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和魔王的幸福生活》分卷阅读214

    咔的一声,小家伙瞬间苦了脸,腮帮子蠕动几下,慢慢吐出一颗带着血丝的门牙。

    “这肉**,是要含在嘴里慢慢浸软了再嚼的……哎”

    为了让孩子亲身感受行军打仗的辛苦,结果磕掉了一颗门牙,两个大人当真是面面相觑。好在细细看来,缺了一块的牙床上,冒出了个白白的小尖头,正是开始换牙的迹象。元绍和凌玉城互相看了看,只能把先前的计划临时画个句号。

    “没事的,朗儿这是开始换牙了……过几年,就有一口又白又硬的好牙齿,什么都咬得动了……”

    凌玉城半是好笑地安抚着小家伙,元绍则是起身出帐,亲自拿了那颗**牙扔上帐顶——掉的那颗**牙是下牙。回来你一言我一语,细细交代了孩子一些事情,比如要勤刷牙,不能咬太硬的东西之类,等两个人搜肠刮肚地把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再将注意力投向餐桌的时候,粥汤饼饵,差不多都已经凉了。

    反正已经填了个八分饱,元绍和凌玉城便不约而同地放下碗筷起身。小皇子牵着父皇的袍角亦步亦趋跟到帐外,看内侍忙忙碌碌地搬家具、拆帐篷、捆扎行李,忽而从元绍肘下探出半截身子,仰脸望住了凌玉城:

    “师父,那你们行军的时候,喝什么?”

    “那,就是这些——”

    随手一指,满地白雪熠熠生光。

    轻装急行,能携带多少辎重?口粮马料之外,小小的一皮囊烈酒是雪地里救命的东西,怎么可能没事拿来当水喝。运气好,找到燃料,还可以生火烧一锅雪水,大部分时候就是直接捏了雪团含在嘴里,慢慢化成水才能下咽。

    用皮囊装了雪贴身挂在衣服里,用体温慢慢化成水,那是用来喂马、或者喂给伤员的宝贝,寻常且舍不得动用。

    至于把小家伙噎了个好歹的炒米炒面?简单,一把炒面一把雪,揉成团子嚼了咽下去就成。

    吃不起这份苦,那还打什么仗,带什么兵!

    听着凌玉城娓娓讲来,哪怕语气平淡得如同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小十一的脑袋也是越来越往下耷拉。他忽然绕过元绍身前,用尽力气踮起脚尖,一把抱住了凌玉城:

    “师父,”孩子的声音带着些极力压抑的哽咽,因为埋在凌玉城身上,清朗的童音也显得闷闷的:

    “朗儿跟你学本事,学打仗!等朗儿学好了,再有要打仗的时候,朗儿替师父领兵!”

    从这天早上开始,元绍过上了几天难得的轻松日子。没有大军逼在门口,也不用应酬各部首领,甚至不必掐着点儿赶路,以免河面上已经开始化冻或者天鹅飞走了打不着。所谓凯旋而归,就是享受大胜以后难得的一段欢悦时光。

    左手边坐着凌玉城,右手边坐着心爱的小儿子,一边吃饭一边说说笑笑,普普通通的白米饭都比平时香甜了几分。晚上或是两人独处的时候,那就更多了几分旖旎。

    然而,几天下来,元绍心里就慢慢泛起了嘀咕。

    凌玉城从来不推拒他的亲近,但是,也从来不曾主动索求。床笫之间,若仅仅是亲吻抚触,还能得他几分回应;到了真个翻云覆雨之时,却只是伏在枕上默然承受,别说迎合,连声音都听不见半点。完事以后也是尽快下床清洗,寻常爱昵之后的欢喜留恋,在他身上看不到一分一毫。

    一次两次元绍只当他是抹不开面子,次数多了,索然无味之余,未免会绞尽脑汁细细猜度。

    这一往深里想,很多不愿意回忆的事情,就在脑海里渐渐的清晰起来。

    “伺候陛下,是臣的本分。”

    “臣,愿意伺候陛下。”

    吐露心意的那一次,凌玉城曾经这样回答,而自己也许诺了绝不迫他——难道是,大胜归来后的情之所至,于他而言仅仅是主君的命令,所以由不得作为臣子的人推开?

