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的课程,关于心理学的,她都研究透彻了,没意思。李初眠的目光往窗外看去,操场上,几个男生在一起打篮球,周围有很多围观的人,很是热闹。估计又是哪两个系打友谊赛吧,自己也很久没有打篮球了呢。普通的大学生活,让李初眠暂时忘记了这几天堆积起来的烦恼,进入了按部就班的生活中,虽然无趣,但足够安稳。
警视厅里,十七楼却是安静得可怕。秦晋站在空荡荡的一队队长办公室里,几乎是要气炸了,李初眠不来上班是经常的,毕竟她还要上学,可是为什么今天连范夜岚也没有来?刚要拿出电话拨打范夜岚的号码,秦晋就听见身后清冷的声音响起:“秦厅长,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出了点事,今天来晚了。”秦晋回过头,惊讶地看着面无表情的范夜岚,什么时候,她也变得和李初眠那段时间一样,冷漠,孤傲?
稳了稳心神,秦晋才对范夜岚说:“今天有桩案子要查,你带温柢去。”范夜岚接过秦晋手上的资料,翻开一看,接连两起灭门案,现场的照片惨不忍睹。立刻叫了二队,往出事的地方赶过去。坐在车上,温柢不由得回头看了看后座的范夜岚,以前和她相处,总感觉这是一个好相处的女人,性格开朗,也不计较,怎么今天,有股子似曾相识的狠劲。另外,他和步倾桀已经整整两天没有联系上李初眠了,温柢想,或许,是李初眠当年的事情被范夜岚知道了。但他无法多问,他能做的,不过是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
很快就到达了第一起灭门案发生的地点,因为是今天凌晨才发现的事情,现场都还被保护得很好。范夜岚和温柢戴上手套,开始现场考察,里面的味道很难闻,但范夜岚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仔仔细细地检查着尸体。
直到第二起案件的现场也检查完毕,范夜岚才开口:“犯人是典型的无组织犯罪,也就是说有精神病史或是受到较大打击使精神状态不稳定。”说到这里,范夜岚猛地停顿了一下,受到较大打击使精神状态不稳定,她,现在会是怎么样?停顿了一下,范夜岚继续说:“两起案件的发生地点相隔不远,犯人没有作案用的交通工具,而是乘坐公共汽车或是轨道交通。作案现场很乱,虽然受害人都是受刀伤而死,但都没有受到其他方面的侵害,例如下毒或是分尸,很明显犯人只是想发泄自己的**。犯人为男性,年龄在三十五到四十五岁之间,中等身材,身高不高,相貌普通,按照时间和空间重叠的方法,利用附近街道的监控确认犯人。”一口气说完之后,范夜岚就回到了警车上面,后续工作有二队来负责,她不用管,温柢的能力,她完全相信。
中午,学校的食堂里,李初眠端着自己的餐盘,坐在一个人很少的角落里,一个人吃着午饭。突然有人敲了敲她面前的桌面,李初眠抬头一看,是步倾桀那张外表冷酷的脸。他和李初晨还真是相反啊,一个外热内冷,一个外冷内热。
“昨天没找到你,补给你生日礼物。”步倾桀的语气没有什么异常,他递给李初眠一个红色的小盒子,李初眠掂了掂,心里暗暗腹诽着,步倾桀你要是送项链我就直接甩回去,多俗啊。李初眠打开一看,一块上好的翡翠,雕成弥勒佛的模样,笑口常开。绿色的翡翠晶莹剔透,温润美好。李初眠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抬头看着步倾桀。“以后多笑笑。”步倾桀在她对面坐下来,看着她,但是没有进一步的举动。李初眠低下头继续吃饭,记不清有多少次了,都是步倾桀陪着她,虽然他什么都不说,只是在李初眠身边呆着,但是他知道,这是李初眠最需要的。
下午,李初眠被步倾桀强行带回家,说看她气色不好,要补一补。李初眠想着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有饭吃**嘛不去,就跟着步倾桀去了他家。但是感觉不对,步倾桀也在沙发里坐下,拿出手机召唤温柢。李初眠偏头看他,他大言不惭地说:“别看我,我又不会煲汤,只能叫温柢来啊。”
步倾桀给温柢打电话的时候,早上灭门案的犯人就已经按照范夜岚的推断找出来了,温柢当时还在感叹说,如果不是有李初眠,或许一队的队长,就是范夜岚了吧。接到步倾桀的电话,温柢一时拿不准带不带范夜岚去,心虚地看了旁边的范夜岚一眼,范夜岚却先开口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温柢怀疑地瞟了她一眼,李初眠都在步倾桀那里,能有什么事?
