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乘风录同人)一顾倾霆念》(大唐乘风录同人)一顾倾霆念分节阅读18

    “不必了!”一直在尽心尽力点头作揖的祖悲秋此刻突然大声道,“我祖家有的是钱,不用靠你的接济。我愿意捐献十万两纹银给缉凶盟,赔偿一切损失。”

    洛秋彤目瞪口呆地望着突然变得硬朗的祖悲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洛秋彤,多亏了师兄的提点指教,我才终于领悟到,我在你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十年痴恋,让我苦不堪言,人生苦短,我不要再这样折腾下去。我今天就在这里休了你,从今之后,你是你,我是我,两不相干。”祖悲秋瞪圆了眼睛,扯开嗓子大声道。

    顾念风看了眼祖悲秋,若是真的能放下就有鬼了,他那师兄自己都想不通,还能把他劝服?过不了几天,又要后悔了……

    祖悲秋从怀中掏出一张灰白色的破布,上面布满了血字。

    “悲秋,这是你用血写成的吗?”看到这张布满血污的破布,洛秋彤微微一惊,“你酷爱清洁,从何时开始不再在乎血污满手的?”

    “我……我是因为你爱清洁,才硬逼着自己养成的洁癖,现在你我再不相干,我再也不用这么委屈自己。血污怎么样,更肮脏的东西都吓不倒我。”祖悲秋越说越是愤怒,将手中的破布在面前一展,大声念道:“洛家秋彤,嫁于祖家,十年无子,是为不孝。离家出走,抛头露面,放荡江湖,是为淫荡。不敬尊长,不事父母,是为无德。妄言身在江湖,非凡夫俗子所能羁绊,是为多言乱语。一去不归,令夫婿空床孤守,坐耗青春,十年岁月何处追寻,是为偷盗不良。浪荡江湖,恶疾缠身,不堪与共。今一纸休书,离汝去者,可也。”

    念完这封休书,他用力一甩手,将这封血书丢到洛秋彤面前:“从今之后,你也不用再担这江湖的恶名,想怎么疯就怎么疯去吧,没人来管你。不用谢我了!”

    洛秋彤俯身将这封蘸血写成的休书,仔细看了看,她惨然长叹一声,低声道:“多谢你成全。”说罢,颤抖着将这封休书揣入怀中,朝屋内众人再次拱手作礼,沉声道,“连师弟此刻伤势虽然稳定,但是连日奔波劳累,需要有人照顾,我就不多留了。”

    亲眼目睹了祖悲秋休妻的汪谷昌长老和缉凶盟盟众仍然没有回过神来,只是下意识地咿呀两声,不知如何接口。

    洛秋彤也不多言,径自离去。杀威堂里一阵死一般安静,过了足有数十息的时间,汪谷昌长老才终于回过味来,开口道:“行了,既然你们祖家愿意出十万两纹银赎罪,我也不用再追究你些什么,你们这就走吧。我们七大剑派不日就要北伐太行,你们可不要再给我们添麻烦!”

    “是!”郑东霆和祖悲秋立刻躬身道。

    走出杀威堂的郑东霆和祖悲秋此刻有如鸟出樊笼,龙归大海。

    郑东霆将自己的双臂高高举入空中,让晚春的风拂过自己的指端:“终于自由了,没有了洛家惨案,没有了缉凶盟的追杀,没有了关中剑派的酷刑,没有了风媒的跟梢。”

    “恭喜了。”顾念风笑着走到他的身后,漫不经心地说道,“两位此番逃离大难,要不要去喝上几杯,顾某可以请客。”