    可那一晚的默许和回应,却到底又算是什么……

    然而这样的不快也就持续了几天功夫。很快,元绍的心思,就被另一件大事彻底引了开去。

    关内的粮草辎重,本应在一天前和御驾汇合的,却是到了现在还没有踪影。

    从那一道分隔草原和农地的巍峨长龙,到奚王王帐的冬日驻地,足足四百里地。一人双马或三马,不惜马力的拼命赶路,也就是一天一夜工夫,御驾里马车多,冬天日头又短,差不多要走七八天。可眼下带着大批丁口牛羊,那些俘虏都只靠两条腿赶路,牛羊的速度也快不起来,那就非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入关了。

    这一段路,光靠奚族供给那是万万不供不起的,便是有那么多粮食,牲口的草料,取暖的炭火,样样都是问题。战事一完,元绍即刻向关内发了亲笔旨意,可原本早就该到达的辎重车队,轻骑向前搜出去五十里地,都没有寻摸到踪影。

    从奚王在世的时候算起,关内辎重运送异常,已经快一个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孩子……以你现在的身高,再怎么想抱住你师父,也是呈现团子抱大腿的姿势……

    据说明天双台风聚会以至于高铁停运……

    看到一句很有才的话:

    台风都成双成对了,咱们还单着……

    第160章 北斗阑**南斗斜

    关内运送的辎重第一次迟到的时候,他们刚从东北捕了天鹅回来,返回奚王王帐。

    按制,从关内运来的补给和赏赐,当天或者提前一天就应该到达王帐所在。然而今年碰上了百年不遇的大风雪,导致辎重车队晚了三天才到不说,顺利到达的只有一半。送到目的地的都是些轻巧贵重的货物,草料、柴炭乃至烈酒之类的笨重玩意儿,因为车辆损坏,有三分之二滞留在了半道上。

    然后,就是奚王过世。元绍紧急向京城传去旨意,更改了需求的物资清单。这批东西**脆就没有送到——筹集物资花了些工夫,好容易凑齐了往关外送时,又赶上北蛮进犯,为保万全,元绍下旨让其暂且退回关内。再接下来,就是御营被围困了整整十天。

    可即便如此,该到达的辎重无影无踪,也让元绍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没有草料,意味着牛羊会饿死在半路;没有炭火,意味着俘虏来的丁口会冻毙在雪原上。浴血奋战得来的收获可能大量折损,而活不下去的俘虏,甚至可能会为了生命拼死一搏……

    大人的忧虑,孩子并不了解。对于被牢牢护在羽翼下的小家伙而言,补给队伍的失期,只意味着父皇和师父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餐桌上的饭食也越来越单调。

    连续两天,元绍每天都只跟他吃了一顿晚饭,而凌玉城**脆只是下午露了露脸。等到第三天晚上,**脆师父和父皇一个都不出现了,小家伙听完那句“请小殿下自个儿用膳”,看着餐桌上连续几天一成不变的一碗白煮牛肉、一小锅羊蝎子汤、一碗红烧牛筋、一碗蘑菇烧羊肉,终于把碗一推,懊丧地一头趴在了桌子上:

    “天天吃这个天天吃这个!我要吃鸡腿!要吃清炒虾仁!要吃小萝卜小青瓜小白菜!”

    越想越是委屈,小家伙连桌上的饭都不去管了,使性子奔出寝帐。漫无目的的踢了几脚雪,又搓了两个雪团狠狠砸在帐篷上,他还是觉得心气不顺,看到伴读们的小帐矗立在旁边,胡乱跟帐门口的护卫点点头,一掀帐帘,闷着头冲了进去。

    “殿下--”

    “殿下!”

    一片稀里哗啦的碰撞声。正在吃饭的八个伴读都被他吓了一跳,齐齐放下碗筷,起身行礼。元朗冲进来的时候颇有些不开心,然而一进帐,就立刻端起了皇子的架子,亲切而又矜持地微微点头:

    “免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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