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画风总是不对》老祖画风总是不对分节阅读26

    沈中玉拎着贺楼燕红软绵绵垂着的手腕抖了抖,看着她连抽冷气,才说:“想不到贺楼姑娘这么烈性。”

    贺楼燕红一咬牙,道:“谁教我遇着两个不知道怜香惜玉的混蛋。”

    沈中玉闻言,笑了道:“谁敢怜你?谁敢惜你?最怜你惜你的那些人不都死了吗?我怕死。”贺楼燕红听到这个,柔柔说道:“公子怎能与他人比?”她话刚说完,又疼得尖叫一声,却是她的手肘被卸了下来。

    沈中玉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倒想要知道人身上都有多少个关节,想好好数一数。”

    贺楼燕红恨道:“你这般做,真不像是正道中人,莫非与我是同道,既如此,我们不若共赴于飞。”

    沈中玉闻言一顿,在旁看着的张致和蹲下,按了按他的肩膀说:“先生,我信你。”

    沈中玉伸手按住张致和的手,眯着眼看了贺楼燕红半日,道:“阿致是大派弟子,不说一诺千金,但也比我可信多了,你不信我总能信他。你要怎么样才肯说?”

    贺楼燕红不屑地看了一眼张致和道:“这样的脓包,你要我如何信?再说,他会为了我,和你这个至交好友拼命吗?”

    张致和对沈中玉说道:“先生,不必和她多说。我总信你。”

    沈中玉拍了拍他的手,说道:“有些事,能不沾染还是不要沾染吧。”魔音摄心,魔火炼魂这些手段到底是不能用了。但他也不可惜,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只是静静地看了贺楼燕红一阵,才说道:“发誓吧,就用道心起誓。”

    贺楼燕红眉一挑,道:“好呀。”

    沈中玉给她一用劲把手肘复了位,伸出手指在她面前一竖着摇了摇,道:“别想着耍赖,你用魔心起誓。”

    贺楼燕红听到这个,脸色一凝,目光森然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笑道:“沈公子莫非真是我辈中人?”

    沈中玉暧昧地勾了勾她的下巴,说道:“若我真是,你敢这样跟我说话吗?”贺楼燕红被他一逗,笑着往后缩,道:“别弄了,怪痒的。你这个假正经,这般会勾人,都不知道曾沾染过多少女子。”

    张致和在旁看着,隐隐觉得不适,按着沈中玉肩上的手紧了紧,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说道:“沈先生,我来吧。”

    沈中玉看了他一眼,道:“小心些,别让她诓了。”

    “是。”张致和应了一声,接过手去继续给贺楼燕红接骨。

    贺楼燕红看着张致和一脸肃然地给自己接骨,不由得起了戏弄之心,却是腰如蛇摆,骨肉如棉,故意曼声长吟,娇声细喘,仿佛欢好之时。但是张致和竟脸红也不红,十分熟练地把她脱落的关节都复位了,然后就又站回到沈中玉身边去。

    沈中玉一脸戏谑地看着贺楼燕红表演,到最后看到她近乎气急败坏了,才说道:“好了,焚香起誓吧。”

    贺楼燕红愤愤起来,却感觉到关节还是痛得厉害,看着这两个家伙,恨恨道:“一个假正经,一个真呆子,我是倒了多大的霉才遇着你们这两个极品。”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还是手挽着手出去准备香案、香炉等物。等到香案、供果齐备,贺楼燕红才和沈中玉你来我往地讨论好起誓的内容,旁观的张致和深觉获益良多,他们考虑得真细致。

    然后沈中玉先来,焚了香,以道心起誓,一条一条地说完了,再到贺楼燕红,最后才是张致和。

    起誓既毕,沈中玉收回量天尺,浑厚的法力在贺楼燕红身上一流转,就修复了她关节上的损伤。她拍了拍裙子上的灰,一挥手把在一旁的稻草变成软榻,往上面一躺,伸了个懒腰,看着两个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的人,说道:“别这样看我,不然我挖了你们的眼睛下来。”沈中玉冷哼一声,张致和皱眉说道:“贺楼大娘子,究竟如何离去?”

