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声,白色的鞠球被人一杆打中。
罗兰郡主回头看了一眼,却傻眼了。君然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手中的鞠杖抢在赫鲁之前,准确地打中了鞠球。
鞠球随着这一杆飞出,仿佛变成一道白色的闪电,撕裂空气,急速地般朝前飞去。
君凌汐与兄长配合得十分默契,大臂一横,也是一杆打中鞠球,这一次,鞠球再次加速,如流星般疾驰而去。
“咚!”
最前方的慕瑾凡随即又打出了第三杆,鞠球径直穿越了球门。
红队干脆利落地进了第一球,而比赛开始还不到短短的五息,这一球进得如风驰电掣。
涵星与君凌汐、慕瑾凡等人一一以鞠杖相击,庆祝他们红队率先进球得分。
见状,在树下观战的皇帝龙心大悦,抚掌叫好,心里只觉得慕瑾凡不愧是他们慕家男儿。
罗兰郡主的脸色难看极了,她预料到了男子的加入势必会影响比赛的形势,但现实还是重重地打了她一巴掌,让她体会到这场比赛的艰难。
毕竟君然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勋贵公子,他可是简王世子,他的马球恐怕不会逊色于兄长。
罗兰郡主立刻调整了战术,打了个手势,让华藜族的莫隆世子去看牢端木绯,自己则去前方配合兄长赫鲁。
随着那个小巧的鞠球又回到场中,比赛继续进行。
第二球很快就再次被內侍抛出,在赫鲁和罗兰郡主的合作下,这一次,他们抢走了第二球,接下来,兄妹俩默契地彼此传球,在群马之间灵活的穿梭着,离红队的球门越来越近……
忽然,一道黑影从某个地方蹿了出来,马蹄不知怎么地一踢,鞠球就朝右后方飞了过去。
“绯绯传得好。”
君凌汐欢喜地叫了一声,以鞠杖接球,再传给了前方的涵星……
君然听着差点没从马上栽下来,小西这家伙真是睁眼说瞎话啊,明明就是飞翩传的球。
而罗兰郡主傻眼了,直觉地朝不远处的莫隆看去,意思是不是让你看好端木绯吗!
莫隆的脸色不太好看,紧紧地攥着手里的马绳。
他本来也以为要看好端木绯这一个小姑娘容易得很,没想到对方的马实在是一匹难得的好马,无论是转弯、变向、加速等等的能力都远超他的马,只要稍微一个不留神,就会被这匹叫飞翩的马儿甩掉。
端木绯笑眯眯地看着罗兰郡主和莫隆,从容得很,还挑衅地对着罗兰郡主勾了勾手指,意思是对方要不要也来盯着自己。
反正就算她的马球技术平平也不妨事,有君然、慕瑾凡、李廷攸他们,还有飞翩和乌夜在,胜算满满的。
端木绯笑得眼睛眯成了狐狸眼。
就在这时,后方又传来了一阵喜悦的欢呼声。
“进了!又进了!”
耿听莲干脆利落地替红队进了第二球,整个人英气勃发。
耿听莲进球后,立刻期待地看向了场外的岑隐,然而,岑隐正俯首漫不经心地喝着茶。
场外炸响起热烈的掌声,皇帝、耿海、耿安晧等人皆是抚掌,阿史那笑眯眯地对着耿海赞了一句:“国公爷,真是虎父无犬女啊。”
吉尔斯不甘示弱,立刻就把耿听莲狠夸了一通,只把她夸得快成了花木兰再世。
耿海自然是替女儿谦虚了一番,笑得神采飞扬。
皇帝的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浅笑,但是眼神却渐渐冷了下来,想起了宫宴上阿史那与耿海唱得那出戏,嘴角的讽刺更浓了。
阿史那也好,吉尔斯也罢,怕是都被耿海给收买了。
皇帝慢悠悠地转着拇指上的翠玉扳指,不动声色。
他们几人说话间,场中的比赛愈来愈激烈。
蓝队在连失两球后,严阵以待,球场上的气氛紧绷得如同两军交战,明明今日阳光普照,而场中却似有电闪雷鸣般,激烈的火花在空气中跳跃着。
马蹄声、击球声、喝彩声交杂在一起,此起彼伏地萦绕在四周。
插在香炉中的香在不断地燃烧着,越来越少,当这株香烧完的时候,上半场也就结束了。
蓝队至今还未进球,比分暂时维持在了二比零,红队领先两球。
很显然,罗兰郡主和赫鲁他们因为一直没能进球而变得越来越焦躁,这种焦虑的情绪也同时传染给了他们的马,马蹄声凌乱而沉重。
罗兰郡主的眼里只剩下了那颗白色的鞠球,心里也只剩下了进球这一件事。
她策马在耿听莲的身旁擦过,伸出右臂以险之又险的角度截到了一球,她的鞠杖几乎蹭到那匹棕马的马嚼子。
“咚!”
