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爱你》分卷阅读18

    也不告诉他,就等着你和他爱到了极致,再让这样浓重的爱变成世仇家恨反噬回来的恨!沛林,我等着,等着你们越爱越深,到最后,再恨不得杀了对方!

    北京的天气不比山东,倒春寒了,该冷就还是冷。

    慕容沣从回北京就更多待在苏明远处了,小四合院俨然成了两人的爱巢。苏明远心想许是慕容澜还没有原谅这个不争气的弟弟,自己也的确不好在她面前晃悠,而且在这里住着、一切都更自由了。慕容沣则是思前想后在心里划了底线——只要明远在身边、他爱我、不逃离我,一切好说。

    苏明远并不知道他离家之后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慕容沣做过些什么,他很满足现在的生活。在这样动乱的时节,和心爱的人相守,晨起轻盈一吻、日间各自工作、晚了就对饮笑谈,再晚就是罗帐垂绦双影缠……苏明远停下笔摇摇头笑自己的乱乱想,多像是热恋啊,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心心念念。

    有人来通知校长想见他,苏明远就知道情况不妙了,陈正见他一向是自己跑来,就是拄拐了、坐轮椅了也这样。苏明远劝他多次也不顶用,做晚辈的总是过意不去,便也多去他那儿汇报学校情况。

    这回怕是……苏明远慌忙收拾着东西向陈正的住所赶,一路上回忆着与陈正交往的点点滴滴——这个长辈对他的帮助和呵护他一直心怀感激,他也知道陈正多次提出让他接管明德大学的意思,这个历尽沧桑的老人走到生命尽头唯一不放心的的恐怕也只有这所他一手建立费尽心血的大学了。

    苏明远踏进门时终于决定继任明德大学的校长——他不忍看着陈正遗憾离世、明德大学解散不存;也不能忽视学生们爱国报国的热切渴望、处于浊世还只求独善其身。他苏明远,不够圆融通世、不够果决坚毅,但他亦有自己的原则——为人,不可辜负厚望;为师,不可不做表率;为民,不可不忧其国。既是他的责任,他必然担当得起。

    陈正听他所言十分欣慰,点点头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苏明远喂他喝了水,发现陈正有很多话想说,细细想来怕是回光返照,心内一阵悲戚。

    “您慢慢说,不急,不急。”

    陈正自知时日无多,反倒安慰他道:“明远不用难过,我这一生已经值了。前半生作孽,后半生还债,够了,够值了。”

    苏明远硬压下鼻酸,拉着陈正平静道:“正叔就当好好歇歇,正叔定是受了太多苦……”

    陈正笑着摇头道:“我没有受苦,一切都是我的选择,所以无怨无悔。”

    陈正示意苏明远去取画像后的东西,苏明远走近看,发现那幅画只有一个女子身着旧式裙衫的背影,打着伞远行,纤瘦伶仃。画作的右下角注着“意眉”二字,笔迹微颤,不知是否隐藏着写字人的心潮波澜。

    陈正抚着那个匣子道:“明远,我也没什么东西好留给你,但正叔一直把你当亲人,这世道朝不保夕,正叔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必要时,这盒子里的东西能帮你金蝉脱壳。”

    “正叔……”苏明远哽咽着说不出话。

    “明远啊,正叔知道你清正刚直,也不怕以身殉道。但做人不能刻板迂执,你要活着,记住,一定要活着。活着,才有机会为你向往的自由民主事业尽心出力。”陈正叹口气道,“况且,君子为难不为易——活着,往往比死更难……”

    苏明远道:“我懂了,正叔,您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陈正虚弱地点着头,得了苏明远的承诺稍稍放心。

    接苏明远进明德大学时,陈正就发现这个后辈良善坚韧。更多的接触下来,他给予苏明远的细致帮助和厚重期望早已不仅仅是欣赏与祝福那么简单。陈正没有子嗣,他视苏明远如亲子,压给他明德大学的重担是对他的信任、肯定他的能力,更是让他与这个世界有更多联系,不会因为漫长的人生路上多一点的失望阴暗就钻牛角尖、决绝离开。

    陈正想,明远他总该比我幸福,至少没有像我这样背上“发国难财”的道德枷锁,要用一辈子来偿还;也没有滥情到章台游冶处处留情,到最后有不可弥补的遗憾……

    遗憾么?那是遗恨!

    陈正艰难地扭过头看着那幅画像,泪流满面。苏明远忙将画像取来放在陈正胸前,陈正已经神志不清了,双手紧紧抓着画像往怀里揉,嘴里呜咽着断断续续的话。

    他说,意……眉,意眉……对不起……

    苏明远惊愕地看着陈正如此痛苦的表情,不能想象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让陈正临终前激动遗恨地不能释怀。他试图让陈正平静下来,离世前就不用再受这么大苦。但陈正的表情渐渐柔和下来,甚至带了一丝满足的微笑,他又缩紧了怀里抱着的画像,终于沉睡过去。

    苏明远轻轻地细致地为陈正整理遗容,心想,人死之前会看到什么呢?正叔是见到意眉了吧,她原谅了他,他才能笑着离开。正叔啊,您和她终于相会了,您安息吧。我会支撑明德大学、我会为它在战争中谋求发展、我会珍惜我的生命……

    芳草萋萋,暮春将至。陈正的墓立在明德大学的后山上,守护着这所学校。苏明远站在碑前沉思,正叔的一生是非纠葛、对错难辨,晚年偿债赎罪却不知自己能宽心几何呢?苏明远叹口气想,毕竟自己不是他,哪能感同身受。但生而为人,好歹离世之时也是平静安详而去,能笑言生死、不悔不怨又该是多不容易啊。

    陈正生于1850年,那一年道光死、咸丰继,依旧内外交困、国将不国。陈正生来便是孤儿,不知父母是谁,自然也没有名字;师傅姓陈,因是第九个收留他,只叫他陈九。记事起陈九就跟着师傅的杂耍团走江湖卖艺,到了十七八岁年纪,已是机灵精明、颇通人情世故了。

    陈九虽是地痞却也有点义气。一天跑完场子上街闲逛,听到了女子的惨叫,循声找去,便在胡同口看见一群人正对着一个姑娘上下其手强行施暴。陈九心内最恨有人欺负弱女子,待冲上去,却知双拳不敌四脚停在了墙边。灵机一动,他用口技作出大批官兵跑步行进匆匆赶来的声音吓跑了歹人。正是快了这一步保住了少女的贞洁。陈九扶起那个女子,见她梨花带雨却又眼神倔强,煞是惹人怜爱,当即就动了心。再瞅瞅女子的装束,晓得非富即贵就不多搭话了。

    待送那女子回家,陈九才发现自己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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