    “顾兄果然仗义,被我这师弟拖累得,我许久未曾吃上一顿好饭了!”郑东霆心情愉悦,也不愿去想顾念风到底有何用意了。

    顾念风见他应下,正打算一齐离去,又一群人冲进了杀威堂。

    这是一群白衣白袍的女剑客。

    这群女剑客清一色的月白布衣衫,梳着俊逸高耸的发髻,面系蚕丝巾,秀美的面容在面巾之后若隐若现,有着飘逸色彩的衣衫却作紧衬利落的胡服打扮,手腕上袖口窄小,十分利于使剑……她们手中的三尺青锋,剑锋细窄,剑托略宽,极为体贴地护住了握剑的虎口,剑刃上寒光凛凛。

    在这群女剑客的中间,是一位灰白衣衫的中年妇女。她的头上白发飘雪,但风韵不减。在她的身侧跟着一位风神俊朗的少年,乍一看眉清目秀,身材瘦高,但是他的双眼细长,时不时地显着一丝冷厉慑人的青光,与他英俊的脸型有着一丝怪异的不和谐。他的双手环抱,将一口雕刻着仙鹤图案的鲨鱼皮剑鞘拥在胸前,剑鞘中是一柄剑托窄小,没有剑穗的武剑。

    此人却是那江湖新贵剑凌九霄弓天影。他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顾念风,很快移开目光。向里面走了进去。

    “越女宫?”顾念风目送一群人走过去,突然问道,“东霆,可打算看看?”

    郑东霆虽然好奇,到也知道这种江湖大事没他这个小人物插手的份。不过他还是点了下头:“看看也挺好。”

    三人走回来时,堂上已成对峙之势。

    “慕容长老来此,不知道有什么事?”汪谷昌警惕地问道。”我们来好好聊聊现在最风风火火的江湖大事。”越女宫长老慕容妍淡淡开口道。

    听到这句话,弓天影的俊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现在江湖最风风火火的大事?”汪谷昌长老眉头一皱,朗声道,“慕容长老指的是洛家血案吗?”

    “嘿嘿,正是这荒唐之极的血案。”慕容妍冷然道。

    “慕容长老何出此言?”连青颜语气清冷地问道,目光却落在慕容妍身边的弓天影那里。

    “我入关中剑派徐州分舵的时候,看你们已将郑、祖二人从杀威堂放走,也就是说,你们认为他们并不是杀死洛家满门的凶手?”慕容妍冷然问道。

    “正是。”汪谷昌长老连忙说道,“连公子后来在仁义庄废址发现一个铁盒,盒中有洛庄主临死前写下的血书……”

    “嗯,让我猜猜!”慕容妍一抬手阻止住了汪谷昌的话头,“犯下血案的凶手乃是太行南北山寨的高手。”

    顾念风淡淡一笑,他一直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洛家和连青颜的合谋,有人发现了……

    “正……正是!”汪谷昌猛然一惊,“这个消息刚到这里不到一天,便是关中弟子也不尽知,慕容长老是何时知道的?”

    “哼。”慕容长老淡淡一笑,朝着身边的弓天影望了一眼。

    “连师弟,事到如今,你也不用再隐瞒了。”弓天影忽地悠悠然叹了口气,一半感慨,一半得意地说道。

    “弓天影,你本为天山弟子。如今破出门墙,拜入越女宫外阁,你我之间再非师兄弟,不用再称我师弟。”连青颜似乎对他这种语气极为厌恶,忍不住厉声道。

    “唉,既然连兄执意和我恩断义绝,我又有何话说。这件事我从一开始就非常怀疑,洛家财雄势大,一夜将其灭门需要多少人力物力,这本非一派之力可为,如何可能是祖、郑二人所做?但是他们偏偏就在祖悲秋上门之时死了个一干二净。这也太过凑巧。”弓天影冷笑着说,“后来我遇到昔日的同门,知道了你曾经和顾念风在洛家灭门之日的上午拜访过洛家,这就更增加了我的疑虑。”

