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柠檬草》ch2-1 恋爱是高中生的坟墓(1)

    ch2-1 恋爱是高中生的坟墓(1)

    第二章我们等候着爱情，却错过彼此

    i miss you but i miss you

    我想你，但，我想我已经失去了你。

    ch2-1

    我没有哭。

    骗你的。

    知道程奕出国的那天，刚好是收到联考成绩单的那天。

    我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房内，着着实实哭了三天。

    哭到老爸老妈在我房外低声讨论：考这成绩是意料中没人怪她啊…(听到这句话我哭的更大声)。课业压力那幺大送去念五专算了…。新闻说有考生跳楼，要不把家里顶楼的门给封了…。

    最后，哥经过我房门口时，淡然的说了一句意有所指：『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何必！』

    声音不大，隔着薄薄的门板，钻进来的还有鹹酥鸡诱人香味，我『唰』一声打开门，快速抽走哥手中最大包的鸡排，肿着眼哑着嗓问他「饮料呢？我要喝冰的！」

    「冰箱第二层，有果汁有汽水还有茶跟可乐…选择很多，自己去挑，总有妳爱的…」哥慢条斯理说。

    程奕你算哪棵葱啊？ 不过就是长得帅一点功课好一点，为了你这棵烂葱我就要放弃整片森林，在青春荳蔻年华哭死成一缕冤魂，芳魂袅袅无所依归四处漂泊飘洋过海到了英国，却看到你在大笨钟下大摇大摆喝洋酒吃西餐，左搂金髮妞右抱蓝眼妹过着逍魂愉快的生活，我真是亏大了我！

    哥说的对！这一望无际的森林，选择这幺多，老娘再挑！就不信挑不到一棵金光闪闪的圣诞树！

    我考上离家最近、排名中等的公立高中。

    这间高中，男女同校不同班，隔着中庭，男生班一栋大楼，女生班一栋大楼。

    中庭种了几棵相思树，还有一个小莲花池，下课的时候，常会看到男生一排、女生一排趴在走廊的栏杆上隔着中庭相望，蔚为校园奇景，因此女生大楼又被戏称『望夫崖』。

    每个人都上了新的轨道。

    李雪儿，因为父亲工作轮调，考上雄女后随即放弃学籍，跟着出国念书，听说『凑巧』也是到了英国。

    江佳菱跨区考上台南女中，她妈妈觉得台南学风淳朴，硬逼她跨区考，考上后得连续三年在校住宿。我羡慕她可以离家独立，江佳菱却说跟住在尼姑庵没两样。

    电影蜘蛛人里，班叔叔临终时说了一句语重心长的话『能力越强，责任越大』，套在学生身上是『压力越强，反抗越大』，后来江佳菱完美印证了这点--叛逆是青春期的重感冒，是时间点的问题，不是环境的问题。

    而杨宗祐，考试成绩意外不错，车尾巴吊着还可以上第一志愿雄中，却跟我填了同校，我问他为何甘愿屈就小庙，他少爷立刻回答『一是为了女人，二是不想通车！』

    我则替他下了注解『为了女人，叫这小子活在没女生的地方三年，等于叫他吃素三年，想都别想。二是懒，省下通车时间等于每天早上可以睡晚一点，放学后可以早点回家吃饭！』

    像他这样降贵纡尊的学生，学校自有一番礼遇，他进了数理资优班，是学校唯一一班男女同班。

    *

    我坐在新班级新座位上，环顾四周。东张西望一会儿，莫名奇妙涌起一阵落寞，咬着笔开始神游太虚。

    「嗨! 王晓夏！」 一声轻柔的叫唤把我拉回现实，我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原来是坐在我后面一个女孩。

    女孩有着漂亮的鹅蛋脸，圆而明亮的眼睛盈满笑意的看着我。

    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一边在我有限的记忆里搜寻比对从小到大我曾遇过的女性同学、女性朋友，三分钟后，记忆体耗尽，我还是只能问她：「请问…我们之前认识吗?」

    「不认识!」女孩笑笑说「但是我认得妳！」

    「今年五月糖厂写生比赛，妳跟我借颜料妳说妳叫王晓夏!」

    好像有那幺回事！

    那颗死柚子用光我的黑色广告颜料，害我只好跟别人借！

    可是这女的也太小气了吧！ 都已经过了好几个月，还记住我的名字喔!

    「嘿嘿! 妳记忆力真好!」我尴尬得抓抓头。

    「还好啦! 只是妳的画还蛮让我印象深刻的就记住妳的名字了。」

    「写生比赛那天，妳画的是废墟，对吧！跟妳一起来的，还有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同校男生…」话还没说完，她就咯咯笑了起来。

    「哈哈哈！他画了一条路…」我也笑了起来。

    回想起那天的事，都是这颗死柚子！连比赛这幺重大的事都忘记。

    当我在球场赌到他，他正在跟人三对三斗牛赛，玩得难分难捨不亦乐乎。

    「杨宗祐！今天下午要去写生比赛…」我拽住他衣领，生气地骂：「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楣，才跟你这个死没责任、老是忘东忘西、脑袋装大便的垃圾人一起参加比赛啦!」

    冲到比赛地点，差点因为迟到被取消参赛资格，然后发现柚子匆匆忙忙间居然忘了带颜料！

    此刻，我真想死啊！又对他拳打脚踢一番。

    没办法！代表学校一同参赛，不能对他见死不救，只好让他一路跟着我。

    我拖着柚子到处绕啊绕，逕往人烟稀少处寻去，终于看到一条树林间幽暗的羊肠小径。

    「喂王晓夏！不好啦！这里写 『谢绝游客进入』耶！ 」柚子指着挡在路中央的一块木牌，鬼叫着。

    「我们是参赛者，又不是『游客』！」我扭过头瞪他「也不想想这是谁害的！」

    他闭嘴，乖乖跟我走。

    羊肠小径的尽头，豁然开朗，是一间糖果屋？

    当然不是！

    是一间被火烧过，露出半边漆黑骨架的断垣残壁，但还是可以看出原本是一间漂亮的木造平房。

    当下我就决定以这间火烧厝做为写生比赛的主题。

    而柚子则在我身边咬着冰棒，心满意足地画着那条我们来时的羊肠小径。

    「妳们两个真得是『一对宝』耶!」女孩说。

    「不是『一对』！」我赶紧更正她的话。

    「我叫何若琦！很高兴认识妳！」她对我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