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欢乐气氛,一天比一天浓烈了,大街小巷里都是一片火红的色彩。几乎天天都下着大雪,整个东临,就是一座纯白色的城,不染一丝不洁净的杂质。光秃秃的梧桐树枝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花,远远望去,一片银白色的海洋。
天气很冷很冷,李初眠和范夜岚都不愿意出门,窝在家里,开着足足的暖气,一起依偎在沙发上听音乐。
那一晚的事情,范夜岚并没有放在心上,谁没有一个过去呢?并且李初眠已经跟她解释过,自从范夜岚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就再也没有单独去过酒吧这种迷乱心神的地方。真正让范夜岚难以忘怀的,是温柢那天同她说的话,以及说话时的语气。范夜岚总觉得他的话里包含着些什么,却又毫无头绪。
轻轻摇了摇头,范夜岚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客厅里缓缓播放的音乐上来。她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听过李初眠弹钢琴,不由得又想起圣诞节的夜晚,自己坐在那一架钢琴面前,孤单地弹奏着那首欢快的歌曲,不免心情有些低落,低下头,在李初眠温暖的怀抱里蹭了蹭。
“怎么?”李初眠低下头看窝在自己怀里的范夜岚,伸手抚了抚范夜岚的长发,温柔地问她。李初眠知道自己给范夜岚的安全感太少,但她会尽力在未来的日子里,让范夜岚安安心心地呆在她身边,她不会再让范夜岚受到这样的惊吓。
“想听你弹钢琴。”范夜岚从李初眠怀里抬起头,满眼期待地看着李初眠。李初眠宠溺地笑了笑,她的要求,她一向都会满足。
站起身,两个人缓缓地向书房走去。李初眠坐在那一架纯白色的钢琴前面,范夜岚则倚在钢琴的一侧,注视着李初眠。李初眠今天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扣子严密地系到最上面一颗,她端正地坐在那架钢琴面前,仿佛就是一个纯白色世界里的小王子,单纯,快乐,温柔。
黑白色的琴键在李初眠修长白皙的手指间跳动,一个个美妙的音符柔和地流泻出,冬天的白色世界,在音乐想起来的一瞬间变得静谧,安详。
李初眠弹奏的曲子,是那首经典的歌曲《我只在乎你》。缓缓的音乐,深情的意境,让范夜岚痴痴地看着李初眠,直到音乐停下来,都没能收回视线。
“好听吗?”李初眠看着盯着她的范夜岚,不免觉得有些好笑,轻声问她。范夜岚这才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愣愣地点点头。李初眠温柔一笑,伸出手,将范夜岚一把拉过,范夜岚一点防备都没有,就这样扎扎实实地跌入了李初眠的怀抱里。
“想听我唱吗?”李初眠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范夜岚的脖颈间,挠得范夜岚痒痒的,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当音乐声再次响起时,范夜岚才意识到自己仍维持着倚在李初眠怀里的姿势,一抹暧昧的气息滋生出来,范夜岚脸上渐渐浮现了几丝红晕。
李初眠唯美的中音,缓缓从她的薄唇间流泻出来,低低的声音,一直萦绕在范夜岚的耳边,一字一句,直达范夜岚的内心。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
偌大的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纯白的小小世界,再无人能打扰。
音乐停下,那唯美的声线也随之消失。范夜岚竟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她曾经就想到过,李初眠的声线,若是柔和下来,能俘获多少人的心啊?现在,自己不就是被她俘获了么?心甘情愿,被你征服。
下午,雪停了,李初眠拉着范夜岚的手出了门。两个人没有开车,肩并肩地行走着,在雪地上留下了两串深深浅浅的脚印。李初眠黑色的长风衣,在呼啸的北风里飘扬着,范夜岚在她身后,看着她被风衣勾勒出的纤瘦的身影,不由得一阵心疼。
李初眠回头,笑着向范夜岚伸出手。范夜岚心神一荡,把自己的手搭上去。“手这么冰?”李初眠挑了挑眉,不由分说地抓着范夜岚的手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手掌渐渐温暖,那温暖,也一点点地传递进了心里。
冰天雪地里,只有她们两个在的那一小块土地上,是温暖如春的。范夜岚抬起头,红唇向前倾,印上李初眠的薄唇,再难以分开。雪地里,太过忘情的拥吻,让范夜岚没有觉察到李初眠身体轻轻的颤抖。
再次回到那所温暖的屋子时,李初眠和范夜岚却意外地发现房子里多了一个人,一个男人。
范夜岚带着疑惑的眼神望着李初眠,却发现李初眠的眼神变了变,她一拳打在笑着迎过来的男人身上,冷着语气说:“你终于舍得回来看看我的死活了啊?”李初眠那一拳是用了劲的,但男人连眉毛都没皱一下,而是伸长手臂,把李初眠揽进怀里,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才低声说:“这不是回来了吗?”他的声音,低沉,但不令人反感,和李初眠的声音一样好听。
李初眠从衣冠楚楚的男人怀里出来时,才想起来身后的范夜岚,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对范夜岚说:“这是我哥哥,李初晨。”范夜岚笑了笑,大方地和李初晨打招呼。李初眠又对李初晨说:“这是范夜岚,我的……女朋友。”李初晨挑了挑眉,眉眼间流露出些许欣喜:“范夜岚?章泊南教授的学生?”“是的。”接话的是李初眠,这让范夜岚有些惊讶。
“原来是小师妹哟。”李初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对范夜岚很是满意。范夜岚瞪大了眼睛,怎么遍地都是师兄啊?
