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画风总是不对》老祖画风总是不对分节阅读63

    张致和一抿唇,然后挥手道:“用不着。””嗯?”梼杌问道。接着,他看到张致和又喊了一次,暗地笑道,这剑修怎么这么憨?

    连喊了三声之后,皆无人应答,张致和不但不生气,反而表现出奇异的兴奋和跃跃欲试。

    梼杌眨了眨眼,仿佛想到了什么,然后就看到张致和长剑在手,战意勃发。

    自从结婴之后,除了偶尔和沈中玉切磋,张致和好久不曾和人动手了,早就觉得骨头发痒,但又不好毁物伤人,现在终于能发泄一番。沉璧剑感受到主人的兴奋,也轻快地发出了嗡鸣。

    听到佩剑激动的啸鸣,张致和沉醉地抚摸着掌上的佩剑,脸上现出薄薄的绯色,如饮醇酒一般,一勾唇露出了微醺的淡笑,如同寒梅初绽,惊艳至极。

    拔剑出鞘,沉璧演化为漫天剑影,如同飞蝗利箭一般落在城池之上,接引密布天空的彤云之后的九星阳刚之力,结成大阵轰在朔方城的护城大阵之上。

    一击之下,烟尘乍起,大阵摇晃着生起了半透明的光罩,将整个城池包裹在内。但是透过四起的烟尘,张致和已经隐隐看到了内里人烟不复稠密,道路一空的景象,心里更是担忧,随手一剑劈落了大阵的还击,然后人剑合一又是一剑斩落,如同银河倒挂。

    梼杌仰头看着张致和在大战朔方城大阵,忍不住摇了摇尾巴,想道,剑修的法子还真是直接,居然就这样乱砍一气。

    等张致和砍了个痛快之后,他看到大阵依然稳固得很,再砍下去的话,估计要砍起码半年才能将大阵完全劈开,就对梼杌道:“你现在还有法子进去吗?”

    梼杌翻了个白眼,说道:“大概,我再看看。”这个剑修看着憨,其实也忒滑头了,还以为他会真的一直砍下去。

    而在城内的贺楼燕红两眼冒火地看着阵外张扬拔剑的张致和,气得连道:“好大的狗胆!把我们朔方城看成是什么地方了?!”但再怎么说,她看到张致和这般来势汹汹,还是没有出城与剑修拼命的胆气,只能郁郁不乐。

    而在一边染血的庭秀,虽然擦干净了脸上的血迹,露出了白白净净的俊脸,却是一脸阴郁,两眼隐现血光,一边摸着颈上挂着的人头,一边说道:“怎么样?”

    贺楼燕红转念一想,就道:“去把解存举押上来吧。”

    “呵呵。”庭秀听到这个也笑了,道:“如此甚好,杀了有心魔,不杀也是心魔。若能让这剑修也入魔道,才是贫僧的功果。”“那大师要亲自去劝降吗?”

    “有何不可?”庭秀看到素衣之上血迹斑斑,浑身法力被制的解存举,一手抓起,拖着就走。

    因为拖在地上磕磕碰碰,解存举刚醒一口鲜血喷出,就道:“你们不得好死!”

    贺楼燕红听到这个,一抬手长鞭一挥在解存举身上又打出了一套血痕,解存举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生生受了这一鞭。

    庭秀见到却一把将他提起来,说:“找个帕子给他擦个脸,不然一会儿张致和认不出来就不好了。”“很是。”贺楼燕红闻言,轻移莲步,姗姗而来,蹲下来从袖中抽出香喷喷的手帕子在解存举脸上轻轻地揩着,仿佛无限温柔。

    解存举却厌恶地想要躲开,最后躲不开,却一口水吐在贺楼燕红脸上。贺楼燕红心里冒火,反手就给了她一掌,说道:“好大的狗胆!”

    庭秀见此呵呵一笑道:“小娘子,看来这位道长是看不上你了。”

    贺楼燕红娇嗔地横了他一眼,音调仿佛娇媚得能滴出水来,说道:“妾身只要大师看得上就是了。”庭秀伸出手捏了捏贺楼燕红的脸颊说道:“等我回来,你就知道厉害!”