    郑东霆下意识看了眼顾念风,顾念风依旧一脸风轻云淡的笑容,似乎堂上之事与他毫无关系。

    “弓天影你本为天山望云轩弟子,三年前你一怒而破出师门。拜入黟山越女宫,誓要和我一较高下。你恨我入骨,自然要将污水泼在我身上。天下之士目光如电,须容不得你放肆!”连青颜激声道。

    “剑道一途虚无缥缈,我弓天影就算比你稍逊半筹也非天大的事,何须费尽心机污蔑于你?只不过若是有人作奸犯科,有违江湖道义,就算他名声再大,背景再厚,我弓某人也决不愿意姑息。”弓天影神色一肃,双手抱拳,向厅中的一众缉凶盟高手团团一礼,一派慷慨激昂的模样,厅中诸人被他的话语一激,纷纷点头。

    汪长老忍不住道:“愿闻弓少侠高见!”

    弓天影向他礼貌的一点头,朗声道:“为什么洛家会在连兄拜庄之时突然灭门,这和郑、祖二人上门拜访又有什么关系?这中间的微妙细节确实让人煞费思量。我们能否请素有江湖捕头之称的郑东霆验一验洛家家主洛南山洛大庄主的血书。”

    这句话一出口,连青颜脸上神色一阵变幻,随即紧紧闭上口,将身子一侧,淡然道:“如果看一眼洛先生的遗书可以让你满意,连某怎敢不从。”

    弓天影微微一笑,朝呆立在连青颜身边的汪谷昌道:“有劳汪长老。”

    汪谷昌微微一点头,一甩衣袖,从怀中掏出用白帕蒙好的洛家血书。紧走三步来到郑东霆面前,将血书塞到他的手里,接着双臂抱胸,昂然瞪视着连青颜,却是已对弓天影的话有三分相信。

    郑东霆在满场白道英豪众目睽睽之下,颤颤巍巍的打开了洛家血书。

    祖悲秋此刻已经凑到他身边,低声说道:“师兄,这件事很怪,太行山寨如果真的屠灭了洛家,为何还会逼咱们承认是凶手,强迫我们入山寨。”

    “我现在心里很乱,你不要在一旁咋呼。”郑东霆一抖手摊开了洛家血书,仔细看了看,沉思了良久,开口道,“这血书上的字体的确和我在洛家见过的洛大先生墨宝如出一辙,并无虚假。但是……”

    “但是,这血书上的字体剑拔弩张,气势如虹,全无悲戚愤懑只态,而是雄心壮志,踌躇满志之姿。洛大先生写这张血书之时,显然正处于人生意得志满的巅峰心境。”祖悲秋老老实实地说。

    “这也太古怪了!”郑东霆失笑道,“难道洛家人在满门灭族的时候,反而觉得这是人生的巅峰?难道他们被灭门数十次仍然无怨无悔?”

    “这么说你认为洛大先生写这封血书之时,并没有任何被人灭门的紧迫感?”弓天影朗声道。

    郑东霆点头说:“是,但是这和连大侠又有什么关系?”

    “哈哈,亏你素有江湖捕头的美誉,竟然连这么明显的关联都无法看出来吗?”弓天影仰天大笑,他猛然紧走几步,来到连青颜面前,突然止步,一双细眼狠狠盯住连青颜的双眸,“洛南山在撒谎,他在撒什么慌?”

    “洛前辈和贵宫宫主同辈相称,凭你也配直呼其名?”连青颜分毫不让的厉声道。

    弓天影装作不闻:“洛家到底是否真的被灭门?”