“我来陪你们过年。”李初晨大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躺,完全不当自己是客人,把长腿翘起,搭在玻璃茶?*稀>饷匆惶嵝眩畛趺卟乓馐兜剑褂腥欤褪谴竽耆恕t慈兆庸谜饷纯彀。嗬肴鲜斗兑贯埃邪肽晔奔淞恕?br />
毕竟是多了一个不太熟悉的人,范夜岚有些尴尬,拘谨地坐在单人沙发上,抬眼看着李初眠,想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怎样做。李初眠伸出食指,轻弹了一下范夜岚的额头,附在她耳边说:“我等会儿会把他赶出去。”
李初晨看见范夜岚拘谨的举动,也非常有自知之明,心知是自己打扰到了两个人的日常生活,于是没过多久就起身告辞。
送走李初晨,范夜岚才放开手脚,觉得自在起来。“以前怎么没听说你有个哥哥啊?”范夜岚走进厨房,倚在门边问正在做饭的李初眠。李初眠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才说:“他经常不回家,就连我爸妈去世的时候他都没有回来。”说到父母去世,李初眠那段难堪的记忆顿时涌上心头,她闭上眼睛,声音有些沙哑:“夜岚,这些事,我以后会全部说给你听,但是,请等我找到一个合适的时间,好吗?”本来范夜岚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想要个确切的答案,看见李初眠这幅模样,自然是心疼的,从她身后环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说:“好。”
晚饭李初眠只是简单地做了两道菜,吃完了以后,照例是范夜岚洗碗,李初眠去洗澡。
待范夜岚也洗漱完,两个人都躺在床上,一时很安静,连空气都忘记了流动。李初眠侧过身,将范夜岚搂在自己的怀里,附在她耳边,深吸了一口气,才说:
“我哥哥是fbi的人,专修心理学,善于用心理学的知识来破案。”
“他比我大两岁,小的时候他很疼我,凡事都让着我。后来他被爸妈送到美国去读大学,毕业以后被fbi选中,直接参与各种国际的刑事案件。”
“我爸妈去世的时候,他被他当时正在追捕的犯人捅了七刀,躺在纽约的顶级病房里昏迷了半年。”
“那半年里,我受到的打击,太多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我甚至想过要自杀,后来还是放弃了。”
“我现在能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么多,剩下的,我以后慢慢告诉你。”
范夜岚转身回抱住李初眠,不管是什么原因让她不能说出自己的痛苦,范夜岚都会站在李初眠的身旁,一直陪伴她度过以后的每一分每一秒。当时的范夜岚是这么想的。
夜晚的墨色是浓郁的,黑得像要把人吞没。李初眠站在落地窗前,和以前的每一个夜晚一样,安静地抽着烟,只有眼底细细的血丝,显示出了她此时的疲惫。李初眠第一次开始严肃地思考如何对范夜岚解释当年她和h之间的事情。如果不是她当初鲁莽行事,如果不是她当初丢下其他刑警独自行动,如果不是她当初年轻气盛自以为是,那么,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
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着的范夜岚,她的睡颜是那样美好,安心,她把自己都交给了李初眠,可是李初眠呢?李初眠承认自己爱她,但李初眠同时也给了范夜岚最深的伤害。
烟,一根一根地在李初眠指间熄灭,浓浓的烟草味让李初眠烦躁地皱了皱眉头。这些问题,总是要去面对的。
黎明的曙光一点点从浓黑的云层中穿透出,李初眠掐灭了最后一根烟,轻轻地躺在范夜岚的身边,闭上眼睛,疲惫不堪,身体累,心更累。
早上,大雪又开始纷飞,范夜岚从起床时就感觉到李初眠情绪的不对劲。她闻到李初眠身上浓浓的烟草气息,不禁皱了皱眉头,怎么又抽烟?
“你心情不好么?”范夜岚从李初眠的身后轻轻环绕住李初眠,担忧地问她。李初眠身体一僵,继而才放松下来,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没什么。”范夜岚叹了口气,她想为她分担,但总是做不到。李初眠总是不愿意说,她也就不再过问。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李初眠说今天要去买些年货,好让这座空洞的房子也有些温暖的气息。范夜岚便换了衣服随她一同出去了。
超市里循环播放着喜气洋洋的音乐,让李初眠原本低落的心情也变得欢愉了一些。李初眠牵着范夜岚的手,慢慢地挑选着家里缺的一些物品,也顺便买些新鲜的菜回去做年夜饭。
“想吃什么水果?”李初眠在果蔬区看见好些新鲜的水果,就想买一些,侧过头问范夜岚想吃什么水果。“随便吧,没什么特别想吃的。”范夜岚瞟了一眼装盒的水果,都不太吸引人。李初眠腾出手揉了揉范夜岚的头发,随手拿了几样看起来新鲜些的水果,便推着满满当当的小车向收银台走去。
回到家里时,天已经全黑了,大雪还在继续纷飞着,夜幕下的东临城,一片灰白色,神秘而深邃。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范夜岚看着李初眠的侧脸,很兴奋地说。这是她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春节。
“嗯,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新年礼物?”第一个一起过的春节,要留下些深刻的印象才好。李初眠往沙发上一坐,向范夜岚招了招手,示意她躺到自己身上来。
范夜岚没有窝在李初眠的怀抱里,而是把头枕在李初眠的大腿上,眼睛看着李初眠精致的下颔。“当然是想要你咯。”范夜岚伸手环上李初眠的脖子,拉下她的头,轻轻印上她的唇。
唇齿交缠时,范夜岚听见李初眠含糊地说:“哈,这个礼物现在就可以给你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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