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君怜》分卷阅读87

    “别睡,还有一个半时辰天便会亮了,一定要忍耐到那时。”莫无左手右手各揽一人,三人紧紧依偎在一起,内力起,莫无眸光淡然,勉强撑着,用内力护着两人。

    “莫无……你的伤……”寒气一起,冷青翼的胃里早已再次升腾起剧烈的绞痛,自是拼命忍耐,不吭一声,却是担心莫无这般耗着,内伤必然发作。

    “没事,你顾着自己,我们会没事的。”莫无的坚定,莫无的淡然,无形中增添了一些暖意。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怎么会这么冷……”阿离扑闪着眸子,看着面前的火堆映出的光影,嘀咕抱怨着。“我敢说……大漠的夜晚也没这般冷!”

    “……”

    无人搭话。

    莫无凝神静气,内力不断损耗,内伤已是抬头,如此只有忍耐。

    冷青翼凝眉深思,胃里疼痛倒是消去了一些睡意,如此正好。

    迷迷糊糊间,不知过了多久,忽闻一声惊呼,阿离裹着被褥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天哪!!如熠熠!竟然是如熠熠!还那么多!”

    冷青翼一惊,差点跌落下去,幸得莫无出手揽住,扶着站起,两人随着阿离手指所向望去,瞬间也惊叹不已。

    漆黑如幕,月光斑驳,荧荧之光,忽隐忽现。

    天际星斗,落入凡尘,几世心愿,梦萦魂牵。

    “好美……”阿离看得如痴如醉,两脚交替跳着取暖,激动不已。

    “如熠熠……”冷青翼喃喃着重复道,真是极好的名字,想来应是书册上记载的会发光的虫类,未想到真的有,而且竟是这般美,胜过书中描述千万倍。

    那是一条不可思议的星河,隐隐约约在黑色的树木之间,反射着四周的树木草叶,像是附着其上的一簇簇小小火苗,忽明忽暗,交织着一场不可言说的梦境,若是可以置身其中,该是如何美好?

    “据说许愿很灵!”阿离双眸闭上,唇边带笑,许着小小心愿。

    愿望……

    冷青翼试图动动左边手臂,却是徒劳,麻痹之感未散,仰头偷偷看了眼扶着自己的莫无,只见莫无看着那片荧光,并无神色变化,更别说合手许愿,怕是不信的。

    “我有一个愿望。”冷青翼缓了缓胃里的疼痛,笑着说道:“愿心中所系之人,一生安好。”

    “……”莫无低头看冷青翼,见着他的笑,很美,却很悲伤,“我也有一个愿望。”

    “咦?”万般没有想到莫无竟也跟着玩闹,冷青翼有些不解,又有些好奇,不知这样的人,会许怎样的愿。

    “愿病痛毋扰。”若有似无一声叹息,莫无用大掌轻轻按揉冷青翼的胃腹之处,“若不是内伤,如今形势恶劣,我断不会让你这般吃苦。”

    怎会不知,靠得这般近,所有的痛楚和隐忍,怎会不知。

    知道,却无能为力,不能抚平。

    冷酷,却不是无情,有情,一往情深。

    “怎能怪你?”冷青翼匆忙低下头来,掩去脸颊的燥红,仿若所有的疼痛寒冷都消散一空,未想眼前的人这般的直白……不,其实早该想到,这分明是个想什么就是什么的人,不懂得修饰,也不懂得掩藏,真诚而纯粹,让人根本无法抗拒。“没什么严重的,我就是不耐疼。”

    “耶?灭了哦……”阿离站得远些,看着一点点灭下去的光点,微微有些失落。

    “……”冷青翼闻声望去,眸子里却宛若印染了那梦般的荧光,“我知道了,是两仪八卦阵。”

    “啊?两仪八卦阵?”阿离一头雾水跑了过来,又看了看眼前黑黢黢的一片,“这样都能看出来?”

    “阴阳两仪,一冷一热,我们此处极寒,远目之处,却见异景,如熠熠是怕冷的虫子,这般季节却出现,可见那处是极热之处。莫无先前探路,处处死路,是未按照五行走法,八卦阵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从正东‘生门’打入,往西南‘休门’杀出,复从正北‘开’门杀入,此阵可破。阴一般置于‘死门’,阳一般置于‘生门’,待到天明,我们循着那飞虫出没之处,按五行走法,可到‘生门’。”

    “死门?!死门会如何?!”阿离听着死不死,生不生,并不明白,只觉得这死门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无关生死,只是无路可走。”冷青翼淡然答道,火堆里的光映在他的脸上,散出光华,“我想,若是照着五行走法,绕过这些古木,应是通到七绝潭,然后,还是无路可走。”

    “……”莫无未语,只看着那张火光下熠熠生辉的脸庞,不知所想。

    “寒潭九尺,渡过去,便是‘生门’,置之死地而后生。”冷青翼微微掩眸,隐去眸子里的无奈,参透之时,也仿似绝望之际。

    第五十三回:绝处逢生

    竹制的屋子,轻纱帐幔,熏香袅袅,质朴淡雅,精致不显奢华。

    画卷置于壁上,兰花放于屋角,桌上铺纸,墨汁新研,笔尖舔墨,疾书小楷。

    屋内清净,只不时一些压抑的低咳,掩不住。

    桌边男子一身青色锦缎长袍,外罩纱褂,贵气难掩,乌黑的发并不十分长,只到肩后,垂落的刘海,遮了脸颊,垂首落笔模样,显得静逸安宁。

    “咳咳……”低咳再次溢出口角,指缝掩不住,几滴鲜红落于白纸之上,微微蹙眉。

    “主子。”屋外有人轻叩屋门,带着恭敬。

    “进来。”男子低沉声音略显沙哑,桌上的纸已揉作团,唇角掌中血痕已然抹去,抬起的脸,五官深邃,微带沧桑,脸色因伤病而显得苍白,眸若星子,掩在睫毛下,掩去万千心绪难平。

    “主子,有人闯阵。”进来的人一头利落短发,一袭黑色夜行衣,进屋便单膝下跪,连头都未抬。

    “……”男子未语,又铺了宣纸。

    “主子?”跪着的人,等不到答复,微微不解。

    “除了。”男子再次拿笔蘸墨,说得风轻云淡。“如今变故已是太多,仁慈不得。”

    “是。”夜行衣男子得令,就要俯身退下。

    “等一下,阿罕可有回报?”男子一边书写着,一边问道,并未抬眼。

    “未曾。”如实答道,停下了身子,等待其他的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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