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和魔王的幸福生活》分卷阅读82

    木簪竹冠,布衣芒鞋,到了这一刻,他甚至不再穿着军中的戎装或是出席大典必备的朝服,而是一身彻底的庶民打扮,便如同他当年宗谱除名,抛弃所有官职身份走出云阳侯府的宗祠,那一袭人人皆可穿着的白衣。

    布衣长袍前襟尽被血染,一把无镶无饰的素锷短刀**在心口,直没至柄。

    一直知道他二十年来从未真心开怀,一直知道以男子之身为北凉皇后,于他而言是有甚于死的侮辱,只是为了才功业未成才隐忍至今……可是,你竟然去得如此从容决绝,毫不回顾,不给我半分留恋挽回的机会!

    “他……之前,说过什么?”

    开口,才听见自己的声音,**涩嘶哑得不似人声。

    有人惊呼。有恸哭之声隐隐传来。有人哭拜在地,把一个墨迹新鲜的信封举过头顶。

    “吾身后之事,一秉旨意。若蒙陛下垂恩,许由自主,可发吾座舰,满载火油柴炭,焚棺海上。军祠灵位,不许书吾姓名,具无字尺木即可。身后祭祀,一任自然。”

    眼前人清俊眉目宛然如旧,二十多年北地风霜,似乎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多少痕迹。仿佛就在昨日他应约踏月而来,那人秉烛书房,侃侃而谈:

    “第三,我死之后,不葬皇陵,不入宗庙,不受祭祀。”

    生不葬北凉寸土,死不受一炷香烟。甚至,连尸骨也要焚以烈焰,散入海波,不愿在这世上留下一星半点。

    这,就是你从一开始就为自己规划的结局吗?

    甚至还在信上写“身后之事,一秉旨意。”你是和我在赌最后一场吗,用二十四年历历功劳情分,赌我不忍违逆你最后的心意……

    天统三十四年六月,上亲提大军,攻灭虞夏。九月,后薨。旧部从其遗命,焚棺海上,与舟同沉。

    作者有话要说:  虐哭了吧?

    哭傻了吧?

    呵呵呵呵呵呵……

    大家稍安勿躁。

    所谓双十一特典,直白来说就是光棍节特典,光棍节特典的意思,就是小凌从头到尾都是#光棍#

    也就是说,这个特典,是陛下根本就没有把小凌追到手(或者根本就没有去追),小凌单身一辈子条件下的,分支结局……

    是分支结局哦!

    不是正文主结局!

    所以大家用足够的诚意来盼望作者努力写完,给出甜甜蜜蜜的正文he结局吧!

    第68章 九州生铁铸一字(大修)

    作者有话要说:  完蛋,修改癖又发作了……

    小凌你继续跪着吧挥手一时顾不上你

    玄甲卫在京城郊外的军营,和附属于军营的田庄一起,都是初到北凉时元绍特旨赏赐。营中校场地面用沙土搀着煤渣铺就,几百条汉子拉着石磙压得平整,日常可以容纳三千人在内操演。校场正北,矗立着一座五丈方圆、三尺高的夯土台,就是军中将校视察操练的阅武台。

    此刻,阅武台下,两千将士列成五个人数不等的方阵,面向高台,鸦雀无声。台前,三四百人分作三起跪伏在地,其中十几个人五花大绑,另外两三百人只是象征性地捆了两道。剩下一小群人都是军官服色,虽然没有上绑,可跪在那里头都不敢抬的样子,倒像是他们闯祸闯得最大。

    “丁柏,”身后环拱的下属和亲卫都在半丈之外,凌玉城独自立在台前,环顾一圈,扬声点了这次带队前来的亲卫副队长的名字。“你来告诉他们,今天出了什么事!”

    “属下遵命!”要是平时,丁柏的位置也是在凌玉城背后那一圈下属当中,此刻却老老实实跪在台下。听到凌玉城叫他的名字,丁柏伏地磕了个头,从那一小群军官的最前方站了起来,转身面向背后方阵。

    尽管羞愧欲死,丁柏还是尽力提高嗓门,把他之前向凌玉城作出的报告重复了一遍,其中细节一个字都不敢更改。每说一句,自有军中传令兵士朗朗复诵,长长一大段话说完,背后湿漉漉沁透了一片,竟然分不清是热汗还是冷汗。

    “……你们倒是长本事了。”北风呼啸声中,凌玉城扬声开口,打破了校场上一片震惊过度的沉默。“无故攻击友军,杀伤同袍,劫夺友军战俘——好得很,好得很,这就是我凌玉城带出来的兵!这就是我教你们的军规!”

    他大步跨到台口,盯着台下被捆倒在地的几百士卒:“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几个——”指着台左被五花大绑的一小撮人:“谁当时没有杀人的,现在说还来得及!”

    “……没有?……其他人里面,谁和你们一样杀了人的,我许你们指出来,将功赎罪!”

    “也没有?你们——”他转向中间只是动手伤人、却没有杀人的那群官兵,“谁杀了人?谁当时没有对友军动手,只是阻拦同伴?”

    “我数十个数,都没有人说话,我就当你们都是情真罪当!一!二!”

    十个数很快数完,台下寂静无声,没有任何人当众反口。凌玉城又静静等了片刻,一甩背后披风,转身回了阅武台中心,提起内力,声音朗朗送出:

    “事情的经过大家都清楚了。丁柏!你自己说说,今天的事件,按律应该怎么处置!”

    “禀大人——”这后果丁柏早就想了千百次,这时半点不敢犹豫地高声回答:“无故与友军斗殴,按军律,杀人者死,伤人者刑!属下无能,约束不力,按律,应当同领罪责!”

    “好——来人,把这些目无军规,杀死友军的犯罪军士斩首示众!”

    台上台下,顿时就是一阵小小的骚动。

    凌玉城按剑站在台上,一色纯黑的大氅在北风中猎猎翻飞,身形凝然不动。有他镇压,下属官兵连求情的话都不敢出口,片刻之后号炮一声震响,台下喷起十几道小小的血泉,一列头颅很快就献了上来。凌玉城板着脸一颗一颗仔细看过,方才点头:“拿出去,号令营门。”

    没有人敢于窥探他此时的脸色。

    死尸拖开,地面上的血泊用沙土草草掩盖了一下,参与斗殴却没有杀人的军士就被一排一排拖了上来。几十条一握粗的柞木军棍翻飞起落,渐渐的每一棍举起时都带着鲜血,却没有人敢于□□呼号,阅武台下,除了越来越沉重的喘息声,就是军棍重重挥下的破风声响。

    不分首从,每个人都是结结实实八十军棍,就连之前已经受伤的也不例外。受完刑的士兵不管是力尽昏迷,还是能够强自支撑,都有人上来两个架起一个,直接拖到边上的棚子里,苦涩的药气很快就顺风吹了过来。等到两三百人打完,刑杖都打断了三四根,执刑的军士也接连换了三批。

    从头到尾,凌玉城一直矗立在阅武台上,凝望下方,默然无语。

    哪怕是台下离他最近的丁柏,也只能看见凌玉城的脸色越来越严肃,原本因策马奔驰而染上血色的面颊,也在寒风中渐渐白得透明。

    今天这番处置,每一刀,每一棍,都仿佛重重打在他的身上心头。

    这是他欠他们的。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