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和魔王的幸福生活》分卷阅读78

    另外关于君臣之道。

    古代历来对君臣之道就有两种解释。一种可以用孟子的话代表:君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也就是说,你待我不好,我也可以不搭理你,你伤害我,我在一定条件下甚至可以复仇。伍子胥打回楚国,把楚王掘墓鞭尸,也没人说他不是。

    另外一种,则是在天下一统,儒家渐渐占主导地位的汉朝才逐渐兴起的,以三纲五常为代表。简单说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其实士大夫们一直在用第一种态度来规范、制约君主,“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官员即使有罪,也要经过审判,依法量刑,而不是皇帝说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如果你待我非礼,我不能背叛国家,但是我至少可以挂冠而去隐于乡野。我tm不给你**活了辞职回家还不成么!

    但是还有一个悲剧在于,这种态度,只能存在于民间,存在于书院里私塾里老师的私下教导里,哪个先生在宫里教书的时候敢说这个,除非他不要命了……

    尼玛为了这个楼主写了整整一天的更新分量!

    然后,乱世烟君,对不起,答应你的长评的回复又要往后拖了……楼主为了写今天的更新和回复已经精疲力尽……楼主去睡了……orz……

    第65章 力尽关山未解围

    苗振在西华门外转完了第一百二十八个圈子,再次心神不定地向里望去。

    他今天一大早就驱车赶到这里,一则是护卫那位正使杜大人,二则,也是等着被大人召见。说是说大人见完那位杜侍郎就能轮得到他,可……

    这将近一个月走下来,那位杜大人的脾气,他身为使团武官也算是领教了个够。硬气是够硬气,这次出使赶得急,他被人带着一路快马而行,每每下马的时候两条大腿内侧血肉模糊,可从来不听他哼上一声。可那张嘴一开,其冷嘲热讽、不留情面,那也是人人望而生畏。那天送给大人的礼物摔坏了一箱,副使为补货发愁的时候被他撞见,那一通说啊,什么“奴颜婢膝”,什么“斯文扫地”,简直是哪句话难听就捡着哪句说!

    不过幸好,苗振私下里听到的消息,这次和?*厦嬉裁恢竿?-正使要的就是风骨厉烈,任凭人家怎么凶神恶煞,大场面上都得撑住了。否则对方刀枪一亮,自家使者跌在地上走都走不动路,就只剩下哆嗦的份儿,那也实在忒丢人了。至于台面下谈赎金、谈战俘,讨价还价,统统交给户部出身的副使就是。

    说是这么说,胆子大不怕死,能撑住场子的人军中倒是不少,文官里要找几个出来还真不容易。据说那位杜大人还当过大人的老师--那张破嘴,可千万不要把大人惹翻了!

    正在心里打鼓,就看见那位杜大人被两个黑衣卫士一路送了出来。苗振连忙上前接人,手还没抬起来,就眼睁睁地看着杜大人在平地上绊了一下,要不是边上的卫士拽得快,险些就摔了个狗啃泥。再往脸上看,那双永远神光炯炯、望之凛然的眸子,此时漫无目的地散乱着,看上去竟然有点恍惚的味道。

    ——不是吧,真把大人惹翻了?大人这得发多大火才能把他吓成这样子啊?这位杜大人看起来不是不经吓的人啊……

    还没来得及问上一声,一个黑衣黑甲的士兵已经挡到了面前。苗振认得他是铁云骑——现在应该叫玄甲卫了——当中的卫士,虽然不是大人的近身亲卫,彼此也还算熟悉。然而此时也没有他们叙旧的余地,那个士兵松手放开还在划拉着试图站稳的杜侍郎,沉着脸,硬邦邦一拱手:

    “苗大人?——大人召见。”

    从踏入谨身堂大门开始,苗振就仿佛回到了熟悉的北疆。

    门口守卫的士兵黑衣黑甲,无论是军服的式样和颜色,一眼望去都和当年大人身边的铁云骑相似到了十二分。按刀肃立的挺拔姿势,警惕而锐利的眼神,更是没有半点分别。那神情态度里丝丝泄露的凛然杀气,看在赋闲了一年,被父母亲人拘束着连出府跑马都不许的苗振眼里,分外有种亲切的味道。

    一路往里走,几间厢房都有人进进出出,脚步急促,肃静无哗。苗振快步踏入正堂,只一扫,胸口就酸涨得几乎要炸裂开来。

    大人端坐堂上,贺留、奚军、夏白、金波,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钉子般侍立左右;再往边上一点,靠墙边站着两排执戟卫士,黑衣黑甲,张张都是熟悉的面孔。

    此情此景,和过往任何一天,大人集众议事处分军务,升黜赏罚的时候别无二样。

    他眼泪刷的一下就涌出了眼眶,扑通跪倒,哽咽道:“大人!”

