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主GL》分卷阅读74

    “田兄,我可没醉,你这样糊弄不了我。”

    “没醉也要睡,你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田修元说着想都没想就架起皇甫瑾瑜往床上送,皇甫瑾瑜刚开始还摆手阻挡着,奈何身心俱疲,于是在身子碰到床褥的一刻,他便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田修元帮皇甫瑾瑜掖好被角,望着已然入梦的人,说道:“还说你没醉。”田修元虽然嘴上笑骂着,但内心很不好受,他弯腰将倒了一地的酒坛子捡了起来,放在一个白玉不易碰到的角落,正准备要离开,却想着白玉喝了那么多酒,担心他夜里会出什么事,于是裹紧身上的冬衣,在房间的书?*吓孔拧k南刖犹沟吹矗子裼Ω貌换峁肿锇伞?br />

    冬日的阳光柔和温暖,绵绵地铺洒在皇甫瑾瑜的房间里,田修元所趴的书案旁的窗子是向着东边的,柔柔日光洒在他脸上,田修元揉揉被阳光射到的眼睛,伸了个懒腰,却发现有东西自身上滑落,他转头一看,竟是白玉的披风。

    “白玉!”田修元惊呼一声,起身一看,却发现房中没了白玉的身影,就连昨晚的酒坛子也不见了,“白玉!”田修元内心焦急,忙不迭冲出门寻找。

    “田兄这么急是要去哪?”一声音自院中传来,田修元回头一看,正见皇甫瑾瑜一身白裘站在院中的梅树下,对着他温和一笑。

    “小玉!原来你在这,我以为你……”田修元走进皇甫瑾瑜,上下打量着他,小心地问道,“小玉,你没事吧?”

    “没事!”皇甫瑾瑜轻轻一笑,“昨晚让田兄见笑了,还请田兄替我保密,免得思晗担心。”

    现在想着怕人担心了,昨晚喝酒时怎就没想,田修元白了他一眼,而后细细打量着他,却发现眼前的白玉已恢复了往日的潇洒神采,丝毫没有昨晚悲戚的痕迹,田修元免不了心中惊叹。

    “田兄看着我**什么?”

    “我觉得……你不像昨晚……”

    “正如田兄说的睡一觉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不是么?”

    “是是是!”田修元连连点头,心里却一片沉重,白玉这个人坚强得对自己有些残忍,隐忍得让别人心疼。

    幸而他是皇甫瑾瑜,总能将无限苦楚付于云淡风轻一笑,也不幸他是皇甫瑾瑜,让人忘了他也心有哀愁。

    之后皇甫瑾瑜没有问田修元欧阳毓灵一定要杀他的原因,田修元也没有说,两人心照不宣地对昨晚的事闭口不谈。

    第64章 送行

    欧阳毓灵在寝宫内待了一天一夜,不寻医不问药不疗伤不休息任由伤势恶化,一心盼着白玉会出现,会看在她伤势的份上原谅她的食言,会牵挂着她,给她关爱呵护。然而看穿了欧阳毓灵伎俩的白玉并不理会,于是欧阳毓灵从黑夜盼到了旭日东升,又从旭日东升盼到了落日西垂,她对白玉的期待希望也在漫长的等待煎熬中消失殆尽。

    “啪!”欧阳毓灵将?*系氖楸颈誓挥ξ锲飞湓诘兀笸侨豢孔乓伪匙牛劬x惫垂赐诺钌虾崃海拔液蒙担蒙担∥以诳嗫嘀醋判┦裁茨兀孔约嚎嘈墓乱栌只焕戳耸裁矗俊迸费糌沽樗蛋湛裆笮ΓΦ们薰诘墓谑毯凸獾幕の劳菲し18椋追坠虻乖诘亍?br />

    “来人,传太医,刑部侍郎,金甲卫副领。”

    在寝宫内苦苦等不到白玉的欧阳毓灵将气都撒在了刑部大牢那些叛臣身上,江维安一家二十七口人,无论男女老少全部被处斩,牢中其他十一名官员则被抄家,男子一律枭首,女子全部充为官奴。一天之间,京城菜市口处决了两百多人,欧阳毓灵手段之严苛让朝堂一片噤声,而深受贪官迫害的百姓尽管欢欣鼓舞,但看到一天之间处决了那么多人还是免不了害怕。

    “公主,如此判决是否严厉了些?”太傅周鼎文劝谏,欧阳毓灵处决的人中有不少他的门生。

    “他们罪犯谋逆,本宫没诛他们九族已是开恩。”欧阳毓灵冷冷回绝,一丝法外开恩的情面都不给。

    “秋后算账果然厉害,她这是要为自己几日后的登基肃清道路啊!不过也太狠了吧。”李思晗在听的林骁讲诉欧阳毓灵对叛臣的处置时忍不住摇头啧舌。

    “这是她的内政。”皇甫瑾瑜说道,虽无评论,但他语气中的冷淡之意已然十分明显。

    饭后,各人都回到了自己房间,李思晗在自己房内待不住,便溜了出来,她偷偷探头进皇甫瑾瑜,见他正伏案写作,表情甚是严肃,心生好奇,也是出于关心,便问道:“咦,你在写什么啊?”

    “你怎么没去午休啊?”