    “那我可就等着了。”

    解存举听着他们打情骂俏,险些要吐了出来,这两个不知道是觉得自己再无机会逃脱还是什么回事,最喜欢就是在开宴之时,将自己和贺楼承嗣都绑在旁边看着。他们看着这两个大魔头一边与人纵情合欢,一边将苟合之人咬死。每次宴会最后都以血流满地、尸骸堆庭而结束,真是可怕至极,也不知道是人还是妖兽。

    这般想着,他就打定主意,一会儿定不教师弟为难,不若自绝好了。他既已心存死志,再无畏惧,连身体上的疼痛仿佛也感觉不到了,任由庭秀抓着自己到了城墙上。

    一直站在城外,和梼杌一道观察城墙,企图寻到纰漏的张致和,眼尖看到了城墙上忽然冒出了一个人,一下就提起精神来,凌空而起,与之齐平,定睛一看,恰恰就是庭秀,不由得大怒道:“好个杀人的和尚,竟还有面目穿着袈裟!”

    庭秀不以为意,却道:“世上不听佛法之人皆需一死,等这些人都死了。便是地上佛国,这就是贫僧的功果。”“一派胡言!”张致和闻言怒道,长剑出鞘,就向庭秀袭来。庭秀一挺禅杖,道:“来得好。”说罢,也腾空迎上。

    剑杖相击,其音铿锵;剑光杖影,其辉耀日,你来我往,在风雪之中沐雪相斗,猎猎北风也吹不散两人的战意。庭秀毕竟不是武僧出身,打得久了,就抽身退后,一掐诀,紫金钵盂从天而降,要将张致和盖在内面。

    张致和虽然是个剑修,却并非鲁直之人,早知道魔修阴险,见到庭秀退开,自己也暗自留神,险险避开了竟要落下的紫金钵盂,却灵机一动,摸出长枪赤电,向往后急退的庭秀一掷而去!

    庭秀禅杖在前横扫,却感到这从枪上传来的巨力,招架不及,枪头一下子就穿过了他肌肉鼓起的胳膊,鲜血四溅!张致和得势不饶人,见此更是仗剑直扑,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冲向庭秀。

    庭秀落地一翻身,却将躺在地上的解存举一把提起拦在身前,道:“你要杀了你师兄,尽管来。”

    张致和忽然间听到这句,心中一震,想要刹住,但是宝剑锋芒尽露,已然刺入解存举胸中。

    张致和见此,一下子抽剑而出,连连后退了两步,看着黑发垂下衬得脸色越发苍白的解存举,他竟还抬头露出了一抹笑。

    张致和惊觉自己竟杀了自家师兄,一下子就跪倒在地,喊道:“师兄!”

    庭秀将解存举扔下,举起禅杖就向张致和打下。张致和虽然心神巨震,险些不堪重负,但还是勉强支撑,只是连连退后,差些就被逼下城墙。

    梼杌眼见不好,这可糟了,若果张致和有事,估计师父就要剥了自己的皮,赶紧就要跑过去。他刚经过解存举手边的时候,却被一下子扯住了尾巴,恨得回身就要一爪子抓下去,却看到那个病歪歪的像是痨病鬼一样的正道修士,挣扎着睁眼,气息微弱地说道:“别伤我师弟!”

    见此,梼杌不知为何心里一震,这都快死的人还想着师弟了,真是可笑,却还是停下解释道:“我正要去救他。”

    他露出了一抹解脱的笑意道:“那就好。”

    听到他这般说,梼杌却不愿意他就这样死了,没有离开而是一拍他的丹田,道:“金丹还在你死不去了。”

    解存举听到金丹还在,先是一喜,然后却是想到我身受重伤,若还活着不仅帮不了师弟,反而要拖师弟后腿,还不如像先前想的那般死了,好让师弟全力出击。

    此时,他感觉竟是前所未有的心思空明,种种犹豫不决,缠绵不舍一同舍去,仿佛是从未有过的心志坚定,全身法力化为剑刃直接斩在金丹之上,他人求生我就求死,以此换来师弟一线生机。

    金丹破开,金莲初绽,业火燃起,焚尽心魔。梼杌感到灵力的剧烈波动,再看这人居然就在生死一线间破丹结婴,不由得大为惊讶!

