副不是他害的模样?
程子扬怔住,似乎是没料到我的怒火,我一直以来的压抑。
「我不是东西,不能佔有,我想和谁交朋友是我的自由。我能有的朋友不只有你一个,你能明白吗?不过你现在让我在班上一个朋友都交不到了,你开心了吗?」我连珠炮似地说着,无法停止我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与愤怒,不懂我为什幺应该要这样被对待。
程子扬沉默地听着,没有再回应我,像是反省、像是不在意,我看不出来,也没空去注意,我只知道自己无法忍受这荒谬的一切。
过分,不管是程子扬还是不问清楚原因的女同学,更甚至是不明就里地就排挤我、对我暗骂的班上同学,这都太过分了。
对我不公平。
「我想说的就是这些,你听不听得进去我都不在意了,你想怎样都好,但我们也不会是朋友了。」
语毕,程子扬才真的是错愕地望入我眼底,很惊讶我会说出这些话,可是这每一字每一句,都是我最真实最直接的想法。
「我知道了。」
程子扬点头,缓步离开我的位子。
看着程子扬离去的背影我并不觉得畅快,反而有点心痛。我不是想伤害他,但是我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班上同学看着我把程子扬说到这种程度,似乎很不能谅解,总以责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很委屈,却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是不是从一开始,我就该明白程子扬不是我可以随便接近的人?是不是我要承认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问题,才会好过一点?
我真的不知道。
中午当值日生时另一个和我一样是值日生的女孩连理都不理我,随便扫一扫、整理一下就全部都丢给我了。
结果也不晓得哪来莫名其妙的就被老师叫过去骂,说我摸鱼。
到底是谁摸鱼了啊?
也许是我不甘如此,又或者根本个性使然,让我忍不住就顶撞了老师,想也知道这条罪也就理所当然地被我给背负起来,甚至因为和老师吵得太兇以致于别班不能午睡,所以我被带到学务处去。
然后又多一个主任骂我。
我没哭,就算我很委屈,我还是没有哭。因为我只是想捍卫自己这幺一点或许别人无关紧要的清白。
槓上主任与老师的下场一定是写自白书,但我们真的骂得太高调,午休过了我还和主任争执不下,老师也只会在一旁火上加油,我更是怒不可遏,说什幺也不愿意让步。
可能在他们眼里,我就是冥顽不灵的小鬼吧。
如果我乾脆一点认错,大概就不会招来这幺多骂。可是不是我做的事情,就是打死我都不会承认。
学务处外头来去的人越来越多,虽然还没有人敢如此大胆探头进来,可是外面谈论的声音也真的很大。在我别过头去不愿看着主任时,我瞥见外头站着一群我们班的同学,每个人都冷漠地嗤笑。
我心寒,可是也麻痺了,反正不过就是一群愚蠢的人,我愤世嫉俗地想。
虽然我被骂得很不爽,可是能够肆无忌惮地大吼却也很爽快,这是一种矛盾的感觉,但我想在师长看来我只是个难搞的死高中生。
其实我有点忘了我当初怎幺离开那里的,手上握的自白书不晓得什幺时候也不见了。等我再度回神时,我已经站在操场的树下,哥站在一旁,满脸愁容。
大概,又是哥去求情之类的吧。
之前我已经被老师列入辅导的名单了,他们一致认为我对情绪控管得不够好,也许有情绪上的障碍等等的,我曾经激动地反驳过,可是对于早已认定我有情绪障碍的老师是听不下去的。我在想,这不过都是他们藉口罢了,管不动,就推到其他问题上。
哥拍拍我的头,「还好吗?」
然后我嚥了嚥苦涩的口水,眼眶又痠又热,不断深呼吸却感觉心跳愈快,「不好,我受够这样了。」
「要不要请假回家休息?」哥温柔地说着,凝视着我的眼神直接深入我心坎,我最脆弱的一面早就毫无保留地摊在哥面前了。
我摇头,下一秒便急急地摀住脸,遮住了仍旧是无法受我控制的眼泪,喉咙紧缩,嘴唇颤抖。我在内心大喊着不要哭,哭了就输了。
但我想那也没用,因为我早就输得一败涂地了。
哥没有责骂我哭了,也没有提起关于刚才的事情,我那些失礼的举动、像是无理取闹的生气怒吼,还有我在那些人面前努力维持着的兇悍模样,哥都没有戳破。他知道这样的我,禁不起有人撕破我全力撑起的假象。
这样会全盘皆毁的。
我听见哥的脚步声,他几个跨步来到我身旁,将我轻轻按在他怀里,「不要哭,妳最勇敢了。」
才不呢,我就算想反驳,还是说不出话来,痛哭失声。
我总是不能明白为什幺人和人之间会有这幺多误会和冲突,为什幺有些话即便说了,还是没有人相信。为什幺我们不能互相了解?我搞不懂。
从那天在学务处和主任互骂之后,我在班上显得更加孤僻,连我都知道自己的脾气逐日暴躁,无法克制,身旁布满了地雷,形成靠近我一步都不行的防卫状态。明知道这些地雷自己误踩也会死。
我烦躁的情绪就像一张又一张的纸被我揉皱成纸团,不断地往心里的垃圾桶丢,丢到垃圾桶满了,就开始滚落到地面。但我还是一直製造着纸团,最后堆积如山,就快被压死。
可是我无处发洩。
「喂,妳撞什幺撞,很跩吗?」我搬着东西从座位间的走道经过时,不慎撞到那女同学的座位,她立刻叫嚣道。
「不是故意的。」我只是闷闷地答,因为今天特别没有动力吵,可能是被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到我几乎全身无力。
「妳以为妳和主任吵架就很厉害吗?在我看来也只是装模作样而已。」她似乎不打算放过我,硬是要找我吵架。
「妳这样硬要找我吵,对妳没有比较好。」我淡淡地说,便直接走离。
女同学愣住,因为其实打从她哭着回来后一直到大家排挤我,甚至是学务处的事件发生后,我都未曾和她有过交谈。
只知道她一直瞪着我。
「妳少用装得一副很清高的模样了!装无辜!贱人。」女同学气急攻心之下,说出了让我忍不住一愣的话。
贱人?生平第一次被骂贱人就是这种感觉吗?震惊,然后无奈,最后想笑。
「是啊,我就是犯贱,才会和你们这群人在这个班上遇到。」我头也没回地答着,因为我知道她此刻的脸一定是扭曲的。
可是也到那时我才知道,要冷冷地回覆别人伤人的话语,要花的力气有多少、勇气有多大,才能明明想要骂出一连串髒话,却还是压抑着好像不为所动地回答着。
这些对我来说真的太过困难,可能以后再也做不来了吧?
我觉得自己正一点一点地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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