鞠球急速地朝赫鲁的方向飞去,与此同时,后方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
“小心!”
一杆鞠杖从耿听莲的右手脱手而出,急速地朝一匹白马的马首飞了过去,鞠杖的一端几乎快要砸到白马的眼睛。
周围看到的人都发出了紧张的低呼,千钧一发之际,白马的主人反应极快,她手中的鞠杖猛地打出,准确地打在了飞来的那杆鞠杖上。
“啪!”
鞠杖与鞠杖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那杆鞠杖又被打了回去,一杆打在了耿听莲的身上。
耿听莲惨叫着失去了平衡,从马上重重地摔在了草地上,她的那匹棕马因此受了惊吓,发出急促的嘶鸣声。
不仅是棕马,那匹差点被鞠杖砸到眼睛的白马也同样受了惊,嘴里发出惊吓的嘶鸣声,两条前腿高高地提起,身躯几乎直立起来。
白马的身躯一扭,马背上的少女差点被甩了出去,双手抱住了马脖子……
“姐姐!”端木绯吓得惊声尖叫起来,也顾不上马球比赛了,涵星和君凌汐也是亦然,紧张地唤着端木纭的名字。
混乱之中,后方又传来一阵响亮的击球声,蓝队终于进了一球,却是已经没有人在乎了,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端木纭身上。
场外的岑隐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惊得瞳孔猛缩,差点就要站起身来。
相比下,反而是白马上的端木纭非常镇定,一边安抚地抚摸着马儿的脖颈,一边轻声唤着:“霜纨,没事的,没事的。”
随着端木纭的安抚,霜纨渐渐地冷静了下来,高高抬起的前蹄又放了回去,但是它的鼻腔还在急促地喷着粗气,四肢不安地在草地上踏动着。
端木纭有些心疼地反复抚摸着霜纨修长的脖颈,夸着它真乖。
端木绯和涵星也策马奔向了端木纭,虽然知道她没事,但心里还有些七上八下的。
“铛!”
刺耳的锣声再次响起,意味着上半场比赛结束了,二比一,红队暂时领先了一分。
刚才的那一幕幕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大部分人根本都反应不过来,这一声锣声也把众人惊醒了过来。
“姑娘。”耿听莲的丫鬟冲进了马场,去扶倒在地上的耿听莲。
耿听莲慢慢地被丫鬟扶坐了起来,只觉得全身上下都生生地痛,尤其是脸,她一手捂上了自己的右脸。
“耿姑娘,我可没有打到你的马。”罗兰郡主策马慢慢地踱了过来,从马上高临下地看着耿听莲,扬声道。
她这话不止是说给耿听莲听的,也同时是说给在场其他人听的。
她没有打到耿听莲的马,耿听莲的鞠杖会脱手是她自己的问题,现在她反而被鞠杖从马上打落,那也是她自己骑术不精!
皇帝看着这一幕,脸上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其实心里却是暗暗觉得痛快。
端木宪这个大孙女还真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干得漂亮!