居家好男人温柢在煲汤,李初眠和步倾桀也乐得逍遥。李初眠脸上没什么表情,她似乎又回到了两年前那个状态,这是唯一让步倾桀有些担心的。
斜躺在沙发上,李初眠问步倾桀:“如果是你,会去fbi吗?”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最近见人就问这个问题,可能真的是有些动摇了吧,毕竟fbi的条件那么好,美国的犯罪又都是很有挑战性的,没有谁不向往,原先她还有拒绝的理由,现在,她连拒绝的理由都没有了。步倾桀倒是对李初眠分手后如此平静的情绪感到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索性直接回答李初眠的问题:“去,当然去。fbi条件好,平台也更大,技术更先进。”李初眠没再说话了,斜躺在沙发上闭了眼睛。
下午,春日阳光总是让人慵懒,范夜岚眯了眯眼睛,开车回了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她就把这里当做了自己家,可是现在,她还能把这里叫做家么?阳光洒在窗台上,爬上客厅的沙发,在茶几的玻璃上,反射出有些刺眼的光芒。眼睛涩涩的,胸口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闷闷的,很不舒服。范夜岚收拾了房间里所有自己的东西,拖着大大小小的几个箱子,放在了门口。李初眠肯定不会再回到这里了,同样,范夜岚也不会。那串用hello kitty钥匙扣串起的钥匙,被范夜岚取下来,压在了茶?*希叩矫趴冢毓纷詈蠡肥恿苏庾孔右谎郏匾湟恢≈∮可侠矗丛傥薜背醯奈屡9厣洗竺牛哟耍堑募且洌捅环獯嬖诹死锩妫傥奕舜蚩>拖翊诱庖院螅傥奕耍茏呓畛趺叩男姆俊?br />
回到宿舍里,范夜岚想着得尽快买一套房子,不能总是住在宿舍里。而此时的步倾桀家里,李初眠看了一眼在厨房煲汤的温柢,又把目光收回到步倾桀这里,竟然小声说了一句:“收留我几天,嗯?”步倾桀不可置信地看了李初眠一眼,倒吸了一口冷气,但还是点了头,同意了。总有那么一个人,是你明知道得不到,却仍然想倾尽所有,对她好。
晚饭就在步倾桀家里吃了,李初眠又去买了些生活用品,回到自己家里,估摸着这个时候范夜岚应该出去吃饭了,就去拿自己的衣物。李初眠进门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拿一把孤零零的钥匙,安静地呆在茶?*希坪踉谖扪缘厮咚底潘且丫质值氖率怠c墩艘换岫畛趺唔永锏纳裆丫湎吕矗乖谏萃┦裁矗靠醋乓鹿窭镏皇r话氲囊路畛趺咴嚼丛椒吃辏宰羁斓乃俣仁帐昂枚鳎莺莸厮i厦牛成涞乩肟苏舛胺孔樱芬裁换亍?br />
白色的奔驰依然停放在阴暗的停车场里,李初眠坐上车,开了出去,一路向下,再未回头。
回去的时候,步倾桀已经整理好了客房,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枕头,都是李初眠的喜好,心情却一点都好不起来。看出李初眠脸色不好,步倾桀叹了口气,主动提:“我陪你去喝两杯?”李初眠抬眼看步倾桀,头一次觉得,男人其实也不错,不用自己费心费力去哄着。
怀念里,还是灯红酒绿的样子,李初眠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氛围,多少个夜晚她都是这样混过去的,轻车熟路地点好酒,找了个角落坐着,李初眠就让自己陷入小沙发里,强迫自己被酒精麻痹,不再去想其他事情。
步倾桀的目光突然就停留在了某个方向,反应过来时,再想挡住李初眠的视线却已经是来不及。李初眠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范夜岚坐在酒吧的正中心,周围是几个笑得不怀好意的男人,她的眼神已经迷离,脸色也是醉醺醺的。李初眠原本就冷的目光倏地就带了怒气,周身的气场也是变得让人不敢接近。步倾桀从未见过这样妖娆的范夜岚,再加上醉酒后的媚态,不禁为范夜岚的下场担忧。
“要不要我去说一下。”步倾桀犹豫着开口问李初眠,虽然李初眠也常来酒吧,但她从来不会和酒吧里那些不明不白的人纠缠不清。“不用。”冰冷到了极点的声音,步倾桀后悔为什么今天要带她来喝酒。李初眠也不是多事的人,端了杯酒就准备出去,步倾桀紧紧地跟在她后面,怕她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举动。