    贺楼燕红道:“真是无趣。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都知道了罢。”

    “嗯,有所猜测,是当年莲台寺的宗门洞天。”张致和见她认真答话了,便道。

    “正是,既然是宗门洞天,自然有进有出,知道其时空坐标,开启时空坐标之门就可以进出。”“如何开启?”张致和闻言问道。

    贺楼燕红看了他们两眼,道:“我自然知道,且已立誓,自然会带你们出去,这些就不必问了。”

    沈中玉扯出一抹略带讥讽的笑意,道:“是个和尚告诉你的吗?庭秀么?”

    贺楼燕红听到这个,嘿嘿笑道:“这是谁?长得俊吗?”

    “你被他骗了,还要给他瞒着,有意思吗?”

    “算不了骗,互惠互利罢了。”贺楼燕红敛起笑意,淡淡道。

    “也是。天地能欺心难欺,他才是你的同道中人。”

    “真的吗?”贺楼燕红带着几分欣喜问道。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他。喜欢一个破戒的和尚?若我没想错,令尊只怕给你安排的夫君可不会是这样子,你说你是不是贱?”贺楼燕红一怔,然后反应过来,骂道:“滚!我爹爹喜欢的是假惺惺的向清寒,可不是我!”

    沈中玉笑了,道:“这么说,你很讨厌月华仙子。让我想想,你自幼金尊玉贵,千娇万宠地长大,在你刚知事的时候,月华仙子早已结丹,令尊跟你说的最多就是她如何天资过人吧。只可惜你根骨一般,悟性不佳,至于心性更是不足一提,所以心里对于月华仙子既是嫉妒,又是羡慕,这些年,你见到她就觉得心头苦涩,如此之下,心态失衡,修炼更难寸进。令尊也是失望至极,为了保住家主之位不至旁移,才会四处纳妾。”贺楼燕红一边听着沈中玉的话,脸色越发惨白,最后仿佛困兽一般,怒吼一声,向沈中玉扑去。张致和拦在沈中玉跟前,打扁剑身就抽了她一下。

    贺楼燕红被打得往地上一歪,索性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不能自已。

    沈中玉看了看跪在地上捂脸大哭的贺楼燕红,才觉得心头火气渐消,想到她也是修魔的小辈,起了指点之心,便道:“修魔之人早期凭着一股执拗阴郁之劲,进境甚快,但到最后还需学会以魔制魔,方能长久。虽然难得正果,也得长生。”

    贺楼燕红眼泪也渐渐停下了,一抹泪,说道:“好了。等我取了一样事物,便带你们走。”说着,她便起来出去。

    沈中玉看了看还站在一旁的张致和,停了停,还是问道:“阿致,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我对于魔道修行如此熟悉,你不怀疑?

    张致和看着沈中玉,斟酌了一下语言,说道:“若说我毫无所觉,那是骗人。但是除了听其言,还需观其行,一路以来,先生虽性子不羁,但不失道门高士之风,所以我信先生。”

    “那你就不怕日后,我会成了她那样子?”沈中玉向着门外努了努嘴。

    张致和道:“未来之心不可得,以未为之事来给人定罪,未免太过不公。如果日后真有事发生,我定会规劝先生。”

    沈中玉闻言,带着戏谑地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听你的?”“嗯,规劝不成,只能斧正,再不成”张致和说到这里,眼圈微红,道:“那我只能跟着先生下世了。”

    “奈何?”

    “我杀先生,不义;我弃苍生,不仁。”张致和语调低沉哽咽,但还是十分坚定地说道。

    沈中玉看着他眼中微光,扯了扯嘴角,道:“被你缠上了,我连做些坏事都不敢了。”

    张致和闻言一笑道:“先生所行正道,又有何惧?”

    两人正说话间,贺楼燕红又回来问:“你们知道方丈房间里的书都去哪里了吗?”

    沈中玉道:“在我这里。你要就抄一份吧。”

    贺楼燕红闻言,撇了撇嘴道:“别人的嫡传**还有传人在了,你们就贪了。”

    “我们打算把这交还给水月痷。”沈中玉道。

    “呵,原来你喜欢老尼姑。”

    第43章

    贺楼燕红最后还是借了沈中玉的书来抄,一直挑灯夜战,抄到半夜也没有抄完,心里十分郁闷:一恨这书上有禁制,无法直接用法术拓印;二恨没有准备好足够的玉简,只能手抄笔录。

    她抄书抄得无聊了,抬头就看到那两个在旁边已经无聊到打盹的人。沈中玉盘膝而坐,张致则枕在他的膝盖上,而沈中玉摸着他的耳朵在玩,不由得气闷道:“你要这些书来有什么用,不如都给我好了。”

