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水一气游了过去,而后趟着水慢慢靠近,元绍果然一直背对着他趴在池沿上,脊背朝天,摆出一副就等着他伺候的架势。凌玉城叹了口气,挖了一捧皂角在他背上抹匀,而后把布巾缠在手上,试探着加了一点力气,沿着元绍腰际向肩头搓了下去——
“你挠痒痒哪……”
掌下的肌肉结实得像石头一样,只是这样随意趴着,已经必须用上几分力气才能按动。凌玉城深深吸了口气,再次踏上一步,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掌心,向前狠狠推了出去。
就这只胳膊放在他背上都显得黑白分明!看着真碍眼!好吧谁叫小时候不喜欢打了赤膊练武,觉得那是粗汉子才**的事儿呢……
“唔……”底下的人发出了一声满意的鼻音,侧过头枕在手臂上,往他这里靠了一靠。凌玉城继续辛辛苦苦地开工,忙了半天,把元绍整个脊背都搓出了一层薄薄的红色,还没有得到任何让他停止的表示,自己反倒刚又热出一身汗来。
此时两人挨得极近,凌玉城站在元绍侧面,手掌每每从滑到他肩头时,整个人都倾身向前,浸在水面之下的腿股也自然而然挨到了一起。殿角宝鼎里不知燃的是什么熏香,氤氤氲氲的,明明元绍身上应该只带着清新的皂角味,偏偏是一股说不出的味道直往鼻端里钻。
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正打算再搓一遍就开口询问,元绍忽地一个翻身,脊背靠着池壁仰起头来。凌玉城刚要发力就被他闪了一下,紧急伸手撑在他耳畔,两个人面面相对,鼻尖和鼻尖的距离已经不到一尺。
元绍舒舒服服地靠在那里仰头打量,面前的人倾身向前撑着池壁,因为动作仓猝,看上去几乎像是扑到他怀里一般。白皙肌肤被池水蒸得透出一层淡淡的红,低头看过来时眸子倒映着水底波光,润泽的双唇因为惊愕微微开启,光是看着,就由不得人想把他搂到怀里用力揉上几把,再狠狠地亲下去。
只这么一想就觉得全身都腾腾地热了起来,刚才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部位,立刻又出现了抬头的趋势。元绍赶紧澄神敛虑,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争取在凌玉城注意到之前平复身体的躁动,以免发生两个人都尴尬的情况。
冷静,冷静。捕猎的秘诀之一就是,你永远要比你的猎物更有耐心——现在让他发现就不好了,只有从头到尾不惊动他,才能引诱他自己扑上来不是?反正男人嘛……一时不想不代表他一辈子不想,趁他想的时候找准机会这个那个一下,等他渐渐习惯了,脸皮也厚了,慢慢的就能把人勾到手了么。
这样努力说服着自己,元绍总算勉勉强强控制住了身体的本能,把凌玉城往边上一拉,按在右手边的池壁上:“辛苦啦。一起泡个澡好了,你又不用急着出去好让朕进来……”
除了岸边矗立的三条玉龙,池壁上还开凿了数个出水口,清澈温热的泉水汩汩注入。凌玉城被元绍按得往边上一靠,背心恰好对准了一个水口,大股大股的泉水翻涌着,像是好几双温柔的素手小心翼翼地在脊背上揉按,分外舒爽解乏。
凌玉城忍不住更往下沉了一点,把自己在暖暖的泉水里一直浸到下巴。微波轻漾,从四面八方包围上来,他舒舒服服地在水底伸展了一下肢体,惬意得几乎要飘了起来。
早就应该进来和他一起洗嘛……元绍一直用眼角余光查看着凌玉城的动静,到这个时候才放心下来。算了,如果是凌玉城刚到大凉的时候就这么贸贸然闯进来,难免这家伙要胡思乱想,哪像现在可以毫无戒心地在他面前走动,随便他爱怎么看就怎么看?
……不过,一个他心心念念打算拖到怀里为所欲为的人,居然能在他面前毫无防备到如此地步,他是该哭呢还是该笑呢?
以后总要让凌玉城知道,他这个皇帝真的不是吃素的……
两个人肩并着肩,安安静静地泡在池子里,谁也不曾开口说话。直到温热的泉水把人浸得浑身酥软,元绍才翻身出了浴池,看凌玉城也跟着转过身要往上攀,上前一步,俯身对着他伸出手去。
“……”
这种一抬头就看到让人长针眼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凌玉城面无表情地调转方向,一头埋进水里,用力蹬了下池壁,在水底潜游了一大段之后才从对面冒出头来。一上岸就径直奔了悬挂布巾和浴袍的架子去,快手快脚把自己擦**,拿起浴袍还没来得及往身上裹,背后忽然传来了一个惊异的声音:“咦?”
抓着浴袍的右手被人往后一拖,凌玉城回头,就看见元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背后,一丝不挂的身躯上还挂满水珠,自己却不在意,皱眉抓着他之前摔倒时撑地的右肘检视。左看右看,还按了一下,看凌玉城痛得一缩,才关切道:“果然磕到了。回头得涂点药才好——”视线下沉,沿着他身侧飞快扫视一遍,伸手在他右胯上又是一按,再次皱起了眉头。
“陛下……”
“嗯?”