经过范夜岚的时候,范夜岚才看清李初眠的身影,整个人一僵,但已经来不及,旁边的男人已经劈头盖脸地吻了下来。范夜岚想推开那个男人,但是又想到,两个人本来就已经分手了,何必在意?她以为李初眠会说些什么,可是全程,李初眠都面无表情,直直地从范夜岚身边走过去,和她擦肩而过时,似乎还笑了一下,只是,笑得凄凉,也有几分嘲讽。
跟在她身后的步倾桀看到这一幕,也是冷了冷神色,站在范夜岚身边,不冷不热地说了句:“新欢挺多嘛。”说完就走了,再也没看范夜岚一眼。
范夜岚一把推开覆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大口喘息着,身子却立刻软绵绵的,再没有半分力气,范夜岚这才意识到,被下药了。一个如此妖娆的单身女人,到了酒吧,肯定是被众人盯着的,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她只是想来放纵一下自己,没想到,会被李初眠撞见。
出了酒吧,李初眠直接给李初晨打了电话,也不顾喝了酒,一路开车狂飙。
凌晨三点,被范夜岚扔在一旁的手机,黑色的屏幕亮了亮,显示出一条最新的短信:
“她连夜飞美国了。”
☆、越狱
街灯亮了又熄,寂静的小巷里空无一人。街角那家酒吧,玻璃门把喧闹和外界隔离开来,形成了一个和外面格格不入的小世界。
范夜岚浑身瘫软,一点都使不上力气,一股莫名的燥热在身体里蔓延开来,可偏偏自己眼前的男人还在含笑看着她的媚态,恨得咬牙,却没办法动作。男人刚准备动作,就被一只手拦住,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大力推开,恼怒着,刚想骂人,却听到玩味的声音响起:“小simon,这个女人可不是你能玩的。”男人抬头看了来人一眼,骂了一声:“**!”iris一只手扶住即将要滑到椅子下的范夜岚,一边对simon说:“怎么落魄到下药了?”simon眯了眯眼睛,却是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怎么连你也在中国?那个chris就值得pontus先生这么重视?”同样眯了眯眼睛,iris回答:“我是自己来的,和pontus先生无关,但是,我劝你回了美国以后不要打chris的主意。好了,这个女人我带走了,你慢慢玩。”说完iris就半扶半抱起范夜岚,出了酒吧。酒吧里,被抢了猎艳目标的simon却是没有生气,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邪魅地笑了,很有意思。
被下了药的范夜岚很不安分,让iris有些恼火,simon的药,都是从美国带回来的,鬼知道他给她吃了些什么。iris好不容易才把范夜岚丢进后座,李初晨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是李初眠已经同意去fbi,今晚就动身。iris知道李初眠今天看了这一幕之后迟早会答应,但是没想到会这么迫切,iris勾了勾嘴角,黑色的宾利开了出去,在寂静的街道上,划出一道窒息般的黑色分割线。
清晨醒来时,范夜岚的头疼得要炸裂了,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立刻警觉起来。“哟,终于醒了啊。”iris斜靠在卧室的门边,找出洗漱的用品给她,就出去了。揉了揉太阳穴,范夜岚才慢慢回想起昨晚的情景,自己在酒吧被人下了药,然后就模模糊糊地看到iris的身影,再后来,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翻出手机,只有一条未读消息:
她连夜飞美国了。
说不心痛是假的,但她当时那么决绝地说分手,怎么可能还有回旋的余地?情感一时太复杂,堆积在范夜岚的心头,最后也竟然变得麻木了,浑浑噩噩地洗漱完,范夜岚才想起去给iris道个谢。iris也没有多留范夜岚,自己收拾了行李,也准备回美国了,这次fbi一共来了九个人,avery今天凌晨已经和李初眠一起回了美国,还有八个人今天一起动身。
范夜岚直接回了警视厅,迎接她的,却是秦晋。秦晋坐在她的办公室里,正准备派人收拾李初眠曾经用的东西,他告诉范夜岚:“恭喜,你升职了。”言下之意,她是一队的队长了。范夜岚脸上并没有欣喜的神色,而是一直注视着那几个收拾李初眠办公桌的警察,突然说了一句:“就放这里吧,不用收了。”那几个警察动作一顿,纷纷看向秦晋,秦晋手一挥:“走吧,不收了。”所有人都出去以后,范夜岚斜躺在那张沙发上,头突突地疼,只剩她一个人了,她最终,还是走了。