    “当日惨景人所共睹!”连青颜抗声道。

    “但是死尸在哪里?案发现场只有死者的骨灰,却没有一具粘有皮肉的尸体。”弓天影问道“仇家烧庄,烈焰汹涌,血肉成灰,有何稀奇?”连青颜泰然自若地沉声回答。

    “这是真的,当日我们从庄中破门而出,闻道很浓重的人肉烧焦味道,应该不会错的。”郑东霆忙替连青颜辩解道。他的话引起在场的越女宫弟子一阵轻微的惊呼。

    “郑先生吃过人肉吗?”弓天影笑着问道。

    “嘿,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当然没有吃过!”郑东霆怒道。

    “没吃过人肉,怎知道烤人肉的味道?只要随便烧些猪肉羊肉,闻起来的味道都是一样。”弓天影道。

    “等等!”一直在听他们争论的汪谷昌长老突然醒悟,震惊的问道,“弓少侠是说,当日洛家灭门是洛庄主自己放出来的烟雾?其实洛家根本没有灭门?”

    汪谷昌的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纷纷将目光集中在场中对峙的弓天影和连青颜身上,迫切地等待着他们中的一个讲出当日事件的真相。

    “总算出来一个有点见识的江湖人物。”慕容妍冷冷一笑道。

    “这台荒唐,太不可思议,我实在难以相信,”汪谷昌长老用力地摇着头,“洛先生怎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

    “不错,弓天影,你语出无稽,耸人听闻,想要天下人相信你的荒唐言论简直痴心妄想。”连青颜毫不客气地说道。

    “洛先生为什么会这么做……”弓天影冷冷地看了连青颜一眼,猛然转头望向祖悲秋,“这就要问问身为洛家东床快婿的祖悲秋先生当日到洛家是要去做什么了。”在场众众人的目光此刻同时聚集到祖悲秋身上。

    “我……我去递休书……”祖悲秋愣了愣,不知所措的老实说到。

    直到此刻,众人才终于恍然大悟地一片大哗。

    “身为武林精神圣地的洛家庄居然有女要被夫家休回家,这份耻辱戴在身上,又让洛家如何有面目在武林中立足?更何况,洛家这些年来一直在联络七大剑派不甘寂寞之辈策划挥师北上,讨伐横行北方的太行山寨,为他洛家的二公子复仇。如果失去了这武林无冕之王的地位,他们苦心策划的北伐计划就要彻底落空。在走投无路之下,洛家突然想到了这一条好计。”弓天影说到这里,渐渐抑制不住自己的得意之情,声音越来越嘹亮,语气也兴奋了起来,“听说两位当日一进庄就被一碗酒迷昏。你们昏迷了大半天,正好给了洛家人做好假装灭门的门面功夫。等到你们醒来,只听到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和烧庄柴火之音。当时你们只顾着逃亡,具体情况也没看清,正好给洛家灭门做了最好的人证。”

    “先不管洛家人是否真的做了这件混帐事,这些和连大侠又有何关联?”郑东霆不知为何在极力拒绝接受这件事,大声问道。

    “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弓天影一半怜悯,一半嘲讽地望着满眼茫然的祖悲秋和郑东霆,“祖先生和你拜庄之日,也正是我们仁义无双的连大侠还有顾大侠投庄之时。如果洛家瞒天过海,做出这么大一件阴谋,又怎会瞒得过目光如电的天山月侠和玉侠。除非……嘿嘿。”他冷笑着望向连青颜又看看顾念风。

    郑东霆不开口了,他看了看顾念风,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顾念风轻笑一声,笑容里似乎有一丝慵懒的嘲讽。

    “我……我不信!”郑东霆忽然抬头,咬牙道,“顾兄不会……不会害我的。”

    顾念风挑眉,这家伙哪里来得自信?

    “哦,对了。你是和天山玉侠有私交,他对你也真是照顾,当日也确实请动连青颜救下你们二人,不过……”弓天影笑道,“顾念风,你的好师弟所做的事,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顾念风淡淡道:“连师弟做了什么事我不知道,但你说的都是你的猜想,说连师弟阴谋策划此事,除非你拿出真凭实据。”

    在场人都顾不上天山玉侠和一个江湖败类的徒弟有私交的事了,郑东霆也暗暗松了口气,他不想连累顾念风。在场人也没人注意顾念风把事情自然而然地和自己撇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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