    “你不也没午休吗?”李思晗说道,迈步进房,目光瞥向书案,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就是五弟跟母妃有些不愉快,所以,我就……”

    李思晗一听竟是皇甫瑾珩又不安分了,知皇甫瑾瑜定要因此事被太妃责备,心里立即不满了,埋怨道:“瑾珩那个家伙,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点心,太妃那性子他还又不是不清楚,为什么总还要这样惹麻烦,然后每次都让你背黑锅!”李思晗说得气呼呼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思晗,瑾珩没有并没有让我背黑锅。”

    “对,他是没有说让你背,可每次他肆无忌惮闯了祸,认错请罪的不都是你,被太妃责罚的还不都是你?哎,瑾瑜哥哥,不是我要说你,都是你太惯着他了,才让他那么有恃无恐。瑾珩那小子,就该让他吃点苦头才长记性。”

    “呵呵呵!”皇甫瑾瑜一听,竟摇头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我是认真的!”

    “没事,我只是觉得你教训起别人来,挺像回事的。”

    “喂!我说正经的呢,你别笑!”李思晗不满地在皇甫瑾瑜身上轻捶了几下。

    “好啦,”皇甫瑾瑜抓住李思晗宣示不满地小粉拳,说道,“瑾珩性子确实是毛躁了点,不过他倒不会无缘无故闯祸,他之前所谓的闯祸无一不是为了我,故我替他承担过错,也是应该的。瑾珩这孩子……”皇甫瑾瑜说着音量渐低,思绪也飘向了在南阳时与瑾珩相处的愉悦时光,脸上不觉露出欣慰的笑意,过了一会,他继续说道,“这一次,真的是冤枉他了,不是他闯祸,而是母妃在借此向我施压。”

    “太妃?施什么压?”李思晗惊讶,内心嘀咕着,“怎么又有她的事?”

    就算太妃忽略了南境防御的重要性,听皇甫瑾珩那样说不可能不明白,可她依旧强行将反对调南境之军北上进攻的皇甫瑾珩关进大牢,一意孤行意欲调兵北上,一是想提醒皇甫瑾瑜她角逐天下的决心坚如磐石任谁也无法阻拦,二来也是要向皇甫瑾瑜传达她的不满之意。

    “呃……”皇甫瑾瑜略有迟疑,在拿下北廷一事上,除去太妃的不满,思晗对他多少也有些怨言,这件事还真不适合在她面前提及,于是说道,“没什么,就是南阳的一些政务。

    李思晗出身官宦之家,自然懂得朝堂上难免会有政见不同,也知晓身为王相之女的她,在政事上的言论难免会牵扯到父亲李远宁,因此在这类事情上,她都是很懂事地从不多嘴。她绕开话题,“哦,难怪你那天说要找田大哥聊聊天,还不让我跟,原来是心情郁闷想去散散心啊。”

    李思晗一语,突然刺中了皇甫瑾瑜的痛处,他怎么能告诉李思晗,他正是带着排遣郁闷的心态出门,结果却带了满满的一心伤痛回来。

    “还好现在田大哥住在这里,你就可以天天找他聊天散心了。”李思晗继续说道,冷不防又在皇甫瑾瑜心口刺上一剑,他又怎能让李思晗知道,身处清雅园的田修元正堪堪揭着自己的伤疤,无时无刻不提醒自己面对着欧阳毓灵的心狠手辣背信弃义这一血淋淋的事实。

    皇甫瑾瑜心中最无着落最无安全感的爱恋,渴望着一个消弭不安给予坚定的承诺,而欧阳毓灵的食言,不禁让他怀疑起这一诺的分量。今日她可为个人利益背弃承诺,难保他日她不会为了北廷背弃与自己相守一生的诺言。欧阳毓灵不知道,她那狠心的杀人灭口,撕毁的不仅是她在皇甫瑾瑜心中的美好形象,更是皇甫瑾瑜对她的信心。

    礼部在紧锣密鼓地筹办登基大典,刑部在雷厉风行地惩治逆贼,大清洗的肃杀压抑与庆典的隆重喜庆交织在一起,给即将开始的新朝赋上诡异的气息。深受情伤的欧阳毓灵在两头不断操劳中,寻找一个麻痹自我、自欺欺人的慰藉,但不管有意无意,这两天她还真的没有再追杀田修元。

    城外河口,皇甫瑾瑜白衣狐裘与乔装打扮过的田修元面对并不怎么平静的河面,肃然而立,河岸上停靠着一艘林骁顾来的大船。

    眺望远方,江水苍茫,皇甫瑾瑜想到了田修元迷茫的前途,不禁为他惋惜,忧心,在北廷,他是不容于欧阳毓灵的逆贼,虽然现在欧阳毓灵暂时没追杀他,但难保日后,自己救得了他一时也救不了他一时,更何况自己这身份在北廷也是如履薄冰。可到了南阳,他又有无法容身的北臣身份,以母妃对北廷的仇恨,以南阳的用人策略,纵使自己有心为他提供一官半职也无济于事。难道,这么一个一心为民,一身抱负的人,他的前途命运就毁在了自己手里了吗?皇甫瑾瑜想起了之前自己为防田修元不肯答应合作,而让林骁暗中谋划的一切,不禁觉得羞愧难当,田修元不惜抛弃锦绣前程帮助于他,坦诚相待,而他最初想到的居然是算计。

    “田兄,你真的决定要走?”皇甫瑾瑜问道,虽然一切都已准备就绪,还是试图挽留田修元,为这份知己之情,也为心中愧疚。

    “嗯嗯。” 田修元点点头,他出身低微,虽胸有大志,但一直不被起用,他禁受了很多冷落排挤,忍受了很多寂寞痛苦,艰苦奋斗了许多年才有今日地位,还未来得及施展拳脚,复又重回一无所有的境地,说不遗憾不难过,那是假的,但他也绝不会为此后悔不已,愤愤不平,因为相较这些他更珍惜与白玉的情谊,更愿意成全白玉为了天下百姓的宏愿。“白玉,我不悔当日决定!”田修元轻拍皇甫瑾瑜肩膀,郑重又极为诚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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