躺在沙发上,愣怔了半天,范夜岚才从沙发上坐起来,再抬头时,眼神已经变得冰冷。曾经用尽真心对待一段感情,到头来两手空空,甚至连再见都没有说出口,止不住的心酸。
警视厅接下来的工作并不多,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范夜岚却都亲力亲为,不给自己留下一点休息的时间,曾经开朗的性格也变得冰冷疏离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范夜岚参与的案件越来越多,积累的经验也就越来越多,破案的速度越来越快,可越是能力强,心里的伤痕就越是难以平复。范夜岚每天把自己埋在成堆的案件里,没有工作时,就研究古往今来、国内国外的各种大案件,一一分析,把自己当作负责那些案件的警官,一步一步推理,直到得出结果。以前,她也总是喜欢这样,看着曾经发生的案件报告,自己推理,却总是在最关键的环节卡住,无法继续,那时候,总是李初眠用一两个词语提点她,她才豁然开朗,可现在,李初眠不在身边了,她只能靠自己了,却是意外地能自己完整地推出犯人是谁,或者是直接给犯人精准的画像。范夜岚的心理推理能力越来越强,她的观察能力也越来越强,可是日常的体能训练也没有落下。
很多次,步倾桀和温柢都看见,范夜岚一遍一遍地,练习着李初眠曾经教给她的那个躲避正面射来的子弹的动作,从勉强躲过,一直练习到能从容面对。却再也没能有人奖励她一块精致的小甜点。
不管经历了什么,人总还是要生活下去。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范夜岚没有半点李初眠的消息,也刻意地,不去打听她过得怎么样。漂亮的单身女人,总是会有男人围绕在身边,很多警视厅的男孩子向范夜岚表白,范夜岚虽然没有答应,但也都没有明确拒绝,只是和他们保持着不温不火的距离。
春天被悲伤冲刷成永恒,毛茸茸的绿草地从光秃秃的一小点,变成了茂密的一片,只是这一年的春天,天空总是灰蒙蒙的,很少有温暖的阳光。
天气渐渐变热,梧桐树下的浓荫,庇护着一整个东临城的阴凉。手掌般宽大的叶片,绿得醉人心神。一场又一场大雨,冲刷着这片土地,洗尽了人间的尘垢。
炙热的气息逐渐远去,秋意愈来愈浓。梧桐树碧绿的叶片,开始一点点泛黄,叶片的边缘,也开始打卷。秋天,总是落寞而孤寂的,天空高而远,红彤彤的太阳,挥发着夏天残留下的余温,照耀着大地。
十月,凉意慢慢涌进东临城,行人都换上了稍厚一些的外套,抵御即将席卷东临的寒意。晚上,漫天星光在黑漆漆的夜空中闪烁,无言地注视着城市里的人们。范夜岚拢了拢身上的长风衣,加快了走路的步伐,已经不早了,要赶快回家去。她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在离警视厅并不远的地方。房子不大,但对于她一个人来说,已经是绰绰有余。
打开家门,范夜岚随手把钥匙扔在沙发上,脱下风衣,挽起一点衣袖,习惯性地打开电视看新闻。她习惯每天看看国际新闻,了解一下最近世界上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有时候还能看到一些国际案件的进展。前些天洛杉矶发生了一起震惊世界的连环碎尸案,犯人的作案手法残忍得令人作呕,短短半个月之内,仅发现尸体的就有九个人。fbi的警员已经**手这件事了,但一个多星期以来,一无所获。范夜岚一边用牙签**着水果盘里的水果吃,一边留心听着案件的进展,突然,画面切换到fbi负责人的采访,金发的iris,脸上是的严肃表情,却和前几天的采访有些不一样,眼神里流露出些许自信。范夜岚一直对iris报以好感,特别是在那天醉酒之后iris救了她以后,她抬起头,认真地注视着画面,听着iris的话语。
“目前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但我们相信,犯人最终一定会被绳之以法。”流畅的英语,自信的神情,和前些天的严肃无头绪截然不同,真的是毫无进展吗?采访者似乎也看出来了iris心情的不同,继续追问:“警官您今天的发言似乎比前些天轻松不少,请问是否有些好消息传来?”按理说,案件进行到这个阶段,iris并不能透露很多,范夜岚也没有指望她能回答些什么实际内容,但出人意料的,iris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一些,缓缓回答:“好消息当然有,chris警官终于归队了啊。”那个久违的名字,猝不及防地闯入范夜岚的耳朵,后面再说了些什么范夜岚已经听不进去了,这么久了,李初眠,我终于听到了你的消息,你还好吗?