    正在挨打的张致和透过庭秀沾满了血和雪的身影,看到劫雷落下,忽然间醒悟师兄居然在此时结婴,他身体如此衰弱,如何承受得了结婴天劫,不能放手。

    这般一想,他奋起气力斗志,左手一翻现出了另一把长剑,正是静山剑。双剑同出,如同两人联剑一般,配合十分默契,一个主守,一个主攻,或是以攻代守,势大力沉,或剑走轻灵,寒芒乍吐。

    庭秀抵挡不及,侧身一避,张致和一掠而过。去到解存举身前,他就祭起双剑化为大阵,护住解存举周身。

    庭秀看到解存举渡劫,心叫不好,知道此人定是将来大敌,提起禅杖就要上前,却见一只皮毛深黑的异兽拦在身前。

    第101章

    庭秀拿起禅杖就向异兽打去,却想不到那异兽竟如此灵活,绕着他腾挪变化,始终不让他有机会突破防线,去骚扰到张致和,又要掐诀念咒,将异兽打落。

    梼杌见此,舔了舔嘴巴,血红的眼中露出了不屑之意,来战!它盯着庭秀掐诀活动的手指,蠢笨得如同初学者,后腿一蹬,就扑了上去一把咬在庭秀手上,锋锐的牙齿深可到骨,几乎要将庭秀的手齐腕咬断。

    庭秀痛得发了狠劲,也不再掐诀,拼着反噬,空余的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了梼杌的皮毛,要往地上按住。但是他一下子撞进了梼杌血红色的眼睛,仿佛是野兽的竖瞳中看到了不屑和嘲讽,只是一愣,就感到心口剧痛,扑倒在地。

    原来是张致和在护住解存举之后,回头看到梼杌遇险,收回赤电之后,再次一掷而去,正正穿过庭秀胸膛。

    梼杌毫无大碍地跳开,去到张致和跟前,主动舔了舔他的手。庭秀见此,捂住一直不停流血的胸膛,却向后退了几步,直接从城楼上倒了下去。

    张致和追过去就看到红衣白发的贺楼燕红刚好接住了下落的庭秀,她回身看了一眼张致和,随即启动朔方城大阵,将他们排出城墙外。

    张致和带上刚渡劫的解存举落到地上,发现解存举虽然勉强渡劫,但是因为受伤过重已然龟息疗伤,再无知觉。他无奈地回头看了一眼依旧在风雪当中矗立的朔方城,只能先把师兄带走了。他把解存举背起来,看到跟在旁边的梼杌道:“谢过了。”

    梼杌一甩尾巴道:“嘿,若你掉了一根头发,我师父得剥了我的皮。”

    张致和一抿唇,没有说话,而是放出车驾,直接上车走人。走到一半的时候,本来正靠在车窗看在窗外风景的张致和忽然感觉袖子被人扯了扯,立刻就执剑回身,差些就一剑过去。他看到是脸色苍白,勉强睁眼的解存举,才松了口气,收起剑,上前就道:“师兄,你好些了么?”

    解存举咳嗽一声,吐出了口中的污血,结婴之后雄厚灵力在全身运转了一个周天,方才坐起来,说道:“我已经无事了。”

    张致和看到解存举苍白如纸的脸上也带了点红润,也稍稍放心了一些,道:“师兄无事便可。”将手边的丹药递上,又问:“师兄你怎么会被困住的?”