    沈中玉眼皮也不抬说道:“我自然有用,不抄还我。”沈中玉想到,一来这《白莲往生清净经》虽然只能作为参照,但也值得仔细看看,二来是知道贺楼氏走魔道不易,就让她看看向来与魔道克制的佛门**,说不定能走出另一条道路。

    贺楼燕红愤愤回身,继续运笔如飞,抄了四五日,终于抄完。沈中玉接过原本翻了翻,塞回袖囊里,说道:“还请施法。”

    贺楼燕红看了看天色,正是午时,道:“也好。”说罢,便走到去庙中广场上,活动了一下手指,然后开始结手印,十指如翻花一般飞快地活动着。

    沈中玉看着她先结不动明王印,然后是说法印,触地印等等,还有些奇奇怪怪的根本不是佛门常见的手印,想到她可能也留了一手,临时编了些上去,还是说这是莲台寺秘传?却是他两辈子都从未见过。

    随着贺楼燕红的手印越结越快,正午的阳光渐渐汇聚她的身上,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边,本是魔女,此刻却更像是菩萨临凡,结印祝福。

    地仙之躯不畏寒暑,但是在这样炽热的阳光包裹中,贺楼燕红额上却渗出了晶莹的汗珠,最后她十指结印如莲花,念诵大日真言咒,素衣白裙,纷飞而起,沐浴在日光之中。而日光如柱投射到早已废弃多时的广场正中,结成一朵虚幻白莲,白莲从虚转实,缓缓开放,最后化作一道光门。

    贺楼燕红停下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暗道,看来这时空道标之门是真的修好了,庭秀没有诓我,她一步上前,走到光门跟前,回头道:“我可走了,你们还不来?”沈中玉道:“不敢占先,你请。”

    贺楼燕红冷哼一声,道:“老狐狸。”说罢,身影摇曳地走入光门之中。

    张致和和沈中玉对视一眼,不由一笑,离家十载终于能回去了,也不你推我让,而是并肩携手而入。

    此时朔方城中也是到了要避暑的时候,但是向清寒却不曾避到城郊古苑中去,而是和卢问鹤一起在莲台寺遗址中散步。

    自从张致和失踪之后,虽然楚凤歌早就跟卢问鹤说过张致和另有造化,不必担心,但卢问鹤始终放心不下,几乎每年都要来朔方一趟,每次都由向清寒作陪。

    卢问鹤并非鲁钝之人,早就明白了向清寒的心意,他本身对于向清寒颇有好感,只是因为师弟刚刚失踪,实在无由说起心事,但看到向清寒为自己忙前忙后,心里十分愧疚,她本可袖手旁观,何必亲自去诘问贺楼氏、聂氏诸族,我实在亏欠她良多。

    想到这里,他下定决心,就算寻不回师弟也需回报清寒之深情,只是不知如何说起,便沉默着在心中斟酌言辞。

    在旁的向清寒见他如此沉默,只是埋头走路,好几次还差点撞到墙上去,幸好给她拉住了,心里不由得十分不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见他回过神来,才柔声安慰道:“卢兄,不必如此担心,阿致吉人天相,定然会无事的,我们再好好找找就是了。”

    卢问鹤看着向清寒温和带笑的样子,略微圆润的鹅蛋脸上带着两个浅浅的笑涡,一时激动,脱口而出就是一句:“清寒,我想娶你。”

    话音刚落,他看到向清寒一下子就愣住的样子,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不是想好了要慢慢来说的,竟就如此粗鄙无礼地说了这句。

    他赶紧说道:“你的心意我早已知道,还装着不懂就是猪狗不如了。之前因为师弟的事,我不好说。但一直以来,你所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我实在亏欠你良多。若果今年,再寻不到师弟,我就去寻师父请命。”

    向清寒惊喜交加,笑中带泪,道:“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们寻回阿致再说其他也可。”

    “怎能如此?这与胁迫可异?如此委屈你,不是君子行事。”向清寒闻言,低头羞道:“我愿意这样。”

    “那也不行。”

    向清寒一笑,直接扑到他怀里,道:“我还以为我会等不到这句话了。”

    卢问鹤福至心灵,双手一拢,把她抱在怀中,说:“是我亏欠你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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