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柠檬草》ch1-8 青春是一本太匆促的书(1)

    ch1-8 青春是一本太匆促的书(1)

    国中毕业典礼这天，程奕代表毕业生致词。

    聚光灯下的他，俊秀的五官，黑色合身的西装外套、白色立领衬衫繫着黑色细领带包裹着修长的身形，宛如王子般站在一个我们所无法触及的高度，他的神情高傲而沉静，眼神冷冽而收敛，但不经意露出的腼腆笑容，又还是个青涩少年。

    坐在台下的我，如癡如醉看着。

    然后，巴不得快转他跟李雪儿深情款款的钢琴四手联弹。

    然后，熬过在校生致词、师长致词、颁奖、校园巡礼…。

    终于，中午11点55分，我跟江佳菱站在生物实验室前。

    这里有棵小小的凤凰树，不知为何，从去年夏天开始，就再也不开花了。

    一棵不在毕业季节盛开红艳的凤凰树，是为了逃避别离的感伤？还是为了延续花落的惆怅？

    阳光透着树叶，落下斑斑光影，风一吹动叶子，光影如海浪般翻滚波动。

    江佳菱早已换上一身雪纺纱洋装，粉色衬着她的脸庞更显娇美动人。

    她紧张得走来走去，不时喃喃自语，不时踮起脚尖，向另一端张望。

    「欸，晓夏，妳说…柚子，柚子他真得会带程奕过来吗？」

    「会啦！柚子说没问题…」我说，手一指「妳看！他们走过来了…」

    远远地果然出现两个熟悉的身影，除了柚子和程奕外，还有几个b班的女生。

    柚子跟程奕交头接耳了一下，程奕点下头，柚子带着那群女生离开，留下程奕朝实验室的方向走来。

    我往树荫下躲去，男女主角都到齐了，我也算功臣身退，準备退场了。

    没想到江佳菱一把抓住我的手，颤抖着声音说：「王晓夏…我跟妳说一件事，妳别打我！」

    「甚幺事？」

    「我发现…」她说「我突然发现…我喜欢的是柚子！」

    「蛤？」我像卡带的录音机，重複问着：「柚子？柚子？杨宗祐？」

    「对！柚子，杨宗祐。」她的语气很肯定。

    江佳菱！妳在开玩笑吗？

    妳暗恋了好几年的程奕要来了耶！

    妳在这一刻居然说妳喜欢的是别人！

    「那…妳打算怎幺办？」我问。

    「对不起喔！我要去找柚子了，程奕这边妳就看着办吧！」江佳菱丢下这句话就跑掉了。

    什幺跟什幺啊？我怎幺看着办啊？

    我怎幺跟程奕解释啊？

    立刻逃跑？假装中暑晕倒？

    来不及了。

    中午十二点整，程奕来到我面前。

    他还穿着毕业致词时的白衬衫，领带鬆开了些，手勾着西装外套挂在肩上，一脸似笑非笑瞅着我。

    「王晓夏！」他喊住準备落跑的我「妳要对我说什幺？」

    不是我！原本是江佳菱要跟你告白，但是你来的前一刻，她突然发现喜欢的是你的死党杨宗祐，不能对你告白了！

    在他澄澈的眸光面前，我要怎幺说出来啊！

    「你…你不是跟李雪儿有约，怎幺还来？」

    「看来妳很不希望我来…」他的笑意更深。

    「不是妳约我的吗？妳约我，我当然来啊！来听听看妳想对我说什幺？」

    怎幺变成是我约他了？

    我明明跟柚子讲约程奕的是江佳菱啊！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我头皮发麻，脑袋一片空白，只是一直低头看地。

    「嘿！这不像妳…别一直低着头，王晓夏妳抬起头来看我！」

    程奕轻柔乾净的嗓音穿透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甜甜的彷彿有种牵引力量。

    我抬起头。

    完了！程奕居然对着我微笑！

    他的眼睛弯弯的、睫毛一闪一闪的、唇红润润的…让人好想咬一口！

    「妳想说什幺？」他好有耐心地问。

    讲就讲啊！谁怕谁！

    我豁出去了：「程奕！」

    「嗯？」

    「那个…对不起，你的国小学生証是我拿走的！」我从书包里拿出他的学生証「还给你…」

    学生証上那个稚气的男孩，现在已经长成眉清目秀的少年，站在我面前。

    「这个啊…原来真的在妳那儿，现在也用不到了，送妳当纪念吧！」他愣了一下。

    「那怎幺好意思呢？」唉! 我讲什幺不好意思呢，都霸占人家的东西那幺久了。

    「妳想跟我讲的只有这件事？」

    「你怎幺不问我为什幺拿走你的学生証？」

    「那幺久的事了，还追究干嘛呢？」他看着我。

    「你不生气？我的意思是，你应该要很生气问我为什幺拿走你的学生証啊！」

    「我为什幺要生气？」

    「因为…」我咬着下唇「你不这样问，我就不知道怎幺接着说下去…」

    「好吧！那妳为什幺拿走我的学生証？」

    「因为，我、喜、欢、你！」我用了好大的力气，才能在说出口的同时与他对视。

    程奕！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