    “庭秀和贺楼燕红入魔了,杀了贺楼城主以及他们家的元婴大能,还有就是各个正道宗门的驻地都被屠戮一空。”解存举却是先说了这个。

    张致和闻言,脸色立变,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道:“竟至于此?!这,难道各位同道不曾撤离吗?”解存举苦笑道:“来不及。我当时去探望承嗣,刚好看到贺楼燕红渡劫,然后她就联通庭秀一道将我们拿下。到了晚上的时候,我亲眼看着他们,他们……”回想到当时的情景,解存举脸色一白,面露惊悸之色,颤抖着声线,道出一句,”他们吃人。”说完这个,解存举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向旁边一歪就要倒在地上,张致和赶紧将他扶起躺在席上。

    解存举紧紧地抓着张致和的手说道:“他们将我和承嗣也带上了他们的晚宴……呵……让我们看着他们吃人的情景……都是活生生的人,我看到有不少世家子弟也遭难了。聂家的那个小姑娘还这么小,就被庭秀撕了条大腿下来,我竟拦不住……我……”张致和看到解存举越想下去呼吸越发急切,仿佛游走火入魔的先兆,赶紧道:“师兄,别想了,你歇歇吧。”

    解存举仿佛不闻不问,还是喃喃说道:“我竟也不能拦住,那还这么小的姑娘……还有刚刚怀孕的新妇也被剖开了肚子……”强烈的愧疚像是潮水一般淹没了解存举,让他像是窒息一般沉湎在深深的后悔和自责当中。

    张致和眼见不好,并指如剑在他的额上一触,争流剑意撞入解存举脑中,一下子把他打晕过去。看到他完全晕过去了,张致和叹了口气,道:“我不该问的。”

    梼杌甩了甩尾巴说道:“你们正道弟子都是这般软骨头的吗?”张致和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道:“我们还是赶快回去一趟吧。”梼杌见到他这般严肃的样子,暗道真是无趣,自己坐在车窗边上,尾巴在窗外一甩一甩,竟惹得同样飞在空中的飞鸟扑了过来,要去啄它的尾巴。梼杌气狠,转身就去扑鸟。

    张致和一抬头就看到梼杌和飞鸟玩得非常愉快的样子,暗自摇头,先生收徒的标准真是宽泛。

    回到七杀城中,张致和刚在城主府内扶着解存举下车,就看到府中下人忙得四处乱转,忙拦着一个小厮问道:“这是怎么了?”

    那小厮看到是张致和,行了个礼就垂手回道:“回二城主的话,因为诸多同道共聚于此,城主要开宴。”张致和听到这模糊不清的话,一皱眉,就算开宴也不至于此,挥手让他下去,打算一会儿去问沈中玉好了。

    他先带解存举去客房安置了,出来就发现沈中玉站在客院门外,肩上还坐着梼杌化的小黑猫,喜上眉梢,不由得一笑,上前抱着沈中玉就道:“先生,我回来了。”沈中玉在他身上乱摸乱翻了一通,发现没有伤口,才道:“那就好。你师兄也来了?朔方城怎么了?”张致和回身看了看,发现解存举站在房门外,正炯炯有神地看着他们两个,也有些不好意思,从沈中玉怀里挣扎出来,站直了说道:“解师兄,这是我道侣。”

    本来就脸色苍白、带着苦相的解存举此刻只能尽量挤出一抹笑,道:“恭喜。”

    沈中玉一拱手,道:“失礼了,你且好好休息。”

    解存举道:“我已好了很多,沈道长有什么想知道的,不若直接问我吧。师弟也只在朔方城外转了一圈。”

    “也好。”

    “请。”解存举让开身,请他们进去坐下。

    七杀城城主府中,前殿热热闹闹,大开宴席;而主人家却躲在一处清幽小院中,烹茶对坐。解存举看着沈中玉坐在跟前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想起当日青城山中一会,只觉得恍如隔世,当时他最担心的还是承嗣与沈中玉结怨,而今承嗣生死不知,只能尽量说动沈中玉以及师门救人了。

    想到这里,他没有再伤春悲秋,而是心如平湖一般缓缓回忆起这些年他在朔方城中的见闻。

    张致和听着他仔细描述贺楼燕红与庭秀两人的恶行,心里也是吃惊,迟疑地看着沈中玉,欲语不语。

    沈中玉见此笑骂道:“好了好了,我就直说了,我两辈子都不知道人肉味,我又不是有余门的人,学的不是饕餮吞天诀,吃人无用。”

    张致和张了张嘴,没有问难道有用你就做,他知道沈先生在修行上向来不会松懈,还是不要问比较好。

    沈中玉安抚似地拍了拍张致和的手背,然后问道:“你说庭秀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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