“臣伺候陛下更衣?”陛下您先把衣服穿好再关心这些有的没的可以么!不过是一点淤青,又不是摔断胳膊扭断腿之类的,至于光着身子就拉拉扯扯么!
听凌玉城声音已经像是从牙齿缝里磨出来的一样,元绍只好住嘴,自己从架子上扯了布巾擦身。直到两个人各自穿戴整齐,在寝殿相对而坐准备用餐,凌玉城都一直垂眉敛目,把羊腿切成薄片一片片往元绍盘里放的时候,也从头到尾不曾抬头看他一眼。
哎呀,似乎逗得过分了……看起来,凌玉城虽然没有起疑心,却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呢。元绍肚里暗笑,却端整了脸色,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从容不迫地戳起肉片送进嘴里。
要不要跟他说,其实烤羊腿这种东西,抓在手里啃味道是最美的呢?像凌玉城这样拿着小刀一片片削,十分的暴殄天物。当然,也说不定凌玉城是拿羊腿当成别的东西削来出气,所以削得这么欢乐……
嗯嗯,这手艺越来越精到了,再削下去,半透明的薄片都能给他切出来了也不一定。只是那样就不好吃了啊喂!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您确定一定而且肯定是在调戏小凌……这是不对的……
ps:你们这些yd的家伙!
平时不留爪印,今天一下子炸出来这么多!
第95章 待晓堂前拜舅姑(前两天大修)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
皇子成婚,历来没有什么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之类的花样,元绍也不可能出宫去参加婚礼受新人叩拜。而是元绍高坐宫中,等待刚刚成婚的康王元泓带着新任王妃,进宫朝见父皇,顺便叩拜祖宗牌位再认个亲戚。
虽说怀了孕不能伺候夫君,为讨个吉利起见,刚进门的康王妃苏台臻还是和丈夫在同一个屋檐下度过了兵荒马乱的新婚之夜。第二天早朝以后,经历了昨儿一天婚礼折腾的康王妃拖着六个多月的身孕,第二次跟随丈夫踏进了九重宫阙。小夫妻双双叩见父皇,领训领赏之后,在奉先殿槛外遥拜列祖列宗,再随着礼官的引导去了另一座偏殿,拜过已逝的元后和康王生母,以及曾经抚养过康王的云贵妃的牌位。
苏台臻在心底默默记着。虽然和苏台礼制不同,但是把男女双方的角色反转一下,对照着之前宫中女官的教导还是可以理解。先是祖宗,而后嫡母、生母、养母,而后……咦?总觉得少了谁的样子……
再回到昭信殿时,新婚夫妇在两对女官内侍的引导下,直接进了后面的寝殿。苏台臻低眉垂首跟在康王身边,一边依着长幼顺序规规矩矩行礼,一边偷眼四下打量。端坐正中的元绍依然是记忆中的威严肃重,不怒自威,太子魁梧英伟,太子妃温柔娴雅,让人感叹不愧是这个国家未来的统治者。
拜过太子和太子妃,清河公主夫妇微笑着转了上来,齐齐给哥哥嫂子行礼。苏台臻含笑敛衽回礼,心中暗暗感叹,和那个左脸写着端庄,右脸写着高贵的太子妃比起来,清河公主光看笑容就显得很温暖,和驸马站在一起更是一对璧人,怪不得康王总是说他和妹妹妹夫感情好呢——啊,还有依在公主手边的小十一也很可爱……
亲戚认完,御宴领过,某个本来今天应该在场的人还没出现。在宫门外上了马车,苏台臻左看右看,确认身边留下的只剩下自己人,终于忍不住戳了康王两下:“咦,皇后呢?”
“皇后怎么了?”
“皇后今天怎么没来?
“出城练兵去了吧,应该。”反正那一位碰到有什么活动不想参加,不是冒充生病就是出城练兵,他带兵的人操练勤快一点谁也说不出不是来的……
“不是说认亲吗?”
“你在他面前可千万别提这茬——算了,你也见不到他,那一位逢年过节的家宴从来不见人的……”
被小夫妻私下念叨并科普着的凌玉城,此刻正慢慢点马上前,看着和自家下属对峙的一帮年轻人,面沉似水。
“你们是什么人?”看了自家主将一眼,丁柏示意下属两旁分开,上前喝问。面前二三十名家丁模样的骑士围成半月形,在半月的中央,五个锦衣华服,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男子满不在乎地大笑着,甚至轻佻地向堵住他们的玄甲卫吹着口哨。
远远地,男人愤怒的骂声和女人的哭喊声追了过来。
“大人——”靠着两条腿赶路的农夫,自然不能和骑手比速度。堵了半晌,才有一个身上带血的中年汉子气喘吁吁地绕了过来,一头扑在地上,“大人,替我们做主啊!他们打伤了村里十几个小伙子,还糟蹋了翠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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