本来首辅家和国公府相比,谁也不比谁低,耿听莲是国公府的嫡女,端木纭还是首辅府的嫡长女呢。
更何况,端木家的两个姑娘都算是自己的外甥女,耿海让他的女儿在马球比赛时故意为难端木纭,莫非是故意打自己的脸,让这些西北部族压朝廷一筹不成!
皇帝想着,暗暗地捏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眼神变得愈发深沉了。
这时,耿听莲的丫鬟忽然失声尖叫起来:“姑娘,你的脸!”
丫鬟的声音微微发颤,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跪坐在草地上的耿听莲捂着右脸的五指间沁出了些许殷红的鲜血,在她白皙的手指间分外刺眼。
耿听莲这才觉得脸上似乎比别处都要疼,疼得钻心。
她的手指在脸上动了动,感觉到一种粗粝的砂砾感以及粘稠感……当她把手放到自己眼前时,便看见柔嫩的掌心中全部是血。
红得触目惊心。
“啊!”
耿听莲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那声音几乎要冲破众人的耳膜,四周一片寂静无声。
“五妹妹。”耿安晧从场外快步冲到了耿听莲跟前,帮着丫鬟一起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刚刚从他的角度只看到耿听莲的左侧脸,还以为她只是摔了一跤,此刻他正面看着她,才发现她的右脸颊被划出了一道一寸长的口子,鲜血汩汩自伤口溢出,混杂着泥沙,看着既狼狈,又有几分骇人。
耿听莲的身子如风雨中的残叶般微微颤抖着,神色间透着惶恐,不安,形容近乎癫狂,“哥哥,我的脸……我的脸……”
说话间,她脸上淌下的血液“滴答滴答”地落在草地上。
“……”耿安晧下意识地看向草地上,左前方静静地躺着一块拳头大小、棱角分明的石块,那石块上沾着鲜红的血液,很显然,方才耿听莲坠马时,她的脸正好磕在了这块石头的棱角上,才会……
“莲姐儿!”耿海也冲到了场中,心疼地看着女儿脸上的伤,一股心火猛然间自心底蹿起,烧得他几乎理智全无。
耿海怒火中烧地看着几步外的端木纭,抬手指着她的鼻子质问道:“你……你方才是不是故意的!”耿海多年身居高位,发怒时,浑身就自然而然地释放出一股凌厉的气势。
面对耿海咄咄逼人的质问,端木纭还是从容镇定,反问道:“这个问题我倒想问问令嫒。”
耿安晧微微抿唇,方才耿听莲的鞠杖脱手而出,看似“意外”,可是耿安晧对于妹妹蹴鞠的实力最清楚不过,他们耿家是将门,妹妹自小就会骑马打马球,水平并不比男儿差几分,她刚才十有**是故意的,想以鞠杖弄伤端木纭的马,其目的昭然若揭。
没想到,偷鸡不着蚀把米……
想着,耿安晧的目光从耿听莲身上移向了端木纭,心情复杂,他知道端木纭也只是以牙还牙而已,谁让是妹妹先出的手。
端木纭的性子一向如此,恩怨分明,又护短,她不同于京中那些规规矩矩的名门贵女,她就像是一头优雅的豹子,有着锐利的牙齿与爪子,谁敢犯她,她便毫不留情地反击!
哎,偏偏受伤的人是自己的妹妹……
这下……
耿安晧看着怒不可遏的耿海,知道这次两家怕是真的结仇了。
想着,他心里又有些怨,他这个五妹妹实在是被母亲宠坏了,太不知分寸了!要不是她主动挑衅,又何至于如此!
“国公爷,”这时,岑隐阴柔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语调云淡风轻,“只是不小心惊了马罢了,国公何必大惊小怪的呢!”
皇帝听着,嘴角几不可察地翘了翘,觉得心情舒畅。还是阿隐最了解他的心意。
“……”耿海锐箭般的目光一下子就朝岑隐射去,额头青筋乱跳,脸色更是铁青。
“阿隐,你少说两句。”皇帝装模作样地斥了一句,跟着就吩咐內侍道,“章程,还不让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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