    “……起来。”头顶上方,凌玉城回答的嗓音也是轻微颤抖,“起来。你——还好么?”

    “属下还好。”苗振按在地面上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靠着指甲陷进掌心的剧痛,才能勉强不至于痛哭出来,“大人——大人,您——”

    您还好么?

    那日大人蒙冤下狱,后来种种事变他虽非亲历也曾听闻,以大人的性情,在北凉国主身边的这一年……怎么可能,说得上一个好字!

    但要说不好……

    异国他乡,为人臣属,又怎么敢说不好。

    泪眼朦胧中勉强抬头,大人手按桌面身子前倾,低头与他目光相接,显然也是极力压抑着翻滚的心绪。毕竟是曾经的下属,苗振强忍心酸茫茫然想,即使再恨故国,大人对他们这些旧部毕竟还是关切——

    心底忽地剧痛,出使路上一幕幕所见卷上心头,他再也压不住一直强自忍耐的冲动,膝行两步,重重叩首:

    “大人,求你救救他们——救救你的部下!他们都是好汉子,都没有丢大人的脸,他们,不该给人像死狗一样往泥里踩……”

    漫长的沉默。

    从来都是这样,大人不出声,他们这些下属再大胆子也不敢喧哗,最多偷偷交换几个眼神。一片寂静中,指尖轻轻叩击桌案的声音分外清晰,显然是凌玉城也在左右为难,委决不下。

    良久,一声木头刮擦地面的轻响,凌玉城推案而起,长长叹息:

    “……北疆,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大人。”护着使节团一路行来,苗振踏入北疆之后,没有一天不和当年的旧部同袍联系,大家说起来当真是满腹酸楚。“大人,赵胜那厮害得兄弟们苦啊!饷发不足,粮吃不饱,衣甲器械损坏了没得补充,还三天两头让北边的蛮子们踩进来打草谷!大伙儿私底下都说,比起大人还在的时候,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打草谷?”凌玉城冷冷一哼。这个词差不多是每个北疆人最痛的一段记忆,边境上北凉骑兵来去如风,屠戮村庄,袭掠集镇,他初到北疆的时候,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亲人死在他们刀下,或者被他们掳去沦为奴隶,那些北凉骑兵甚至不把虞夏民众视为人类——打草谷,这种听起来像是收割庄稼的词语,就是他们对突入大虞烧杀抢掠的称谓!

    “他们会打草谷,你们不会?我那时候是怎么带着你们**的,——都还给我了不曾!”

    “大人!”苗振的额头重重叩在地上,泪如泉涌。“不是没有弟兄这样**过!可是,可是那赵胜,他说,说我们擅起边衅……几十个弟兄,给他一口气砍了……后来,就再也没有人敢……”

    他终于忍不住胸膛中翻滚的酸楚悲愤,拳头狠狠捶着地面,放声嚎啕:

    “大人,北疆大营已经完了,完了啊!北疆,已经不是当年的北疆……”

    不知什么时候,凌玉城已经走到了正堂中央。他低头看着脚下哭得像个孩子的昔日下属,手掌用力紧握成拳,许久许久,才一寸寸艰难地背转了身子,仰首向天:

    “这些话,以后不用说了。——我已经,不再是你们的将军。”

    “你还知道你不是他们的将军!”

    一个带着凌厉怒气的沉肃声音突然**了进来,所有人几乎同时回头,就看见元绍挥开惶恐跟随的黑衣卫士,排闼直入。苗振身子一僵,还没想明白这位北朝皇帝怒从何来,凌玉城已经倒退一步,静静屈膝跪倒:

    “臣死罪。”

    哗啦啦一片甲叶声响,正堂内外,所有人整齐划一地跪了下来。元绍也不答话,沉着脸一步步踱到凌玉城身边,负手低头,盯着他发顶只是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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