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君怜》分卷阅读260

    夜安,莫无。火堂之事,信手拈来,诸事已妥,莫要担心,一切皆好……

    夜安,莫无。午时听闻,景阳受困,陆家终是脱了官府纠葛,虽威信受损,但盟主之位尚存,据说,两月后,武林大会,盟主重选……

    夜安,莫无。昨夜好眠,晨起喝下整碗米粥,火堂有序,则事渐少。不知不觉已过十日,白驹过隙,并不如想象一般难熬……

    翻看十张,每日一张,准时而来,不多不少,便是莫无日日坚韧所依凭之物。

    睡前又看一遍,仔细放好,桌边另外一堆,亦是绢帛,不过对比之下,弃之如履。

    莫堂主,今日冷副堂主高热不退,睡了一日,此时方稍稍退去些许,本是胃腹翻搅难安,幸得天山门神药,还好还好……

    莫堂主,依照托付,今日为难冷副堂主之人,曹某已一一列明如下,不过冷副堂主当真厉害,四两拨千斤,那些人也未见得沾到便宜……

    莫堂主,今夜冷副堂主熬至子时,睡下似有不适,吾隐于屋外,便找了水堂之人,方才诊治,幸而并无大碍……

    莫堂主,火堂基本肃清,还有几人叫嚣,依旧呈上名单……

    莫堂主……

    莫无吹灭桌上烛火,坐于床侧,不知思量何事。一日治疗加之辛苦修为,本是极困极累,却无睡意。依着那人性子,定是报喜不报忧,离前托付曹峰,倒是一点未错。冥城中事,曹峰并无疏漏隐瞒,心心念念那人过得如何,即使千里,也是了若指掌,信中不提半字思念,又怎看不出淡淡孤独寂寞……

    转眼已十日,还有二十日么?

    ******

    “在等灵鸽?”

    身后声响,冷青翼并不转身,坐于石凳之上,看着明晃晃的日光。

    “我知你心里难受。”萧墨尘依着冷青翼身侧石凳坐下,看着石桌上精致糕点,“小昕,终要离开,那里有他最亲之人,心之所向,你无须替他难过。”

    “我只是,气他不辞而别……”冷青翼扯起淡淡笑容,春风拂过,发丝轻动,吹散了些许落寞,“机巧,我尚未全然学会……”

    “你也见到,这几日,他越睡越多……”萧墨尘取了糕点放入口中,香甜不腻,却微微带着些许苦涩,“他不愿见我们难受,你又不是不知那小子脾性。”

    “我知道。”冷青翼笑着回忆,不知不觉间,自己倒真以为有了个唤作小昕的弟弟。

    “若莫堂主回来,我准你二人暂离火堂几日。”萧墨尘眯了眼睛,见到空中一白点越行越近,笑着起身欲行,“你好生照顾自己,我可不愿再与莫堂主过招。”

    “城主……”冷青翼跟着起身,笑意更浓,缓缓说道:“今后,我也称呼城主萧老大,如何?”

    “……”萧墨尘微愣,随即点头,“甚好。”

    白鸽落于石桌之上,静待取走物什,萧墨尘已走远,院落中,只余一人。

    绢帛展开,依旧四个字:皆好,勿念。

    娟秀字体,并非莫无笔迹,心中不觉些许失落。

    其实倒也明白,那般重伤,写了歪七八扭之字,反而惹人担心,而找人代笔,自然也不好写得太多。

    冷青翼收好绢帛,转身而行,气色好了稍许,步伐也算平稳。行至伙房,便见那忙碌女子,不知今日又是如何古怪菜式。

    “耶?来得正好!快来看看我做的鱼香肉丝,总觉得味儿不对,果然调味料不同,味道就是有差别么……”女子似是百思不得其解,盯着桌上一盘色泽鲜艳、香气逼人的菜,皱眉不悦。

    “调味料?”冷青翼不觉好笑,又不知是何意思,听多了,倒不觉得怪,而是新鲜,“这菜辛辣,我是心有余力不足,你只好找别人。”

    “啧啧,不能吃辣,人生一大憾事啊!要不我去找城主,或者那个温公子,还是谁呢……”女子端着菜,一边叨叨,一边走出伙房,忽而停下,转首笑道:“对了,锅里还有些鱼粥,你趁热吃了,味道很不错哦!”

    齐眉刘海,大大眼睛,并非十分美丽,却笑得怡然自得,耀眼夺目。

    “好。”

    阴霾渐散,冷青翼也笑,笑得那女子呆愣原地,似乎就要有垂涎落下。

    第一百六十回:九九归一

    “这本是堂主之责!”

    “可如今,堂主不在!十几日下来,副堂主劳心劳力,求得火堂焕然一新,你们还有何不满,如此造次!”

    “火堂一直若此,难道便是个文弱书生,就可以破例?!如今堂主不在,此事理应由副堂主来做!”

    “你明知副堂主做不了!存心在此挑弄是非,不怕城主责罚?!”

    “哼,说来说去,不过城主撑腰!既然副堂主做不了此事便可不做,那今后咱做不了之事,自然也可以不做!”

    “你们!简直不可理喻,我……”

    “……好了,曹峰,莫要再争。”

    火堂之内,正厅。

    今日本是吉日,选来重挂火堂正厅牌匾,原先“金科玉律”换为“公正严明”。此事并非大事,牌匾不过一堂之表,显露堂内做派,“金科玉律”确显高傲,俯瞰众人之姿,故而曹峰提出更换牌匾,火堂重塑之时,冷青翼虽觉有些过早,但见其与几人百废待兴、跃跃欲试模样,便也未多做阻拦。

    如今牌匾挂好,火堂众人仰首而望,有叫好者,自然也有不满者。

    横桌一排酒水,数来共有九碗。火堂设刑掌律,遇事则行祭天酒礼,但事有大小,此时行九祭礼,显然有些小题大作,牵强为难之意。

    曹峰眼见酒水一一倒上,心中焦急,便与那有心作恶之人有了争执。火堂之内,虽说异己者已基本肃清,但对冷青翼任副堂主之事,不服者其实占多。如今有人公然挑衅,众人不劝不阻,围而观之,颇有些看好戏、等着副堂主出丑之状。

    “不过九碗水酒,如今礼已摆下,难道撤了不成?若是撤了,我看不如连这牌匾也一同撤了吧。”以一人为首,身后几人附和,目光直直盯着冷青翼,讥讽毫不掩饰。

    “饮酒非我所长,但也并非不能。”冷青翼站起身来,走至桌边,看着蓝边白瓷碗,盈盈冉冉,微微倒映着顶上牌匾,“酒我当代堂主喝下,不过,你可答我,这匾上四字何意?”

    “哼,公正严明,不就是公平正直,不见偏私,严以执规,赏罚分明么?如此四字,三岁孩童大约也能说出一二!”那人嗤笑以答,不以为然。

    “是,答得不错。”冷青翼不怒反笑,背脊挺直,虽是瘦弱,却不见分毫弱势,“城规前几日已定,其中第一十三条,可说了冒犯堂主者,鞭刑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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