新闻很快切换到了其他的事情,范夜岚却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她以为,半年过去了,自己早已忘记那一段情,以为再遇见时能平和面对,可是,当她再一次听见这个名字时,心里的防线一瞬间就已崩塌。新闻里标准的普通话,还在不知疲倦地继续讲着国家大事,范夜岚的心思却全然不在上面。过了很久,范夜岚才从愣怔中回过神来,自嘲地笑了笑,半年多了,却还是如当初一样,克制不住地想念她,突然就很想看到她,看看她的近况。关掉新闻,再也没有心情看下去,像是累极了一样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往事一幕幕浮现在她的脑海里,甜蜜的,慌张的,心疼的,苦涩的,以及最后一天,嘲讽的。她甚至还能清晰地回想起那时她说分手时的冰冷语气:“哦,那就分手。”心里的那道坎,其实在那时就已经释怀了,父母的事,也不全是她的错,她们的生活,和上一辈无关,可是,为什么到头来还是分开了,脑袋里堆积的牵挂多了,越想越乱,索性不去想,沐浴完就蒙头大睡,却是少有的,做了一整夜的梦。梦境里,有断断续续的场景,第一次相遇,她低着头没给她一点关注,冷漠的态度让她不自在,却又被那双清澈的眼眸,触动了内心;第一次她受伤,却在昏倒前若无其事地调侃着范夜岚的体重;第一次为一个人的消失感到彻骨的心痛,第一次在一个人出现时感到满心温暖,第一次在纷飞的大雪里站在她撑起的雨伞下嬉笑打闹,第一次在完成任务后得到甜点作为奖励……曾经,那温暖完完全全的属于她,现在,她连她的消息都很少听到了。
和往常一样去上班,只是,范夜岚的脸色更冷了几分。大大小小的案件一件接一件,范夜岚现在在东临城的名声也已经传开了,追求她的人不在少数,但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走进她心里。十七楼的办公室里,所有的东西都和半年前一样,没有变化,只是范夜岚对面的那张桌子,再没有人来坐。那架白色的钢琴,没有人来弹,孤零零地呆在角落里,落满了灰尘。不只是出于什么情节,范夜岚找来抹布,仔仔细细地将那架纯白色的钢琴擦拭得****净净,不然一丝尘垢。然后范夜岚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坐在那架钢琴前,手指抚上黑白色的琴键,过了很久,也不知道从哪个音开始。索性随手乱弹,弹到后来,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弹李初眠曾经给她弹过的第一首曲子,《我只在乎你》。音乐声陡然停止,范夜岚盯着钢琴好一会儿都没有动作,诡异的静默,被敲门声打破。
说了请进,才看到来人是温柢,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暖笑容,走进来也不拘谨,直接坐在沙发上,看着范夜岚的动作,大概也是明白了一些什么,也不兜圈子,第一句话就问:“昨天的国际新闻,看了吗?”犹豫了一会儿,范夜岚才回答:“看了。”温柢眯了眯眼睛,笑意稍稍收敛了一点,他和步倾桀在李初眠离开后都还保持着联系,唯独范夜岚,了断了自己与李初眠之间的一切关系,可是现在看来,最牵挂李初眠的,还是她。温柢站起身说:“这桩案子很有些麻烦,她能不能有更好的前途,就看她几天能破案了。”范夜岚点点头,不置可否,却也没有想要多交谈的意思,温柢道了别,就出了办公室,其实他的本意是希望范夜岚给李初眠打个电话,但是看起来这个主意并不好,她们两个的事,就让她们两个自己解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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